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却没有在说下去的意思,而阿力又开始继续说:“走吧,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快到武警驻地了。”我点了点头没有继续,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绪低落也未在说话,只是安静的赶路。
走到一个便民超市的时候,阿力停了下来招呼我进去,进去之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收银机的盒子并没关上,说明跑的很匆忙,阿力进去拿了些吃的喝的出来扔给我,他自己叼着一个面包,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红票子扔在了收银桌上,我不解的看向他,他却淡然的一笑说道:“很好奇吗?没有人,不是我们趁火打劫的理由,做人要有原则,不管人家还能不能回来,起码我要问心无愧。”我忽然觉着他似乎说的便是现在很多人缺失的东西,不过来不及多想肚子却开始叫了,我心里想到命都快没了哪还有心思想那么多大道理啊,于是我们就边走边吃。
穿过了两个小区之后忽然隐隐能听到一些尖锐的叫声了,我这才想起了好像快到目的地了,于是我们开始小心翼翼的前进,到了最后一道围墙的时候已经可以十分清楚的听见另一边的枪声。我们俩找来了两张凳子,摞起来站上去之后勉强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情况还好,恶魔跟麻雀好像没太大区别,一旦被打中要害就失去了行动能力。而且隐约还可以看到大院里有很多很多的人,可是我们要如何才能越过枪林弹雨和恶魔去到保护区呢?我和阿力徒步的话,显然没到门口不是被打成塞子就被抓爆脑袋。这时,阿力看了看表对我说道:“现在晚上十点十分,稍微等待一会兴许午夜之后他们攻势就会减弱了。”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左顾右盼招呼我跑进了一栋居民楼里,这栋楼一共六七层,有的门关着有的敞着。爬到最高的一层时,正巧两户人家都开着门,我们走进其中一户,发现窗户基本碎了一地,显然恶魔的直接破窗而入根本没有给这家人多少反映的时间,满屋狼藉可见反抗一定很激烈。我们在卧室的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看起来是个中年大叔,手里握着一把菜刀,满地的血迹但不见恶魔踪影,很显然这名大叔为了让家人逃走而牺牲了自己。
屋子不大也就百十来平,查看完所有房间并无异样,于是我们躲进了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因为全封闭式的,所以我们也就毫无顾忌的打开了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我的内心开始涌出太多说不出的思绪,又开始想起了一个多小时前的问题。“到底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的内心几近崩溃。我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友,她叫相怜月,她并不美但是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温暖的气息,在她身边时我总是内心很安静,但在不久前,我却没能保护好她,与她走失了,想到这里我不禁责怪自己的无能,竟然完全保护不了她。越想越觉着难过的我,不禁掩面而泣起来。阿力看着抽泣的我说道:“人不是万能的,你也不用太过于伤心难过,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就不会在回到从前了,假如你想找回她那就需要去贡献自己每一分的力量去抵御这些入侵者,而不是在这里哭,过错需要弥补,而不是自责。”说着阿力便走了出去。
没一会,他又推门进来了,不过我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喂!”阿力向我扔过来了一袋东西,打开一看我才发现是一堆照片。第一张照片上是一对情侣,虽然照片时隔现在应该很长了,但依旧不难看出,照片上的男子就是外面倒在血泊中的中年大叔,女子十分秀气,两人相拥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恩爱的样子。第二张是在一场婚礼上,主角正是那对情侣,二人携手站在典礼台上,女子身着洁白婚纱笑的是那么的甜蜜,而男子则一身西装十分精神,有一点可以轻易看出,他的幸福之意溢于言表。第三张则是一张三人照,女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脸憔悴但仍然十分高兴,在她的左边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孩子好像睡着了完全没有睁开眼睛,再旁边则是那个男人。然后一张张的都是这一家三口,只是场景在不断的变换,没有变过的却是他们脸上的笑,那么的快乐。直至最近的一张也就是最后一张,那个孩子领了一个女孩和父母共同拍了一张合影,我想那也许是他妻子吧,这时阿力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地上的筷子,恰好四副,也就是说事发时那个年轻人和他的爱人也在这个家里吃饭,突如其来的恶魔击碎了你所看到的那些照片,但他们并没有放弃抵抗,他很勇敢的为了他家人的生存而努力了,你也应该坚强起来,为了那些需要你保护的人战斗。”讲完这些以后阿力又扔给我了一部手机“联络一下试试看吧,虽然可能信号中断了,但是也有希望能打通的。”
我连忙按下了我所熟记的号码,心里大喊“接啊快接啊。”但电话那头却响起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心中不禁大为担忧起来,她到底怎么样了?另一方面,我又担忧起自己的父母来,他们住在山里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什么都没有想要联系他们太难了,但我还是决定等找到阿月之后就回去看他们。阿力在一旁说:“太多是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而我们能决定的就是如何让自己继续活下去,因为他们可以结束我们的生活甚至人生,但上天并没有剥夺我们反抗的权利,你需要坚强起来,并为了自己所想所需而努力,而不是掩面而泣!”我渐渐的明白了过来,十分感激的看向了阿力。我从小屋子里出来,走到大叔的尸体前,看着大叔的样子。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在抗争中做出贡献的人都是英雄,我默默的拿起卧室的被子给大叔盖上了。
午夜一点,我们关上灯走出房门,从窗户向外看去外面黑灯瞎火,一片寂静再无其他声响,除了远处的几个大的照明灯在对着天空不停的晃来晃去。在这段时间,我们俩在杂物室里找到了一些比较有用的东西,比如手电筒。阿力又拿白酒做了几个粗糙的******,他给我找了一些东西来防身。一把手斧,虽然落满灰尘但应该是以前出去野炊或者怎样的时候买的,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他们一家的那些全家福起来。
我俩都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虽然不太合身,但是袖口和裤腿都用绳子绑上也不会太影响行动。摸下了楼以后我们并不敢打开手电,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但这个时候打开手电无疑是一种找死的行为。慢慢的,我们向围墙摸去,突然间突然“砰!”的一声就在我们身后多远响了起来,而阿力则不慌不忙的连头都不转的说道:“我猜一定是哪块烂玻璃掉下来了。”我朝后看去果然一地的碎玻璃渣子,但我不禁道:“那么问题来了,玻璃不可能平白无故掉下来,我们刚从上面下来,今晚根本就没什么风的。”,阿力:“不错嘛!会分析局势了,但是现在太黑了,我们没办法去锁定到底那只东西在哪,不过它估计也看不见我们,毕竟我们的衣色跟夜色太接近了。走吧,不用管它。”
经过这个插曲之后,我们行进越发谨慎了,可是不知为何,小区的灯一盏没亮,想想哪怕昨天这个时候都是灯火阑珊,可是现在却是一片黑寂……只得轻叹一声继续前行,毕竟现在伤感也没什么用。
没过多久我们就又回到了围墙处,爬上凳子后向外望去,一片杂乱尸体满地,但是恶魔占了绝大多数,很显然在绝对火力的压制之下,就算他们想靠数量强行突破火力网也并没有讨得好去。毕竟攻守双方就算人数差距再大,可是现在不是跟它们肉搏,所以只要弹药充足基本上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的,但毕竟不知道这样的攻势对方到底会坚持多久。
翻过去之后我们开始慢慢靠近,虽然只有几百米可是我们硬生生走了二十分钟才到门前。刚走到,就听到门口的警戒喊道:“站住!什么人?”阿力说道:“我们是来避难的。”这时聚光灯“唰!”地一下全打在了我们身上,在确认完身份之后他们才放我们进去。
里面到处都是逃难来的人。有的人依偎在墙角睡觉,有人就地躺下,有人还在低声抽涕着。我们不断的向前走去,直到尽头时,阿力才找到一棵树靠着坐下,示意我也坐下。抬头望向天空,今天的星星还是那么明亮,可惜的是注定没有多少人有心思去欣赏了,大家都在为了这不知从那里冲出来的怪物而感到恐惧,逃命,或者被杀,又或者不断的逃命直到被杀。
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天空从黑色开始慢慢的变得有些泛白了起来。忽然,一阵鸣笛声打断了夜空的安静,只见一辆军用吉普车慢慢开了进来。武警在前面开道把躺在路中间的人叫醒,车辆缓缓的向我们行驶,很显然是要进入最后的那栋矮楼,虽然只有两层高但是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玄机。车走到我们面前时,我看清了车中坐着一名头发发白的老者。他看起来有六七十岁,旁边坐着一名小姑娘不停的在翻阅什么东西。突然,在他看到阿力的时候,跟前面的司机说了一声什么车停了下来,他走下车来缓缓的走过来。阿力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老者,老者走到跟前之后笑着跟阿力说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啊!”
阿力看着老者说道:“我也没想到他们舍得把您这样的老教授派到前方来,这可是很危险的,万一出点差池,损失可不是钱能挽回的。”老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当然不会派我来,是我自己强烈要求来的,在实验室里固然安全,但是资料往往在运往的途中就发生的变异,导致最后结果发生偏差的。”阿力道:“您对学术还是那么狂热啊,不怪您能有那么高的成就。”就在这时车上那名小姑娘突然喊了一声“找到啦!”。我们不禁向她那里看去。她很兴奋的拿着一块电子屏幕跑过来,跟老教授说道:“这些东西在开发火星的时候曾经找到过一具遗体然后运了回来,当时全世界的著名生物学家、植物学家都一起对它进行了解剖和研究,但由于当时您在另一个紧张的项目,于是就帮您拒绝了,不过解剖的过程和最后的结果他们倒是给我们寄过来一份哦。”老者点了点头又转过来对阿力说道:“进去说吧,这里不太方便聊天的。”阿力看了看电子屏幕点头答应了老者的邀请,顺便把我也带上了。老者很是好奇的打量了我几眼,向阿力询问到:“这位小兄弟是谁,好像没见过啊?“阿力回到:“他啊!一个还算是有头脑的家伙吧,是个不错的人。不过有一点,他跟我很像。”
走了没有几步便来到了那座二层小楼前面,一面看起来就重重的大门挡在我们面前,不过他们并没有开门的意思,而是往这栋楼的后面走去。我赶紧跟上,原来后面有一个小门门口有执勤人员,看见我们到来,马上恭敬的立正向老者敬了个礼,然后打开了门,不过我们却因为身份问题被拦了下来。不过既然老者愿意带我们过来,也不可能不让我们进去。
进去之后里面的景象却是把我惊呆了,外面怎么看就是个不起眼在普通不过的小楼房罢了,可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阿力回头嘱咐我道:“这里你所看到了一切都是属于保密信息,出去之后切不可散播谣传,不然很有可能被送上和平驿法庭的。”我连忙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