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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龙军出动

只要是修玄者,多半就都听说过上古时期神魔大战的历史。在天地刚刚形成的时候,神、魔、人、鬼是生活在一个空间内的。四者中,以人最弱,鬼居次,神、魔最强,于是最激烈的争斗便发生在神与魔之间。最后,魔族不是神的对手,大部分都被神仙赶至魔界,并将各处神魔通道加以沉重封印。余下零星魔族也不敢造次,退隐到深山老林。神仙统制了天地,为神、人、鬼划分出指定的生活区。神居天界,人居凡尘,鬼居地府。从此,寰宇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宁静、平衡。而神魔涧,就是链接天界与魔界的一处通道。

张禄说的一点没错,神魔涧的封印若被劈开,无数魔族必将蜂拥而入,先在天界作乱,后散三界,乃至六界各处造祸,到时寰宇内将退归洪荒时的混乱,哀鸿遍野是可想而知的事。

然而杨戬和李啸吟若离开,抵抗弱水的就只剩沉香和杨婵两人。一旦沉香和杨婵力气不支,让弱水闯出禁锢,从高空砸落凡间,无数天兵和凡间生灵照样难逃大劫。到底该去神魔涧阻止冷禅等人,还是报着侥幸心态,寄望冷禅等人一时找不到神魔涧的防卫法阵,先将弱水平缓地送到通天河封禁再说,杨戬和李啸吟一时都拿不定主意。

天地能量还在如潮水般疯狂地涌进沉香体内,流转间引起沉香经脉一阵阵胀痛,沉香却不理,进一步催动功法,令涌进的能量转为法力肆放出来,双臂一震,使弱水的下降速度又迟缓一些。

成功迟缓了弱水的下降速度,沉香转向杨戬,绷着劲劝道:“舅舅,和四小姐去神魔涧吧!我和娘可以撑着弱水平缓落进通天河。”

辨辨方位,已到八层天了,离凡间越来越近;想到魔族大举进犯的哀鸿遍野,又感觉到沉香的力量还在增强,杨戬看了看李啸吟,毅然决定去神魔涧。

对沉香深切地点了下头,目光送去鼓励和拜托,杨戬和李啸吟缓缓撤去对弱水的支撑,旋即化作银、粉两道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蔚蓝的大海,一望无边。风徐徐吹过海面,撩起泛着皎白花朵的浪,一波连着一波。忽然,节率起伏的浪鼓辐度大增;紧接着巨浪滔天里“哗”地开出一朵直径百丈的浪花;在那浪花的中心处,一条条龙蜂拥而出,五颜六色、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源源不断地冲出海面。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条锦带被什么力量牵扯飘扬。

这是西海龙族大军。为首的三条龙,一银、一红、一绯。银龙身形最大,躯骨壮实,一看就活了上万年,浑身散发着苍桑气;红龙照银龙身形略小,但也予人岁月幽久的感觉;只有绯龙身形明显比银龙和红龙小许多,光泽的鳞片证示着她生活优越、保养超好。只是,粉龙的精神似乎不大好,飞行中龙头略低,像有心思,又像身体不佳。

能在西海群龙站在首位的银龙,自然是西海龙王敖闰。他身边的红龙是西海龙后,绯龙是其三女儿敖寸心。后面龙军尽是西海管辖内的龙族。

天河倒泻的事已被寸心等人传遍四海。敖广身为四海之首,当场分配,东海和西海的龙军去通天河束水救人,南海和北海的龙军去天河修补破裂的堤坝。面对凡间将覆的大难,敖广不敢耽搁,调齐管辖的龙族立刻赶奔通天河。

率领十几万龙族朝通天河方向飞了一会儿,敖闰嘻笑着凑近寸心脸边,出口的话饱含推心置腹:“女儿,你上次离开西海后发生的事,听心都告诉为父了。果然,你和杨戬的关系,为父还是不参与的好。你与杨戬言和,为父十分替你们高兴。但你切记,身体是一切的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为保杨戬名声舍身救驾,玉帝和杨戬就算再感激你,也只是一时的事。时间可以埋没任何事物,你当时若是生还无望,杨戬早晚会娶别人。那样一来,亏的是你。这种事以后千万别再做。另外,你两度重伤,元气未复,呆会儿凝水壁的事你就别参与了,救人你也象征性的敷衍了事就行。不是为父吓虎你,你要是把身体累坏了,落下什么病患,杨戬能可怜你一天、两天,绝不会可怜你一辈子。凭杨戬的才貌权势,倒贴者必然多如牛毛。时间长了,杨戬肯定会纳妾或金屋藏娇,懒得再看你这病秧子。”

早在敖闰话说一半时就想将之喝断,但碍于礼数和与敖闰久别重逢,寸心硬逼自己听敖闰说完。现在,寸心终于明白当初杨戬为什么和她说不上两句半就摔门走人。观点不同,追求不一,多言无意。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这个道理。

听罢敖闰推心置腹的话,寸心什么也没说,头猛地一抬,陡然加快速度,将敖闰和无数龙军甩开一段距离。

“这孩子……真不识老人心!”望着一言不发将自己甩开的寸心,敖闰悻悻道念,但听得出没有愤怒。寸心现在可是震兴西海的指望,敖闰围哄寸心还来不及,更别说惹寸心不悦了。

瞥了眼被名利色势浸透,毫无亲情的敖闰,龙后悲伤地叹了口气。

通天河,无数天兵天将已在两岸分成三组。负责指挥的是李靖和哪吒,伯邑考辅助。在三人的呼喝下,六道长达几千丈的真气屏壁已在通天河两岸各分三层整齐。

横跨通天河的屏壁只等东、西海的龙族来连接。西海的龙军先到一步,被李靖指派到西河面,也分成三组,每组凝成一道屏壁,然后三道屏壁的顶端分别与两岸屏壁相接。东海的龙军赶到后也按照这个阵容分布在东边河面,合力肆放真气凝结成壁。

长方形的真气屏壁相连后形成一个数百丈的真气槽,槽口高有千尺,并且还在向上延伸。

真气槽刚形成不久,弱水的怒吼声便从天而降;紧接着众人看到,直径超过数百丈的巨大水柱快速下落,顶头有一团彩光,包裹着一个女子在其中,彩光下有两个人影,与巨大的水柱相比好像蝼蚁般渺小。

此时此刻,沉香的鼻口已在不断喷红。灯人合一的确可以召唤出浩瀚的天地能量,但这样浩瀚的能量不是一般躯体能承受得了,更别说让能量高速流转化为法力。当初劈山那会儿不过是片刻功夫,所以没感觉经脉有多大负担,沉香将经脉受不住过于浩瀚的能量归结为抵抗弱水的时间太长,并不清楚那些能够强化他肉体的仙丹被李啸吟用真火提取大半。

独木难支的感觉越来越强,沉香大口喘着粗气。好在头顶的水柱已经断流,可见天河决堤处已被另两海的龙族暂时堵住,令沉香多少轻松一些。否则,沉香自认一定支撑不到现在。

在杨婵含泪的鼓励中,沉香紧咬牙关死束弱水本元不散,直到弱水进入真气槽中一半,想逃也难以如愿,才在哪吒和李靖的呼喊中蓦地懈力。顿时,彩光熄灭,百丈水柱轰然散开,一下将杨婵和沉香吞噬。

“呜!”

“啪!哗啦啦……”

巨大的水柱呼啸,一头扎进通天河,激起骇浪千层,绽放浪花万朵,如崩山走石,撞在真气四壁,立刻害第一层真气壁粉碎。负责凝结第一层真气壁的天兵和龙族顿时跌入水中。

“落水的龙族马上救人!余者必务顶住!”见头排真气壁轻易粉碎,李靖克不住眉梢高挑,站在半空对两岸及河面上的无数人大喊。

沾染到凡尘的气息,弱水立刻一滴分万,落到真气槽中的水几乎眨眼间便成倍高涨。与此同时,盛装弱水的真气壁也随弱水的增涨而升高。

被杨戬冷对,又遭到众仙耻笑,弱水此刻已经失去理智,卷起巨浪疯狂地拍击着四周束缚自己的屏壁,引得二层真气壁不断波动,害一些道行略次者承受不住,当场吐血。

“顶住!第二道屏壁一定要顶住!”见一些天兵吐血,李靖满脸忧恐,旋即见二道屏壁未溃,赶紧实行下步措施,冲凝结三道屏壁的人群把手一挥,发号司令道:“叠!”

随着李靖的号令声落下,第三道真气屏壁立刻缓缓前移,叠加到第二层屏壁上,最后与第二层壁屏融为一体。刚刚还因水浪冲击不断波动的屏壁立刻稳定,凝结二层屏壁的人也感觉轻松许多,一些被弱水震伤,体力难支者可以退出来,被负责伤务的军兵扶到空地治疗。

本想与大家一起凝结屏壁,但敖闰坚决不准寸心参与,声称寸心法力太低,没资格上场,硬推寸心到一旁等着救人。

扭不过敖闰,也没时间和敖闰争执,寸心只好退到一边。望着水柱下只剩杨婵和沉香两个人,寸心不由奇怪,杨戬和李啸吟、小玉去了哪里?

因为没有参与凝气成壁,所以寸心在杨婵和沉香被拍水中后,第一个化龙扑入水中,一眼看见杨婵和沉香被水流冲至两个方向,全凭本能驱使,先奔杨婵追去。

对寸心来说,沉香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尽管沉香曾为她劈锁解禁尽过力,但比起同住十几年的杨婵要差太多。若非杨婵为情所困、为欲所控,为给杨戬添了极大的为难,寸心对杨婵的印象始终不差。当年她隔门驱赶杨婵和梅山兄弟,其实主要不是针对杨婵,而是梅山兄弟。与一群大男人同住一院实在太不方便,但与杨婵同住,对那时总和杨戬吵架的她却大有好处。关于杨婵常住府中的怨言,不过是她口不择言、顺带喊出来的,她还记得她说的是“你妹妹住在家里也就算了”,这话本意其实是杨婵久住倒是正常,毕竟是杨戬的妹妹又未出阁。可惜那时的她说话水准太低,才使杨婵多心自离。与杨戬和离后,她听到一些传闻,当年若非杨婵一再劝杨戬坚守与她的婚姻,杨戬只怕早就放弃。她和杨戬短暂的蜜月是杨婵促成的,杨戬那句感动她的“朝游苍海暮桑梧”,始源力量是杨婵给的。如果非要在杨婵和沉香之间选择一生一死,她肯定自己会选择杨婵,并且毫不犹豫。

化作一道水线冲到杨婵身边,寸心托起杨婵浮出水面,正朝上飞,要蹿出屏壁,就感觉尾部一沉,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回头一下,竟是弱水雪白的丝带。

“弱水!你这是做什么?”龙目一惊,寸心斜视用白绫缠住自己的弱水,带着一丝焦躁问。

“弱水!快放开三公主!水中还有无数人等着她去救。”趴在寸心背上缓过劲儿,杨婵见寸心被弱水缠住挣脱不开,秀眉也挑了起来。

“敖寸心!我曾救过你一命,你理应将杨戬让给我作回报。杨戬以分身与我相拥相吻,还蛊惑我闯出天闸,今天的一切,还有我的感情,他必须负责!”弱水一副哭丧相吼叫。

相拥相吻?寸心为弱水所说心头一缩,旋即冷静思考,觉得即使是以分身无从考证,凭杨戬的人品也断无可能;后面的话就更离谱,满腑仁爱的杨戬怎么可能蛊惑弱水闯出天闸?简直笑话!

左右已经脱离水面,寸心陡然变回人形,尾巴消失,自然便脱离白绫的缠绕。

突然被寸心挣脱害弱水一愣。眼见寸心和杨婵并肩上飞欲逃,弱水真有一种说完话被当放屁扔在一边的懊恼,腾身一纵,便在一道水线的支撑下直追寸心、杨婵而上,同时手中白绫再次抖起,闪电击向寸心。

察觉身后恶风不善,寸心却想躲已迟。幸好杨婵的反应比寸心快,反手放出一道劲风,与弱水的白绫撞在一处。但可惜,杨婵的力量实在无法与弱水相比,劲风撞在白绫上,只是略微减少白绫的力度,白绫击散劲风依旧向上击中寸心。只是杨婵阻挡这一下使寸心有时间避开要害,身体一扭,将后心错开,令白绫打在左肩。

“嘭!”

伴着一声闷响,寸心感觉整个左肩都胀痛、麻痹,身体一栽就要从半空摔下,多亏杨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寸心蹿出水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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