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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认义父

晚餐上,百里逍遥吃得津津有味。这是他来到这个地方吃的第一顿完整的餐食,前些日子都是靠吃纯鱼来度日子的,早就有些难咽了,再说纯鱼的味道哪有这加了佐料的食物那般香美?然而却不得不说的是这卢煜秋还真是个下厨的好手。这桌上的菜名听上去简单,菜样却是特能吸引人,比如什么蛋滚壑,就是煎好一个鸡蛋,然后把熟的土豆粉从中间切割来,在将鸡蛋放入。总之,很能吸引眼球,而且味道的质量那是没得说的,一定过关。

百里逍遥不禁赞道:“煜秋姐不仅人长得如花似月,这下厨的技艺也是超群绝伦。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必须给一个大赞。”说完之后又囫囵吞枣般地大吃起来,仿佛一头饿了多日的豹子见了猎物一般。

卢掌柜一家被百里逍遥的话吸引了,什么是大赞?自己从没听过啊!不过卢煜秋在意的却不是什么大赞,而是百里逍遥对自己的夸奖。卢煜秋平时很讨厌男子带着追求她献殷勤的目的夸来她漂亮,而此刻百里逍遥的眼光中却是纯洁的,没有些许的侵犯之意,纯粹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卢煜秋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在心里高兴了一下。

卢煜秋那悦耳的声音传来,准确地进入百里逍遥的耳中:“逍遥,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姐姐经常做给你吃。”

百里逍遥再次被卢煜秋的声音吸引,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痴痴地看着卢煜秋,样子极其搞笑,把卢煜秋逗乐了。

卢煜秋面带些许害羞,道:“逍遥,我脸上有花吗?”

百里逍遥道:“没。姐姐的脸比花还好看。”说完又大吃起来。

百里逍遥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煜秋姐,你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卢煜秋深感奇怪,东方已露鱼白肚,心想:难道百里逍遥他看不见吗?道:“马上天亮了。”

百里逍遥知道卢煜秋误解了他的问题,解释道:“不是这个时间,我问的是现在是什么年间?你知道朱元璋吗?他的就是洪武年这种的。还有李世民,他的是贞观这类的。”

谁知百里逍遥刚刚说完,卢掌柜一家马上站起来,卢煜秋捂住百里逍遥的嘴,百里逍遥愣愣地坐着,不知道大家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卢掌柜惊恐道:“孽子。你直呼太祖大讳,这是大不忠啊!”

听卢掌柜这么一说,百里逍遥这才反应明白了,原来自己不经意间冒犯了明太祖,差点惹来杀身之祸。自己现在在古代,对皇帝自己祖先名号都要避讳,否则会被诛九族的。幸好是在这穷乡僻壤之地,除了卢氏一家知道,其余的再无人知,否则不仅自己在劫难逃,连卢记酒家也脱不了干系。

百里逍遥扒开卢煜秋捂在自己嘴上的手,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却在思考着,太祖名讳朱元璋,那这儿就是明朝,只是不知那个皇帝当政。众所周知,明朝只有三个皇帝有作为,太祖、成祖、孝宗,其余的皇帝成不了气候,而且政治腐败,奸臣乱党多不胜数,宦官篡位的例子两手数不过来。总是,那是那个黑暗的王朝。

卢煜秋道:“逍遥,以后不准提我朝皇帝的讳名,否则是要被杀头的。”说完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样子可爱极了,一点也不像个成年人。

百里逍遥道:“知道了。那煜秋姐你告诉我现在什么年间?”

卢煜秋道:“现在是弘治二年。”

百里逍遥思考了一下,心里道:“弘治二年?哦对了,弘治皇帝好像是叫什么朱佑樘的。”

卢煜秋看到百里逍遥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道:“逍遥,你想什么呢?”

卢煜秋如果知道百里逍遥在心中直呼当今天子的名字,一定会说百里逍遥没记性的,刚刚才提太祖之名,这才多大会儿,又直呼当今天子的名字。

百里逍遥道:“没,我感觉我好像忘了许多东西。比如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人?我没印象。”

一旁的卢掌柜一听,面带微怒道:“你怎么不是我们的亲人?你是我的儿子还有假?你名字百里逍遥,待你加冠后老夫再给你取字子庄。居然胆大说不是我亲人?你刚刚大不忠,现在又想大不孝吗?”

百里逍遥被卢掌柜吓了一跳,弱弱地道:“您姓卢,而我叫百里逍遥,这怎么可能是一家人?”后面的声音压小了,他可不敢惹这老头。

可惜百里逍遥把声音压得再小,卢掌柜也听得清清楚楚,道:“要不要我们滴血认证?一辩真假。”

旁边的夫人伊月见状,老伴的脾气她是最理解的,她害怕老头子动怒真的伤了百里逍遥,忙道:“老爷,他是我们的儿子,滴血当然可以检验。可如果他不是,如果伤害了他该何是好?再说这么多年,估计逍遥他……也许这少年只是个同名的呢?”最后,伊月也换了台词,她不想不好的事,也不愿勾起丈夫的心痛之事。

卢掌柜闻言,稍微息了点怒气,道:“煜秋,准备一碗水,小匕首,今天老夫要滴血认证。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卢煜秋闻言而去,她也希望这是真的,因为眼前的少年与其他男子不同,和她套近乎不为了追求目的。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以君子自称的人,读熟儒家圣贤书,竟然还往妓院跑。

百里逍遥却是不在意什么滴血认亲,他本就不是这儿的人,还怕什么滴血辩真假?心想:真相大白后,这卢掌柜会不会赶我走?

心中矛盾交集,却是无可奈何。

卢煜秋一会儿便端来一碗水,放在桌上,再掏出一把小匕首,交到卢掌柜的手上。

此刻卢掌柜的心不比百里逍遥平静多少。他希望眼前的少年就是自己的儿子,同时他又害怕这是泡影。

拿起匕首,卢掌柜划破右手中指,一滴血精准地掉到水中。看向百里逍遥,眼神中的担忧不减多少。

百里逍遥走上前,他根本不怕什么滴血,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滴血认亲有什么好怕的。接过匕首,划破手指,血流入碗中,他都没在意。滴血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突然,碗中的两滴血慢慢地融合在一起,把卢掌柜高兴疯了,抱住百里逍遥,一个劲地说太好了。百里逍遥却不镇定了,心里想道:“这是什么原理?我是21世纪的人,这卢老头可是15世纪的人,中间好歹也有个好几百年的时间呐!难道老子附身在他儿子身上?那我在21世纪不是死了吗?不会这么悲催吧!?”

伊月不知道百里逍遥的想法,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毕竟证实了眼前的少年便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儿子。找到失踪多年的子女是每一个作为母亲最快乐最幸福的事。

伊月道:“煜秋,你先收拾一间屋子,给你弟弟住。”

卢煜秋也是非常关心,因为百里逍遥是自己的弟弟,心里的喜悦不比卢掌柜、伊月少多少?应道:“是,娘,我这就去。”说完便去准备了。

卢掌柜平静了心中的喜悦,道:“逍遥,为父终于找到了你。”

百里逍遥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我肯定我不是您儿子。”

卢掌柜以为百里逍遥离开这么多年,突然多个爹出来,肯定不习惯,道:“为父知道缺少对你的关怀,让你现在不愿接受我。不过,我等。你就在这儿住下,这儿就是你的家。”说完后便没有了先前的喜悦,眼中流下一滴泪,虽不明显,却被百里逍遥扑捉到了。现在的他好像一个可怜的孩子,希望破灭,就是绝望,尽管他坚信百里逍遥就是他儿子,但是百里逍遥不承认,他还是没有找到儿子。

百里逍遥真的不愿破灭这么一个外表凶悍而实际内心脆弱的父亲的希望,但是没办法改变,事实就是事实。虽然滴血融合,但自己真的不是他儿子,饭可以乱吃,可是爹可以乱认吗?肯定不可以。

百里逍遥想了想,道:“我虽然不是您们的亲生儿子,但是您们愿意收留我,我很感谢您们。我做您们的义子吧!”

卢掌柜一听,仿佛眼前一道光芒,想道:“逍遥不愿直接认我做父,却愿做我义子。也罢!时间久了,他会主动认我的。”

想到这,卢掌柜道:“我们收留你。”

百里逍遥一听,高兴道:“谢谢义父。”

卢老头点点头,夫人伊月也满心欢喜,虽然儿子不愿相认,但至少以后儿子会在身边。

卢掌柜道:“伊月,今早送出一百斤美酒,今天我们卢记酒馆高兴。”

伊月应声答应,便出去了张罗了,因为天已大亮起来。

百里逍遥道:“义父,为什么您姓卢,而给您儿子取名百里逍遥?”

卢掌柜叹息一声,抬头望向远方,仿佛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百里深感奇怪。

卢掌柜道:“这些事不提也罢!百里逍遥,老夫一声束缚太多,希望我儿逍遥快乐。百里一逍遥,终身逍遥!”

百里逍遥默念道:“百里一逍遥,终身逍遥!”嘴里念着,心里却想:“当年老爹给我说,我出生的时候,他正诵读《逍遥游》,所以取名逍遥。怎么感觉义父取的还带点韵味?”

百里逍遥问道:“义父,您知道《逍遥游》吗?”

卢掌柜笑道:“庄子所著的《逍遥游》。我还倒背如流呢。”

百里逍遥道:“先前义父给孩儿说的取字,莫非取为子庄?”

卢掌柜一听,高兴道:“逍遥,你悟性挺高的啊!”

百里尴尬的笑了笑,开玩笑,他可是语文老师心中的好学生。成绩好,悟性高,就是他的代名词。

百里逍遥今后在卢记酒家住下,多了个义父、义母、义姐,至少今后不会漫无目的地漂泊,不会孤独无依。

外面太阳升起,卢煜秋走进屋来,道:“爹,房间我收拾好了。”

卢掌柜道:“煜秋,以后逍遥就是你弟弟。你带他去看看房间,我去看看你娘的事情。”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卢煜秋道:“逍遥,跟我走吧!”说完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拉起百里逍遥的手,走了出去。

百里逍遥无奈,只好跟着卢煜秋朝前走去。

两只手接触,百里逍遥感觉好尴尬,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不经他同意就被异性拉起手的,尽管卢煜秋是纯洁的带他去看房间,但他还是会有点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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