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李牧同迷惑了:“明哥你不是都把代理帮主的位置都给他坐了吗?”
“哈哈哈,你想多了。我且问你,青龙帮真的死了吗?”
李牧同想了一会说道:“青龙帮本就是本地最大的一个帮派,虽然经此一战元气大损,但是根基还是有的,残余势力要想彻底清除相当棘手。”
“那么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李牧同搓搓手:“我……我没有。”
“这就是了。元知行是青龙帮数一数二的人物,脑子又活,派他去收复青龙帮的势力再合适不过。”
李牧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样一来,既可免除我们的大麻烦,又能扩充我们的势力!”
楚明故含着笑点点头。李牧同这时脸有些红了,忽然跪下来:“明哥,对不起,我……我。”
楚明故扶起他,说道:“都是兄弟,计较这些干什么?”李牧同老眼泛泪,心里对楚明故感激不已。
“我现在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楚明故忽然沉声说道。
“明哥尽管吩咐。”
“元知行毕竟是个外人,交权给他我不放心。”楚明故说道:“所以我要你待在他身边,监视他,看管他!若有对帮会不忠的行为,你自可处置!”他想了想又说:“你的动作不要让他知晓了,若是被发现,我可不会替你出头。”
“是!”李牧同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刚走出门的时候想着楚明故说的话,头脑不禁有些晕眩,他越来越看不懂他,但也越来越敬畏。
楚明故等到李牧同走出去后,揉揉太阳穴,喃喃道:“他们二人相互制约,相互竟争,可以放心了……”
午后,楚明故带着阿生打马上路了。对内说是外出有事,要兄弟们安心。
“明哥,我们要去哪?”阿生问道。
??楚明故眯眼笑道:“京城!”
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楚明故,阿生两人已行过几个州县,这天来到顺天府。
二人骑着马行走在街上。忽听得前面闹哄哄的,上前仔细一瞧,原来是官府推人前去闹市斩首,一个小丫头拦着不让走,口中大叫道:“我哥哥是冤枉的!你们乱抓人!”又向后看看,一辆囚车里关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此时眼中含有泪花:“妹子,你快走!哥哥不怕,不就是砍头嘛,怕他个鸟!”
这二人兄妹情深,都不愿分离。前方骑马的监斩官不奈烦,向着那小丫头嚷道:“快走快走,不然把你也砍了!”
囚车里的大汉听了大怒道:“狗官!待哥哥转了世第一个找你算账!”双手双脚不住地挣脱着,膂力惊人,撑得车子“嘎吱”作响,好像随时都会破。
监斩官被他唬住了,不敢再骂,只是催促行进。两旁的官兵把小丫头拉开,队伍继续驶向闹市。
围观的人看够了热闹,有说有笑地走了,只留下那个小丫头伏地哭泣。
楚明故叹口气,走上去拍拍她的肩头。小丫头抬起头来,瞧见个一脸温润的人,身后跟着个冷面大汉,诧道:“大哥哥,你有什么事么?”
楚明故问道:“你那哥哥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被抓起来?”小丫头哽咽道:“我哥哥是憨厚的好人,他哪会犯什么罪。只是因为我被……被浙江巡抚的儿子瞧上了,说要把我迎去当小老婆。我哥哥不同意,他……他就叫人把我哥哥抓起来了。”说完一阵大哭。
她又哭道:“自小是哥哥养我长大的,现在……哥哥要被砍了头了……”
楚明故想了想,本不欲惹事,但转念一想:连这种事都不敢管,日后还妄图什么天下。轻声道:“小姑娘,莫哭。我去把你的哥哥救回来。”
小丫头擦擦眼泪,上下打量一会楚明故,说道:“你要去劫法场?不成,你的个儿还没我哥大,去了万一被逮住呢?”
楚明故摸摸她的脑袋,笑道:“要是被逮住了就是命,我不怪你。”又问道:“你有黑布么?”小丫头道:“我有块青布,成吗?”说着从怀中掏出块青色的布。
楚明故接了过来:“这也行。”他又带着小丫头来到个无人胡同:“你就在这等着,你哥哥马上便来。”
小丫头刚要说些什么,可楚明故眨眼间就掠走了。
路上,阿生问道:“明哥,你真要管这事吗?有可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楚明故停下脚步,眼睛盯着阿生一字一句地说道:“人,可以杀人不眨眼,可以很坏,但心这里要有人情,否则就是野兽,你明白吗?”阿生低下头,不敢看楚明故的眼睛,“明哥我错了。”
“错,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能改过来。”楚明故拍拍他的肩头,说道:“你先回客栈,我随后就来。”
“明哥,带我一起去救人吧,多个人多个帮手。”
“不用了,我一个人更好行动。”说完就走了。阿生只得作罢,心想明哥做事总有他的道理,我只需听从就是了。
“行刑!”方才的监斩官坐在台上丢下“斩”令牌,桧子手吐口唾沫,端起屠刀,砍了下来。跪着的大汉闭上了眼睛。
眼见刀子已到了脖颈,忽听得一声高呼“慢”,桧子手微愣,突觉手一麻,刀子被一团青光弹飞。一个蒙着青布的人飘飘落下。
周围观斩的百姓都惊住了,这人胆子太大了。
监斩官“啪”的一声拍下惊堂木,骂道:“那厮,你是要来劫法场?活腻歪了!”
蒙面人冷笑一声,径直去解大汉的绳索。监斩官大怒,叫道:“来呀,把他拿下!”四下兵众顿时潮水般拥来。
蒙面人一手拉着大汉,一手对抗官兵,重重包围中忽喇一声平地而起,掠开几丈,大笑道:“我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谁拦得住?”一纵身,就消失了。官兵,百姓们骇然不已。
幽暗的胡同里,站着个小丫头,她走来走去,想的是那个一脸和善的大哥哥现在怎么样了。瞧他弱不禁风的,真能救出我的大哥?
“妹子!”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小丫头回过头去一瞧,看见蒙面人和他身边的大汉,喜不自禁:“大哥!”
蒙面人已摘下了青布,这人自然是楚明故。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齐齐下跪:“谢恩公的大恩大德!”楚明故一把扶起他们,“举手之劳,”他笑道,“你们快走吧,别又被抓着了。”
没成想大汉又跪下了,拜了三拜:“求恩公教我功夫!”
“学功夫干嘛?不要你的妹妹了么?”
“我是穷人,穷人命苦。没有点功夫,咱兄妹俩又会叫人欺负,叫人拉去杀头。这回恩公救了我,下回呢?”说完不住地叩头。
小丫头也跪下了:“恩公武艺高强,求恩公收下我哥哥!”
楚明故叹道:“收下可以,但我可不能做你的师父。”大汉大喜道:“谢恩公,谢恩公!”在他看来,这位恩公气度不凡,跟着他日后必能腾达,妹妹也能吃上饱饭了。楚明故道:“先把你妹妹安顿好再来找我,我住在城东友来客栈?。”
大汉带着小丫头走了,楚明故刚要走,耳边忽听得一声轻哨,胡同里突然钻进上百条青蛇,窜来窜去,看来都是有毒的。
就在这时,巷道里忽然跑来几个人,看见楚明故呆呆站着,叫道:“快跑啊!”楚明故笑道:“为什么要跑?”那些人觉得很好笑,心想你不跑难道被蛇给咬死不成?也不管那么多,拉着他一路狂奔。
胡同口似乎有人接应,洒遍了硫磺粉,又铺天盖地的射飞镖。楚明故见这些人心肠不错,暗中相帮。过了好一会才逃出来。
那些人跑得气喘吁吁,瞧见楚明故镇定自若,以为他是装的,心里不由得对他鄙夷三分。
就在这时,四面八方又跑来十几个人,瞧见楚明故,皱皱眉头:“你们带个书生来干嘛?”
“中途救的。”
听到这,来人也不再问了,只是叹气:“唉,咱们这里八成出了奸细,害得咱计划败露。”听到这,楚明故明白了,那些蛇怕是冲他们来的。
既然没自己的事,他索性一拱手道:“多谢各位救命之恩,在下告辞。”刚要走,忽被一排人给拦住了:“嘿嘿,放你走?那可不成,万一给官府报信呢?”楚明故想想,说道:“好,那在下就不走了。”他倒要瞧瞧这些人玩什么花样。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说道:“各位,想必大家都知道当今朝廷的现状。檀华称帝,民不聊生,天下之人莫不期盼英主降世。如今山西的救世王张成经筹谋起义,但缺乏钱粮,特委派咱们浙东的兄弟代理。近日探知顺天府府伊衙门里藏着一大笔未上交的税银,足有一千万两哪!”底下的人倒吸口凉气。
“可惜咱们这出了个细作,生意没做成。”说到这,他冷眼扫了扫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