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小惩大诫罢了,自然晓得分寸,沐师妹又何必如此紧张,不过一个杂役罢了。”林逸不以为然,风轻云淡得说,嘴角笑意浓了一分,自始至终都没再瞧一易飞一眼。言下之意一个小小便是死了又如何。
“那好,我问你们几个,易飞跟你们素无往来,怎会无缘无故刁难你们?以我对他的了解,多半是你们几个无端生事,还要诬陷他人!”沐青眼中怒气不消反涨,语气越说越重,说到最后竟低喝出声。
“不…不…”那兄弟三人被她如此一喝,脸色陡变,心神也是惊慌起来,嘴中连连说不,却迟迟没有下文。
“沐师妹。”林逸唤了一声笑着往前一步,挡在沐青身前,“我可是亲眼目睹那小子把他们三人打了的,莫非沐师妹觉得我们无中生有?说与旁人谁人会信?”他双眼微眯,嘴角含笑,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
沐青瞧着他这般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虽是气愤难当,却也明白他说的不假,没人会相信堂堂天剑核心弟子林逸会诬赖一个小小杂役,当下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管他们,转身蹲下查看易飞的情况。
“既然此间事了,我便去了。”身后林逸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打了个眼色,那兄弟三人也跟着退走。
藏经洞内,沐青小心地扶着易飞躺下,看着他还在瑟瑟发抖,心有不忍地问:“你怎么样了?”
“没…我…没…事。”易飞一颤一抖地回答,面上强忍着挤出一丝笑。
“这林逸真是可恶,居然用冰缚术对你。对不起啊!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受这样的罪。”沐青先是愤愤不平,接着又一脸歉意。
看到易飞眼中的疑惑,沐青俏脸微红解释了一下。原来明灭是天剑年轻一代第一人,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已窥玉桥境,不出意外必是下代天剑宗主。虽然易飞不懂什么是玉桥境,却也知道能有望接任宗主之位必是了不得。而这明灭素来爱慕沐青,容不得谁与沐青走得近。是以易飞今日所受当真是无妄之灾。
看着沐青一脸歉意,易飞挤出一丝笑来,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心中却暗暗发狠,将明灭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心中对追求强大力量的迫切越发强烈起来。
因为沐青来得及时,易飞并没有伤及根本,少许之后便恢复过来了,沐青又呆了一会这才走了。
夜幕低垂,暗星高悬。易飞走出洞来,如今他身怀十套大道简经,虽然迟迟没发现特殊之处,他还是执拗得坚持每天练上一遍。
一遍打完,“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擦着鬓角的汗,易飞心中这般疑惑着,已经三个多月了,自己还是毫无所获。想到要等到三年期满,心中不由有些焦躁。
一阵风吹过,不由感到背后有些冰凉,易飞这才察觉自己已然出了一身汗,正想着脱去上衣,却突然呆了呆,而后喃喃自语起来,“汗…汗!对,就是汗!”
易飞大喜,眼神放亮,就在方才,他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打完十套简经,莫说累了,就连一滴汗都未出过,再看看现在,自己哪次不是大汗淋漓,累得不可开支。
“难道就这么误打误撞成功了?”易飞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自己,心中难掩的喜色冲上脸颊。
心中蠢蠢欲动,当下又强撑着疲累的身子,再次打起了一遍。
“不对啊!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易飞心中疑惑,他虽然不曾修学修行法门,却也知道要想修行最基础的便是炼气,要在体内修炼出气胚。可是自己体内完全感觉不到气的痕迹。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又灭了。
“不,我不甘心!”突然易飞大喊出声,声音在夜空中摇曳,久久才散去,而他竟已再次动了起来,此刻脑海了只有那十套简经,双眼神色涣散。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一遍一遍准确又呆滞得打着每一个动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动作开始慢了下来,全身上下早已湿透,脸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得落下,而他的脸色却越来越痛苦,易飞心中悲苦,欲哭无泪,他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不受不控制了,而他胸中越随着动作继续变得越来越闷,这是一个奇怪的情况,明明全身乏力,易飞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能控制身子,自己决计连站都站不住,偏偏现在自己竟然还能继续打着那些个动作。
“难道我走火入魔了?”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心中不由开始慌了起来。听说走火入魔,不死也是终身瘫痪。“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汗水流入眼中,再流出,易飞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成红色,然后鼻子,耳朵都感觉一阵痒,似有水流出,接着喉咙也是一痛,忍不住咳嗽出来,却带出一口血水,这一刻,易飞意识到自己已经七窍流血了,可是偏偏他还是停不下来。
“哎!”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低叹,世界仿佛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有些慎人,易飞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再然后他就感觉体内流过一阵凉意,如一阵清风,一下子吹散了堵在胸中的烦闷,再次夺回了身子的控制权。却也正如他所想的那般,身子一下软倒在地。
想到刚才的那声低叹,易飞急忙四下寻找,却没看到一人。“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当下朝着天空大喊一声,他相信那人一定可以听到。然而并没有回应,就好像至始自终没有出现过一样。
“求前辈指点!”易飞知他不愿相见,却心有不甘,在这茫茫大山中,这是绝对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遇,他不想就此错过,当下大声喊到,然后强忍着疼痛,跪拜起来,如此每喊一声便磕上一个响头,在这空荡的夜里发出咚咚的声音。
“你当真要我教你?”良久,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仿似从四面八方传来,难辨其踪。
“是!求您教我!”易飞大喜,眼神闪烁如跳动的野火,声音也有些变了调调,说不出是因为受伤还是喜悦。
“那好!”那个声音沉寂了少许,才迟迟答到。
易飞大喜,刚想磕头拜谢,却突然听到一声大吼,如雄狮又似巨浪拍岸,只觉耳中一阵轰鸣,身上气血翻腾,继而便感觉一股大力吸来,自己竟然抵挡不住,被吸到半空,朝着涯外飞去,下方已是万丈深渊,直吓得胆肝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