天山是一座非常高的山峰,一眼望不到山顶,整座山都被冰覆盖,可以说是由冰组成的,而在天山山顶的那一座巍峨的楼阁,令人瞻望。
天山周围是一片雪国风光,平时寂寥,此时却热闹非凡,各门各派守在四周,张若岚和缘何在也在其中一处。
张若岚望着天山急切道:“怎么办,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缘何在饮下一口酒:“你别急,天山顶端只有天山楼阁的人才能上去,鲁莽冲上去只能被冻成一根冰棍,你看大家都在等。”
另一边,戏长生带着两个徒弟也在观望。
鹤顶红颜舞丹心请命:“师傅,让我上去看看。”
“不用,天山楼阁依仗天山奇冻立于一方而不倒,可见天山奇冻并非虚传,就算你上得了天山楼阁,但琉衣照月也非泛泛之辈,何况这么多人在,我们不必要冒险,只要时候到了动手就行。”况且他对这一烫手山芋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星海螺只是用来搅乱江湖的东西而已。
“是!”舞丹心站到身后静待。
天山楼阁里面,瑰丽绝伦的冰柱,发出微光照亮整个空间,坐在主座上的人看着手中的星海螺发呆。
小时候听到的谈话声不断在耳中回转:
“星辰剑宗的宗主听星雨打败了中原剑圣葛飞。”
“听星雨真的好帅,昨日见到他的人,有的直接晕过去了。”
“听星雨率领正道人士歼灭邪道二十一派,为武林除恶,为民除害,不愧为大侠。”
“有人刺杀听星雨,反而被制住,还放了他,真是太善良了,我重新喜欢上他了。”
……
“阁主、阁主、阁主?”
“嗯,什么事?”琉衣照月回过神来,遮住右眼的琉璃珠串晃动了一下。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光头女子,光滑的头顶在光照下能反射光线,她戴了两个大耳环,身穿米黄色衣服,披在上的长绣沿至双手。
“天山下方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仅三流教派,连正儒圣院、长生门等都来了,还在喊着要我们把星海螺交出去,不然踏平天山楼阁。”
她眼神鄙夷不屑冷哼:“哼!一群只会吠的犬,要是能上来早就上来了,不用理会他们。”
“可是……”
“羊子筃。”
“属下知错,属下告退。”羊子筃吓得一哆嗦。
“慢着,你去告诉他们,想要星海螺,就叫星辰剑宗的人前来领取。”
羊子筃惊讶的抬头看向她,只见她默默的注视手中的星海螺,眼里流露出不明的情绪。
“是,属下这就去办。”她退后几步再转身离开。
天山下,等了许久的众人已是不耐和焦躁,这时羊子筃从上面飞落,她身后跟了四名女子。
“看啦,有人从天山下来了。”
“是天山楼阁的望月座羊子筃。”
羊子筃脚刚踏地,就被众人团团围住,个个刀剑拳蓄锐待发。
“妖女,快把星海螺交出来。”
“丑八怪,你竟敢侮辱望月座,死来。”羊子筃身后的其中一名女子怒气冲冲抽出剑来,她伸手拦住她面向众人道:“各位武林豪杰,我家阁主说了,想要星海螺就把星辰剑宗的人找来,那么星海螺我们将双手奉上。”
“这怎么可能,星辰剑宗早已被灭门,全部人都葬身火海,哪里还有星辰剑宗的人。”
戏长生附和:“不错,这明明就是天山楼阁为独吞星海螺而找的借口。”
“长生门主说的有理,妖女就是妖女,想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独占星海螺,没门!”
“是啊、是啊。”
“想独吞没门。”
羊子筃朝戏长生瞪了一眼,拉大声音:“你们又不是杀人凶手,又怎么知道星辰剑宗没有生存者,更何况当时一把火把整个星辰剑宗烧光,就算有生存者也无人知晓。”
被她一说,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起来。
“她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恩恩,或许真的有幸存者。”
“歪理,要是没有幸存者,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独吞了吗!”
“别想用这种理由搪塞我们,快把星海螺交出来。”
“随你们怎么想,反正想要星海螺,就把星辰剑宗的幸存者找来,我们走。”羊子筃和她一起下来的女子一飞而起。
“别让妖女跑了,把她捉起来当人质。”舞丹心娇声一喝,所有的人一拥而上。
羊子筃手中绣布伸长,整个人边往上飞边旋转,两条绣布跟着高速旋转,追上来的人只看到上方出现一个‘圆月’,都不敢轻易冲上去。
舞丹心双手一挥,六条白色羽毛暗器射去,羽毛碰到‘圆月’后被弹开。速度快的人绕至她们上方去阻拦,四名女子护在羊子筃身旁,但是面对多方逼杀,只有五人的她们越来越不利。
跟在一旁并没有动手的张若岚眉头紧皱:“那么多人欺负几个弱女子。”
“嗝,第一、她们并非弱女子,第二、你可别想过去帮忙,第三、你看周围,有头有脸的都没有出手,第四、她们在自家山下,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是……”
缘何在拍拍他的肩膀:“别可是了,你的星海螺还在她们手上呢,这样也许能把天山楼阁阁主冰蒂霜琉衣照月逼出来。”
果不其然,他话刚讲完,一道道由冰形成的短剑从山上不断射落,所有人见到惊慌失色,急忙施展防御武学,羊子筃看准机会,绣布回旋护住四人朝天山楼阁急速飞去。
“我就说吧!”缘何在一边躲冰剑一边告诫:“若岚小心点,别被刺到,不然天山奇冻入体,很麻烦的。”
被冰剑划到或刺到的人,瞬间变成冰块,摔落在地碎成一块块,剑雨过后,死伤无数。
“可恶的妖女,我金刀门与你不共戴天。”
“有种你们就龟缩一辈子,不然一遇上我,定将你们大卸八块以慰死去的人。”
缘何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痴心欲念,扰乱人心,冲昏头脑,使人成为杀人的工具,真是可悲可叹。”
“……”张若岚瞪大双眼看着他,如同见到陌生人一般。
“怎么了?”
“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觉得你是个出家人。”
“那只能说瞎了你的狗眼,我醉僧求缘缘何在是个如假包换的真和尚。”
“嘿嘿。”他傻笑几声转移话题:“现在怎么办?”
“两种方法,第一、找到星辰剑宗的幸存者,第二、找到能上天山楼阁的方法。”缘何在指向一个方向道:“首先,我们去星辰剑宗的遗址看看是否有线索。”
“好。”
戏长生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轻喃:“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黄昏不再来,何谓夕阳好?”
黄昏被黑夜覆盖,空中乌云密布,下起小雨,但无风的空气使得觉寺烦躁感散不去。
大雄宝殿内,梵海禅师和兰明王正在谈佛法。
三昧戒看向门口:“这雨带有丝丝魔气,看来不速之客要来了。”
“是上次的那帮人,不知是何来历。”
“你去不动明王寺,这里有我就可以。”
“嗯,多加小心。”
丘风离开一刻后,六个身穿黑衣,面目狰狞的红眼男子刷的一声冲入,两个守在门外。
面对他们杀气尽出,他一派祥和:“诶,三位朋友再度来拜访,还带了五位朋友来,是想一起剃度做出家吗?”
“臭和尚,今天要是不把血破祭旗交出来,将是你的祭日。”
“来者是客,我以客待之,希望朋友能以客人的身份来交谈,打打杀杀永远不是最好的方法。”
“但却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杀!”一声‘杀’六人齐上,十二只拳头如雨落下,十二只腿如浪横扫,拳拳是命门,脚脚踢要害,一拳一脚打出间带着特殊的黑色烟雾。
然而三昧戒一扬尘一闪身皆是无懈可击,拂尘轻挥卸万钧,双脚挪移闪百分,身子微倾避千害,口吐劝语有十言。
“朋友,请住手,有话好好讲。”
“动手动脚不如坐下饮茶,一品芳香。”
……
在六人猛烈攻击下,他仍是游刃有余,忽然,睿智的双眼一变,似是不解自身的动作变得不如意,四肢有一瞬的软弱。
一直等待时机的狩猎者,全力一拳打向他露出破绽的腰际,却被一只手握住,他第一次出手反击,握住对方的拳头的手用力一反转,对方整个身子被重重摔地,口吐血花。
敌人并没有太在意,起身又是一番进攻,打了一阵,三昧戒终于知道原因:刚才果然不是我多心,他们每次攻击所发出来的黑色烟雾能使我的身体变弱,必须速战速决。
“圣佛掌。”他轻抛善法拂尘,双掌清圣佛光乍现,在对方来不及闪避间,把六人全部打中倒地不起。
守门的两名黑衣人见状,急攻而入,接下抛起的佛尘,三昧戒泰然自若,往地面一拍,佛力由地面冲击而去,料中对方会跳起来避开,一掌向上挥出,直中两人。
“冷静下来了吗?那就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要血破祭旗做什么?”
“休想,啊——”八声齐吼,魔气散出,肤色变白,六人全力杀向他,两人趁机逃走,凌厉的攻击,犹如重伤老虎最后的反扑,只不过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人,也是一座山,能容纳百只千只老虎的高山。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看着地上的六具尸体,不由叹气,六人不愿被捕问出心中秘密,豁命攻击不成,自杀身亡。
丘风走进来,见到尸体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走过去对尸体检查一遍。
“这些人是什么来历?不像普通的修真人士。”
“应该是魔,不寻常的魔。丘风,你把他们埋了吧!”
“嗯。”丘风手中兰花枝发出微光,兰花散出花瓣,把尸体包住飞出去,丘风离开前看他一脸凝重的表情道:“你应该保持冷静,这样才能面对未来要发生的事情。”
“哈,说得也是。”他喃喃自语:“也该是时候去见鸿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