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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秦公子你是好人

秦钐双眉一皱,一闪身冲进传出声音的厢房之中,正好撞见花铃儿被人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对面的床上斜倚着一位云鬓微散,罗衣半开的小美女正似笑非笑地把玩着一柄飞刀。

小丫头已经快被吓懵了,在那里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杀人啦——”

秦钐迈步坐到另一张椅子上,面无表情道:“怎么回事?玉钏儿,先把刀放下。”

原来倚在床上的那个小美女正是被吴二公子送来的丫鬟玉钏儿。

玉钏儿掩嘴轻笑了几声,继续把玩着飞刀道:“公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倒是叫奴家一阵好等。”

秦钐笑道:“今日出城去了,本不想回来的,只是嘴巴馋了,只好回来。却是没想到,你们备下的不是晚餐,而是这样的一出大戏。”

小丫头见到救星,慌忙喊道:“公子,公子救命——”

秦钐摇了摇羽扇,笑道:“慢来。想来玉钏儿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不讲理的人,她这么对你,多半是你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花铃儿不服气道:“我什么不该做的事都没有做啊,她就是成心想欺负我!公子,给我做主啊,铃儿好疼啊!”

玉钏儿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秦钐。

秦钐忽然起身,对着花铃儿笑了笑,回头对玉钏儿说道:“我饿了,你换身衣服,陪我去外边吃饭吧。”

玉钏儿扔了飞刀,起床整理了一下衣裙笑道:“巧了,我也折腾了一天,有点饿了。公子准备去哪里用餐?”

秦钐笑道:“走走看吧。”

见到这两个人丝毫不理睬自己,花铃儿终于有点慌神了,忙大叫道:“公子,我错了,我认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钐瞥了她一眼笑道:“不敢做什么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指使人了,也不骂人了。”

秦钐问玉钏儿道:“她骂你什么了?”

“你猜?”玉钏儿慧黠一笑。

“莫非是万年不变的那句狐狸精?”

“公子真是七窍玲珑心。”

“哈,可惜了,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一点创意都没有长进。”秦钐摇摇头,准备出门。

花铃儿哭叫道:“公子——救命啊。我也只是随口说了她两句而已,她就把我绑起来,又打又骂,还说要杀了我。公子别被这个贱人迷惑了!”

秦钐皱眉道:“何必呢?”

玉钏儿语带调笑道:“可能是舍不得你哟。”

秦钐哼了一声,取过飞刀来,一刀把花铃儿的绑绳划断道:“你回去吧。这是你这个月工钱,有多的,就当是我送你的嫁妆了。”

说着从袖中取出两枚银币来,递到花铃儿面前,见她不肯收,又放到她身边的桌子上道:“今天天色晚了,明日再搬吧。”

花铃儿忽然跪倒在地,拉住秦钐的衣角哭道:“公子,公子别赶我走啊,铃儿错了,铃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钐微微一笑,递过一块手帕道:“你何曾见过我说话不算数?”

轻轻一个闪身,秦钐便挣脱了花铃儿,羽扇轻摇,洒脱而去。

“公子啊——”

进了杨柳楼,要了一个包厢,玉钏儿笑道:“公子怎么一路过来都不说话?”

“我在等你说。”

玉钏儿抚了抚发鬓笑道:“是是是,我的大公子。奴家也错了,以后该让着人点的还是要让着人点。”

秦钐摇摇头道:“错了,再说。”

玉钏儿一愣,低头思索了片刻道:“公子的意思,莫非是与那寻常人一般,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吗?”

秦钐吹了吹茶,浅浅地饮了半口道:“当然不是。”

“那是何意?”

秦钐觑了她一眼道:“一个家里面总要有个人做一些粗活累活,以你的手段,明明可以多一个打下手的,却偏偏非要把家中杂务包揽到自己的身上,你说你做得好不好?”

玉钏儿一怔,离席一礼道:“公子教训的是,玉钏儿有些急功近利了。”

秦钐不置可否道:“坐吧,吃饭皇帝大。以后注意点,没有必要耍这般小心机。花铃儿始终是个山野来的孩子,人不算太坏,就是眼界窄了些。你看人不能光看她可能对你行事生活会造成多大的阻碍,也要记得她的用处。当真你有她那般勤快的手脚?你那手是用来写字弹琴,甚至是施展术法的手,真叫你去劈柴,我都看不过去。”

玉钏儿被说得背后一凉,冷汗沁出,啜啜不敢多言,只点头称是。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我今后一段时日都不会太清闲,无心处理家中琐事,都交给你了。你也不必把契书给我了,我就权当家中多了一位朋友。”

“这样不好吧……”玉钏儿迟疑道。

“没有什么不好的。这里有几枚金币,你先拿去,家中如果需要添置什么,随你的意思。跟玉泉吴门的联系也继续照常便是,我不会干扰你。”秦钐摇了摇扇子笑道。

“……”玉钏儿偷眼看了秦钐一眼,迟疑了片刻道:“是。公子,我有心脱离吴门。”

“我支持你。”秦钐笑眯眯地看着玉钏儿。

玉钏儿看着他的眼睛,好似风平浪静的海面,而深水之下的世界,却笼罩在一片神秘的黑暗中。

“多谢公子。”

“哈,吃饭吃饭。”

正当秦钐吃饭的同时,哭了半晌的花铃儿猛然抬起头,目光闪动着前所未有的怨怼与愤恨:“秦钐,既然你对我无情,我又何须对你有义。你和那个贱人都一起去死吧!长右城,对!长右城!你们都是长右城来的奸细!我要找到证据,你从长右城来,你一定有证据,一定有证据……”

喃喃自语中,陷入疯狂的女子跌跌撞撞地推开那道曾经令她无数次想要夜间潜入的房间,窗明几净,书桌之上还有昨夜新写的诗作,散发着淡淡地墨香。

花铃儿翻箱倒柜起来,口中不断地低喊着:“证据……证据……长右城奸细的证据……”

翻遍了所有地方却毫无所获得丫鬟终于忍受不住压力,一屁股坐到地上,连哭带骂:“秦钐,柴玉钏,你们都不得好死。你们都该死啊……”

哭号的间隙,花铃儿忽然瞥到秦钐的床铺,迟疑了一下,便试探着起身摸索床褥,忽然眼睛一亮,推开凉席与垫褥,床板之上,现出一个方框来。

打开了方框,里面乃是一个小匣子,再度打开了匣子,里面乃是两卷羊皮纸,和一块白铜锻造的族徽,上面所刻的正是长右城城主金氏家族的族徽!

“哈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奸细呀奸细,秦钐,你死定了!”

已经陷入到无边恨意中的花铃儿猛然冲出房中,跑向城主府……

而杨柳楼中的人才刚刚开始用餐。

“酒博士——”

“秦公子,还有什么吩咐么?”

“跟大厨子说说,这个鱼块在红烧之前,还需在油中多煎一阵子,这次比上一回要好些,但是还不够,还需要多煎上一阵的。”

“是是是,我记下了,这就跟厨子说去。”

“慢来慢来,顺带着先结账,多少钱?”

酒博士最爱听到的便是这一句话,拿眼睛往桌上一扫,笑道:“……”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哄闹,鸡飞狗跳之余,便听到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城主府办事,闲杂人等不得阻碍。”

秦钐隐隐觉得有些危机感,想了一下又没有想出谁能请得动城主府,暗道:“莫不是多心了?”

酒博士的话音被那个粗豪声音打断,只好清了清嗓子再说一遍:“秦公子,两枚银币加三个铜币。”

秦钐刚要付钱,便听到大门“嘭——”地一声被推开,抢进来七八个大汉,都穿着巡城精兵的制服,带头一个高状大汉顶盔掼甲,手持钢刀大喝道:“谁是秦钐?”

秦钐扔出三枚银币到酒博士身上,起身施了一礼道:“我便是秦钐。”

“秦钐,有人告发你乃是长右城的奸细。兄弟虽然是个粗人,也听说过你大才子的名声,还请秦公子莫要抵抗。”

秦钐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一个手势道:“莫要冲动。”随即拿过羽扇来道:“好,这便走吧。”

大汉又一指端坐在桌上的玉钏儿拧眉道:“这姑娘又是何人?”

玉钏儿笑着起身一福道:“奴家是秦公子的婢女玉钏儿。”

“原来你就是柴玉钏,也有你的名,一同带走。”

玉钏儿一愣,随即低眉顺眼地一笑道:“是是是,奴家这便走。”

玉钏儿轻移莲步,走到秦钐身边,忽然笑道:“今日这般情状,公子可想到了?”

秦钐摇摇羽扇,苦笑一声道:“人这一生,有两件事最苦。”

那领头的大汉虽然声音粗豪,可是对于秦钐倒是尊重得很,贴着秦钐走着听到这一句,顿时好奇起来道:“哪两件事?”

见秦钐只是摇头,玉钏儿便回答道:“一个是得不到,一个是得到了。”

大汉奇怪道:“得不到,偏又想得到,这确实是一件苦恼的事。可是得到了怎么也是苦的?柴姑娘莫要诓我。”说是这般说,可是大汉却始终看着秦钐。

秦钐被他看得起鸡皮疙瘩,只好解释道:“得不到,患得,千般求索;得到了,患失,万般计较。”

大汉一拍手道:“是这个理。”

秦钐见他的样子淳朴好玩,又来了一点兴致,问他:“那这位大哥,我问你,患得与患失,哪个更苦?”

“那自然是得不到更苦啦。我一直喜欢的那个姑娘她老是看都不看我一眼,没有比这个更苦的了。”

秦钐摇摇头笑道:“那若是她忽然答应嫁给你,你会不会高兴?”

“自然高兴的。”

秦钐紧跟上又问了一句:“然后呢?”

大汉愣了:“什么然后呢?”

秦钐笑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答应你吗?你知道她喜欢你什么又不喜欢你什么吗?你知道她最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吗?”

“这个……不知道。”大汉有点崩溃了。

“那她与你在一起了,你出门公干,若是你家门前进出一些好汉子,你担不担心?”

大汉顿时红了脸,吭吭哧哧了一阵,点点头道:“我自然是担心的。”

“那你会怎么做?”

“我……我多陪陪她,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可是她毕竟还有朋友,还要出门买菜买东西呀。”

“这个……我……哎呀……”年轻的壮汉已经懵了。

秦钐一拍手道:“你看,你没有得到她,你的生活还好好的;莫说真的得到她了,便是想想你得到了她,你的生活还能够这般好好的吗?”

蒙圈的大汉不说话了,只一个劲地摇头。

“哪个苦?”

“得到了苦。”大汉已经冷汗淋漓了。

秦钐哈哈一笑道:“这就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可惜,你又错了。”

“啥?”大汉已经开始准备吐血了,跟这种有脑子的人说话怎么就这么累?

“我刚才说的是她突然答应嫁给你。若是你不断地努力,慢慢地接近她的心房,把你的心一点一点地剥开来,跟她分享,也分享她的想法,你还会不会对她一无所知?”

“不会。”

“终于,你的努力感动了她,她爱上了你,你也爱她,你们两个人水到渠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还会担心她移情别恋吗?”

“不担心了。”大汉已经被美好的生活冲击地有点飘飘然了。

“所以得到了,又不苦了。哪个更苦?”

“得不到更苦。呃……不对不对,得到了苦,呃……不对不对,还是得不到苦……呃……”大汉的脑回路已经彻底崩溃了。

秦钐拍拍已经欲哭无泪的大汉的肩膀,道:“你管哪个更苦呢?我只问你,哪一种更美好?”

大汉一愣道:“自然是后面一种。”

“你既然知道了是后面一种更美好,为什么不去那么做呢?”

“呃……多谢秦公子。”

大汉忽然明白过来,一抱拳恭敬道。

秦钐忙让开了这一礼道:“莫要这样。若是好事近了,千万记得叫小弟来喝一杯。”

大汉笑道:“那是自然。秦公子,其实告发你的人——”

“我知道。她跟我刚才说的一样,突然得到了,又突然失去了,有些想不明白。我不怪她。”

“秦公子,你是好人。”

秦钐苦笑一声,看了一眼比他高了足足一个头的大汉,心想:“算了,他不是故意给我发好人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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