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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往事

仿佛回到了八岁那年,同样的清晨,同样的路径,不同的只是一张张被岁月刻画的更加复杂的面容。人们像那个曾经经历过的清晨一样,庄重肃穆的向着宗祠走去。那是整个部落最古老的历史遗迹,也是每一个人最神圣的归宿。

秦云融入了走向宗祠的人群,安静的走在部落那古老小道上。肃穆的氛围笼罩着整个部落,上苍都仿佛被感染了一般,阴沉沉的。往日里快乐玩耍的孩子们仿佛也感受到了今天的不同寻常,一个个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和往日面容完全不同的大人们,有的嘟着嘴,仿佛为了不能开心的玩耍而感到不满。

没过多久,秦云便来到了他熟悉的巨石阵旁。不同于老族主化灵那次的陌生,如今秦云对于巨石阵已经比族中大多数人都要了解,甚至巨石上面的部分符文他都可以自己刻画。虽然每次刻画之后保留的时间仅有那么几个刹那,但毕竟比之前只能记忆要强的太多。

上次老族主化灵进行的十分仓促,部落的人们只得连夜点篝火相送。而此次默长老化灵确是准备了良久,故而此次从开阵到化灵结束,一共需要三天时间。在这期间,默长老本人必须在宗祠中完成化灵前最后的准备工作。所有人都不得打扰,只有那些活了几百年的长老们在宗祠中为化灵者护法。

其实按照以往的传统,族主的化灵仪式要比长老的复杂许多,但上次老族主确因旧疾复发而仓促化灵,省去了不少步骤。按说老族主才三百多岁,比起族中老一辈动辄活了七八百年的长老而言还很年轻,不应该那么早在死亡的威胁下仓促化灵。对此秦云万分不解,后来问过虎都才知道。此种内情涉及到二百多年前的一次狩猎,当时老族主尚且只有一百多岁,可以说正值壮年。而且在那时,老族主还未曾接任族主之位,上一代族主也尚未化灵,虽说不是族主,可当时上一代族主身体每况愈下,也正在准备化灵仪式,族主的一切权利和义务都已经落在了他的肩上,除了族主信物尚未交接,可以说老族主和真正的族主并无区别。那次狩猎,老族主带领年长的猎人如同往常一样,顺着一条未经探索的路线前行,而将已经梳理过的几条路线分配给年轻的猎人。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老族主他们一路上遇到了一些奇兽,虽然这些奇兽也很强大,但经过苦斗,终究都能将其拿下。那时的收获其实已经算是相当丰盛了,已经足够部落所有战士一周的消耗了。老族主就此决定原路返回,一行人并无异议。狩猎队伍拖着丰富的战利品迤逦而行,向着归途行去。

眼看即将到达约定的集结地点,却突然在队伍的前方出现了一头带伤的巨大奇兽。这头奇兽,便是后来老族主头上所带盔帽的主人。那盔帽带在老族主的头上并不显得如何巨大,可那是因为盔帽已经经过了炼化。这种炼化,并不同于炼制兵器时的炼化,而是传位仪式进行时的那种炼化。以自身意志为根本,以自身鲜血为媒介,以奇兽骸骨为材料,然后经过那神秘仪式的炼化,不管多么巨大的骸骨,都会契合仪式主人的心意,所以历代族主才会有符合心意的盔帽佩戴。至于为什么一定要佩戴奇兽头骨,并将之做为化灵依凭,就连虎都都不甚了解,只知道其中另有缘故,想来和那神秘的仪式有些关联。

且说老族主一行遇到了那头三角三眼的奇兽,不得不放下战利品,做好战斗准备。众人都知道,若不能将那拦路奇兽击退,带着战利品的众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奇兽的。而放弃战利品直接逃走的话,也许可以安全回到部落,可几天的狩猎就完全做了无用功,而原始部落战天斗地的精神也不允许他们不战而逃。于是,一群猎人和一头受了伤的奇兽便进行了一场短暂的对峙。

若是一般的奇兽,即便其凶残的本性可以压制其不高的智力,可看到那一堆奇兽尸体,也会感到本能的恐惧,从而忌惮狩猎队伍的实力。而眼前这头三角三眼的奇兽,却连看都没看那些尸体一眼。猩红的眸子里,只有老族主一行人的影像。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中流淌着黑红色的血液,也不知它本来的血色就是如此还是中了某种奇毒。可这些并没有让它看起来多么狼狈,反而让它的煞气更重了几分。

奇兽毕竟野性难训,毕竟不如猎人那般有耐性。短暂的对峙之后,这负伤的奇兽便扑向了众人。战斗爆发的异常激烈,只过了片刻猎人中便出现了伤亡。而猎人们的手段却很难对奇兽造成有效的伤害,兽筋制作的大网被其一撕便破,多股兽筋拧制的绳索虽然套在了这奇兽的身上,可集合众人之力都无法将其拖拽一步。眼看死伤的猎人越来越多,老族主红着眼睛做出了决定,用出了未能掌握的符文之力。

符文的力量神秘而强大,部落中有限的几个已知功效的符文中,坚固和破甲是部落最常用的,类似虎都的剥皮小刀上,所刻画的便是坚固和破甲符文。老族主当时对于符文的掌握程度比之秦云要强的太多,秦云能让自己刻画的符文存在几个刹那,而老族主刻画的符文却能存在几个呼吸。

然而,几个呼吸的时间,必须击中奇兽的本体,这就要求老族主必须靠近奇兽一定程度才行。但老族主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眼看只有几步便能攻击到奇兽,他匆匆在自己的骨刀上刻画了锋利符文。然后运起全身的力量斩向了三角三眼兽,加持了符文之力的骨刀轻松的斩进了三角三眼兽的身体。而三角三眼兽的临死反击,也让老族主受了重伤。

再然后,幸存的猎人们带着族人的尸体和猎物返回了部落,直到几年前老族主化灵的时候,当年的幸存者们才知道,原来老族主当年受到的重伤并未完全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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