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生活在BJ四环的老贾,今年已60岁高龄。然而,他正如往常一样,准备在每天早上7点迎接繁忙的城市。正如这个城市一样,这个国家也在以飞快的步伐追赶100年间犯下的错误而导致的差距。
他推门而出,换上自己儿女为他购置的健步鞋。推开承重的小区铁门。朝霞一如既往地照在他的脸上,早晨空气中湿润的气味令他心旷神怡。
他继续在小区里行走,不过今天有些奇怪,小区里的人别样的少。连平时必定在这里陪老太太跳舞的老李也不见了踪影。当然,也包括广场上的所有人。
他愈发诧异了,拿起手机拨通了老李的电话。
“老李啊,你今天咋没下来?”
“你还有心思啊!赶紧回家看新闻吧!苦日子要来咯。”
老贾并不明白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不过既然大家都不在楼下,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瞎逛了。于是他回到家里,按照老李所说的打开电视。
平时老贾只看CCTV4,电视一打开直接跳到了4台。
“当地时间23:36分,美国华尔街股市彻底瘫痪。这场毁灭性的危机波及各个行业,传播范围覆盖所有亚洲,美洲,欧洲国家。仅仅只有非洲国家以及大洋洲国家经济没有崩溃。下面看我国现状......”
下面的现状是老贾听儿子说的。
“中国经济崩盘,赤字高达数百亿美元,贸易全部停产,对外贸易降低80%。重工业收到最严重的摧残,接近于全部瘫痪。国家开始实行计划经济,按需分配各家各户的生活必需品。经济基本上倒退到19世纪时代。”
老贾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终于明白老李说的苦日子是什么意思了。
没错,他就在那里,就这麽发生了。无声的灾难席卷了整个地球,虽说有学者开始研究这次危机的原因,但这也无济于事。经济不会自己恢复,只有恰到好处的调控才可以勉强控制经济。
其实西方大国并不担心,因为他们已经有在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的那次经历了。不过这次危机和上上次危机完全不同。那一次有发生危机的根本原因,不过这次什么也没有。似乎就是平静无比的水面突然卷起了大浪。他们根本找不到这次危机的根源。不论从货币,贸易,关税,资源,军事,政治,利率上都没有任何问题。一切都在按照预定的轨道发展着。
在这种背景下,有些人开始出现了极端思想,认为这次经济大萧条是上天的惩罚,是人类过度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他们开始厌恶科技,厌恶高尖端技术的发展,甚至到后来开始破坏,四处袭击高尖技术产业的地区。在中国,这个组织依旧猖獗。至今为止破坏了南京江浦高新技术产区,BJ中关村技术产区等等地区。
死神
十年前,南靖高等技术学院。
空旷已久的统治学科室又一次迎接了四个人。他们分别是纪云,虎哥,文雅和严肃。这四个同一年级毕业,同一时刻被录取却又并不认识彼此的年轻人。
严肃最先到,他是个带着厚重眼镜的学霸。凭借着理科第二,文科第三的成绩被录取。不过不知心怀什么想法,选择了统治学科。
严肃看着布满灰尘的教师。那已经泛黄的白色墙壁透露着一丝悲哀。他望着前方的黑板。这黑板已经被擦洗过无数次了,那上面的水痕清清楚楚,他明白,这是这个教室曾经繁荣的印记。
其他三人还没来,严肃找了个位置坐下,翻看他那本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他最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虎哥和文静是一起到的。两人在门口遇见后便聊得很开。虎哥肥胖的身躯顶着烈日已经不知道流出多少汗。不过脸上的笑容不减,也许是因为和他聊天的文静是个正点的美女。他俩笑着聊着走进了教室,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坐着看书的严肃。不过严肃也并没有心情以及闲暇目光去看他们,而是继续低头埋在书里。
文静笑了笑,她发现了严肃,微笑着到严肃身边向严肃问好。严肃没有抬头,很轻微的嗯了一声。夏装的文静显得清纯可爱,不过严肃并不感兴趣,能让他全神贯注的只有书本。
虎哥没那么好脾气,这个五大三粗的人看着严肃那一副书呆子气就不爽,三步跨到严肃身边,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
“喂,眼镜仔,人家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严肃斜眼瞥了虎哥一下,继续盯着他的书本。
虎哥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肥胖而流汗的身躯以为愤怒又流了不少汗。
“虎哥,不要......”文静弱弱地说。
眼看事情就要升级,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控制了局面。
“干嘛呢干嘛呢。”那个人说。虎哥眼见急忙放下了已经扬起的拳头,气鼓鼓的回到了位子上。
进来的那个中年男子四十多岁,胡渣邋遢,过长的头发更显他的苍老,中间还夹杂这几根白头发。
“我叫张海东。是你们的导师,没想到这个科目被取消几十年又重启了......哎,我的上一任啊,说来话长...培养上一代学生累死了...他可真惨,才二十多岁。”张海东一开口就滔滔不绝。
“重点。”严肃蹦出两个字。
“你们就是新一代统治学科的学员了,你们四人一定要......”
张海东停下了。“那个,还有一个呢?”
文静举了举手,“纪云还没到!”
张海东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浮躁,第一天来上课就迟到,不知道怎么想的,等他来了我一定好好说教!”
“他不一定会来了”
“眼镜仔(虎哥以后一直这么叫他),你什么意思?”虎哥似乎故意要找严肃的麻烦。不过严肃并不领情。
“再等等吧。”文静说。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教室里的四人看着太阳从最东渐渐走向最高处,又慢慢从最高处划向西边......
纪云如同人间蒸发。
也不知已经过了多久,教室里的三人早已闷头大睡。只有严肃依旧看着手中的书。翻阅过以后一页后,他关上了书,呼了一口气。
去外面走走吧。严肃伸了个懒腰,慢腾腾的向教室外走去。
一片黑暗。
严肃打开夜光手表,已经七点多了。想起自己晚饭也没吃,便开始挂念起纪云。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猜想困扰着严肃,他在教室外不停地踱步,想象着纪云可能的模样,可能的出场方式。甚至,他也想到了最坏的打算,纪云不会来。
“你到底是谁......”
严肃醒来的时候,教室里空无一人。不知是谁细心地为他盖上了衣服。才免于感冒的结果。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钟,已经正午十一点了。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饭的严肃虚脱的站了起来,一摇一晃的扶着墙面向教室外走去。
饥饿与寒冷折磨着严肃的肉体,当他终于走出教室的时候,一缕光明射向他的眼睛。
纪云......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交手,也不能算是一次交手,不过之后还有更多次。
纪云
二十年前一场啼哭,为这个家庭带来了幸福。
父亲欣喜的看着这个手中的儿子久久抱着不舍得放开。母亲则微笑着为孩子购置婴幼儿用品。
这是中国每天出生的37万孩子中的一个,普通,无华,埋葬于他人之中也不会有人在意。
父亲望着天空,看着缕缕走过的白云,突然灵光一闪。“就叫他纪云吧,云朵在空中遨游,多好听。”从此,这个孩子便被家人付诸了全部的希望。
纪云的童年是灰黄的,在别的孩子玩耍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坐在家里研读书籍。
父亲是一个底层的职工,母亲也是国家最基层的公务员。家境并不富裕的纪云每天过着艰苦的生活。当然,也必须接受父母每天的洗脑.
“孩子,你将来一定要有出息。爸妈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请求了。”
7岁的纪云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孔,点了点头。从小书籍的熏陶使他内向,不爱和人交流。不过,也渐渐演变出了其他的性格。
统治力,好胜以及狡诈......
同龄的孩子们对这个不爱说话的另类百般排挤,不过纪云也不屑于与他们混为一谈,始终保持着年级第一的成绩从未动摇。老师很欣慰,父母也激动的流下了泪水。
“我们的孩子,出息了啊!”
三年级的春游,所有孩子都在自然风景中玩耍。只有纪云一个人爬上了最高处,静静地读着书。春风拂面,书海中的遨游让纪云别样的愉悦。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身后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
纪云回过头,原来是和他同班的副班长雅婷。
从未和女孩说过话的纪云羞涩的把眼睛瞥向别处。不过那女孩似乎充满了好奇,坐在了纪云的旁边。
“哇,这里好美啊!”
“是...是呢....”纪云终于鼓起勇气吐出了两个字。那个女孩冲他笑了笑,那如同天仙般的笑容让纪云永生难忘。
带着年级第一,市里第二的成绩,纪云来到了初中。在这个孩子早熟的时代,情犊初开的孩子们纷纷与对方许下难以实现的天长地久的承诺,不过最后的结局一般都是分道扬镳。纪云与他们不同,他每天的路线只有家和学校,每天的生活都被学习塞满。
可是有一天,他惊奇的发现,雅婷也在这个学校。从未如此惊喜过的纪云拼劲全力找到了她,却发现她和另一个男生笑着离开......
无情,冷漠。
高中,被父母囚禁的纪云终于无法忍受了,他怒吼着甩开家门,独自一人来到南靖,这个陌生的城市。
从此再也没人听说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