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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水中喃喃语

遥远的天空,辽阔的大地,还有清新的空气;天色微亮,视野清晰,只是让人分不清楚,此刻是清晨、傍晚还是白日里!刚刚照耀寰宇的红色光芒也慢慢褪去,随着红色光芒褪去的痕迹追寻,那散发万丈光芒的原点,竟在这片天地的中心,此刻静静的伫立。方圆不大的池塘,盈盈清澈的水可见底,造化神奇的生长着莲荷几许,被碧绿莲叶规则围绕在正中心的,是一朵花瓣粉红、蕊穗褐黄、莲台老绿的莲蓬。惊人之处是,每一片莲叶上都有人或坐或立,盛开的莲蓬的莲台上,一个年轻男子,安逸的端坐,浑身不着寸缕,褐色的肌肤散发着迷蒙幽静的气息,坚实的肌肉展现着和谐紧促的美丽,慵慵懒懒的坐姿流露着一片风轻云淡的惬意,棱角分明的脸庞给人心田一股柔柔软软清清爽爽的舒服和欢喜。微闭的双目、挺直的鼻梁、微厚的双唇、高挑的眉毛、宽阔的前额、浓密乌黑的半长发、如轮双耳、处处都散发着慈悲善良的张目和犀利的俊朗及不成熟的冷漠与孤独。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人轻轻睁开眼睛,露着满脸的懵懂,满是迟疑的向着碧绿荷叶上或坐或站的人儿一一望去。或许只是一阵风吹起,吹皱了池塘里平静的水面,吹动了婷婷玉立的莲荷,吹乱了那人的头发,吹倒了那人长长的睫毛,吹摇了稳稳的莲台,吹走了长久的平静;也许只是天空上飘来的一滴落雨,滴落在池塘里,让那清澈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滴落在那人宽阔的额头上,让他心底,有了丝丝缕缕的凉意。才得以,清醒、空明的回归,摆脱了持续的昏迷或沉睡!就近里的观看,迷蒙的眼睛蒙迷的扫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儿!奇奇怪怪的或坐或站的诡异!处处都透露着神秘的玄机!

“哥哥,柳生哥哥,原来你躲在这里?”稚嫩清脆亲切热热的童声,在池塘响起。站立在一叶莲面上原本恭恭敬敬的路行,看到那宁静的男子缓缓张开双目后,欢喜雀跃的抛弃了刚刚还肃穆的矜持,脱口而出的喊叫着欣喜的话语,隔空冒失的一个跃起,向着那人端坐之处兴奋的扑去。在莲蓬之上的当然是柳生无疑!略有改变的是他的样貌和神气,和以往的不同让路行也说不出个所以!亦是无暇顾及。唯有觉的柳生哥哥让自己更加的想要亲近,好像哥哥身上散发着某种对自己有着极强的吸引力!一个紧紧的拥抱,脑袋亦是在柳生的脸上蹭来蹭去!也是一个深情的拥抱,左手刚刚放上路行的额头,柳生还来不及施展出爱怜的温情的捉弄的抚摸、揉搓,一个趔趄,两人就双双跌倒在莲蓬的中央,刹那,儿童的天真开怀、兄弟的两小无猜、久别重逢的惊喜、相见喋喋不休的问题、就在跌倒的那一瞬,藏在心底的开心欢喜,幸福激动都抑制不住的化做响彻天地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里,两人四手相握,笑着笑着,喜极而泣,满面笑容的脸上,飘满开心的泪滴……

柳生抬手擦拭着路行眼角的泪水,临了还不忘揉乱路行额前的头发,在那一瞬,英俊的脸上更是露出戏谑的笑意。刚刚要把心里经过整理后成段成篇呵斥、责怪、调笑路行的话儿说出口来,就被路行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语,给惊的满身大汗淋漓!“哥哥,你的衣服那里去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随后就是一阵响彻天空的、肆无忌惮的坏笑声响起!尴尬、焦急、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羞涩万分的柳生,也是刚刚发现自己此时此刻的境地,双手慌乱的遮挡着身体的某个部位;茫然的双眼四下搜寻,想要找条地逢或是寸丝片缕又或那怕有张荷花叶子,可是身处莲蓬高处,原本就是赤条条的来的突兀,哪里会有什么遮挡遮掩的物什能够给他救急!情急之下,望着脚下清澈的一汪涟漪,“扑通”一声跳了下去,溅起水花四射,荡起莲荷摇曳,腾起塘底浅泥浑浊起!一身清凉,一时舒爽,心亦酣畅人淋漓。

好深的水!眼可见底处,只因太清澈,身落水中央,脚探未知底。好冷的水!平静的水面,宁静的莲荷,绿绿的莲叶,娇艳的荷花,处处散发的勃勃生机,遮掩了水底冰冷的温度!一刹那的欢喜舒畅之后,一刹那遮羞避丑的成功之后,刺骨、惊心、身体瞬间的麻木、紧接着慢慢的变的僵硬,心也感觉空空、空空空,灵魂仿佛是出了窍,也许是要脱离了这具完美的肉身!柳生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高高在哪莲蓬之上,兴高采烈,做势欲扑下来的路行,吃力的挥舞摇摆着已经渐渐僵硬的双手,拼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说出一句打着颤、发着抖、有惊恐、有害怕、是担心、是关爱、更是无奈的“不…要…跳…下…来………!”站在莲蓬上的路行在无尽的欢喜大笑声里,或许根本没听清!想必是认为哥哥摇摆的双手是在召唤自己,做势欲扑的动作稍一停留,小腰一弯,双肩耸动,两臂前伸,一脚凌空……。柳生看着从天而降,呼啸坠落的路行,无奈,不甘,无助,心痛,终是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因为冷、因为不甘、因为心痛、脸上抽搐的表情,竟是无比的凶恶和狰狞!

静,空空空空!静,心跳如雷鸣!静,没有落水的扑通!静,没有水花四溅的翻腾!迟迟不敢睁开眼睛的柳生,迟迟等不到路行落水的声音,终于抑制不住自己,还是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脸上竟是露出了灿烂开心的笑容,只见路行身体悬空,左右摇摆个不停,依旧满脸的笑,只是笑容惶恐也凝重,满脸亦通红,笑也再笑不出声!围着莲蓬的周边,离路行跃水处最近的那团莲叶上,斜斜的伸出一根弯曲黝黑老旧斑驳的长棍,那长棍的末梢上的枝杈,正好轻巧的钩挂着路行那件不合身的上衣,长棍的另一端,被一只骨骼粗装、指长掌阔的大手轻松的攥着。那大手的主人,此刻脸上正憨憨的笑着,手儿轻扬,就见那棍子的末梢向上轻挑,就将路行凌空抛起,虚空里直直的向他站立处,飘然而去。柳生看那人接住了路行,并轻轻抱在怀里后,不由的长出口气,浑身再也没有了力气,眼皮沉重,脑袋一浑,将将的就想沉沉睡去,忽的又使出最后的力气,手儿无力的指着那莲叶上的长身大汉,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拜托你了,照顾好我弟弟!”

那长身大汉听了柳生无力的话语,收起了满脸的憨笑,露出肃然的凝重,轻轻的将路行放在莲叶之上的一侧,恭谨的双手合十,弯腰低头向着沉睡昏迷在水里的柳生,“如你所言,如你所愿,我会的。”说罢,伸手牵了路行的小手,攥的牢牢的柔柔的稳稳的紧紧。路行根本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刚刚平复了摇摆抛掷的眩晕,还想要再次跳入水中,跟哥哥嬉戏玩闹,手儿就被那大汉紧紧的攥住,刚刚又要胡言乱语,可回想身边这大汉对水中柳生哥哥刚刚讲的话语,再看看水中哥哥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小小的孩童的心里眼中,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发现了些什么!看着看着,仿佛忘了周围的所有!看着看着,路行握紧了自己的两个小拳头!

“师傅,师兄,小和尚,柳生哥哥,柳生哥哥被冻住了!快快、快快,你们…我们快下去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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