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周围都是水,浑浊的井水!身体还在不断的下沉,井水开始清澈起来,只是有些凉,好凉好凉!下沉,再下沉,越来越清澈的井水越来越凉!柳生打个激灵,这井好深啊!井水的冰凉让柳生感觉好冷!柳生挥动发疼的双臂,尽力的维持身体的平衡,望向周围的井壁,黑黑的井壁黑黑的静寂寂,用手摸上去,光滑平整的没有一丝缝隙。身体还在下沉,两臂的挥动与挣扎,没有展现出遏制身体下沉的效力,越来越暗,越沉越深,反正什么都看不见了,柳生干脆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下沉了有多久,身子一顿,感觉落到底了吧!“哦!不是啊!好像是在底部,可身体怎么还在飘移,嗯,不是直直的下沉,而是平行略斜的在移动,仿佛前方有一股引力在吸着自己的身体,管它呢!反正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随便吧!”终于,感觉身体不在下沉、不在移动了。柳生睁开眼睛,有亮光,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发光的气泡,也许有一米见圆,扁扁的30厘米高;气泡里一黑一白两只威武张扬的从未见过的生灵在欢快的追逐嬉戏着。借着气泡发出的光,柳生看了周围的地貌,井的底部特别平整,圆形桶状的井壁还是黑黑的颜色,只是井壁底部的墙上,比上面多了些小小的圆圆的洞孔。
柳生把眼神收回到发光的气泡前,默默的注视着气泡里两只不知道名字的生灵,这才发现,刚刚还在追逐嬉戏的两只生灵,也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相互对视之间,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你终于还是来了!”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声也说“你终于来了!”你、你们会说话?早上也是你们在说话吗?”“早上?哦,是吧!是早上吧!也是我们在说话啊,因为我们感觉到你在我们身边很近的地方了。”“不要多说话了,来吧,我们融合到一起,你就什么都会明白,都会知道的。”“我们融合?怎么融合?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融合?融合后的我还是我吗?”柳生惊讶的问着,害怕的往后退着。“不要啰嗦,你不同我们融合,你是出不去的,而且跟我们融合,你会有莫大的好处!而我们融合后就只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一些组成体。我们的知识,见闻,阅历,能力,智慧,不死的生命都会变成你的。”“小白吞了那件东西,快。”就看到那白色的生灵冲气泡底部用力一吸,一个金光闪闪的圆形东西就钻进了她的嘴巴里;然后那白色的生灵向黑色的生灵抬起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小黑我们以后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来吧!”那叫小黑的生灵一阵默然,张开嘴巴用力一吸,就把白色的生灵吸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回头抬眼向柳生望去,“我们俩和你们这里的那件神器已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了,记住,当我们都完美完全融合后,我们就没有了自己的思想,也不会、不能支使你,你离开了这里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这里,因为这里有个天大的秘密。”说完,用力的吹出一口气,那口气好长,吹了也好久,而黑色生灵的身体却越来越小,直至最后也化成了空气,散在气泡里。就见那白色的气泡向柳生缓慢的飘了过去。“啵”柳生的身体就进入了气泡里。“怎么回事?啊!好清新的空气,香甜的气息,暖洋洋的,像小时候爷爷的抚摸,妈妈的亲吻,爸爸的拥抱,像大姐的耳语,二姐使坏的嗬痒………各种甜蜜温馨都一一充斥进柳生的意识和身体;晕乎乎的,柳生就像是酒喝到熏醉般,陶陶乐,施施然的睡去……间或……嘴里还说着温暖幸福的呓语………!随着柳生平静的呼吸,气泡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气泡也越来越小,“啵”气泡消失在井水里,静静熟睡的柳生的身体,也随着周身压力的减小,慢慢的向井水的上面浮去……
“这又是那里?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被单,来来往往的人也都穿着雪白的长衣。是医院吧!是医生吧!”迷迷糊糊里,柳生睁眼看了下眼前,随即又闭上眼睛,眼睛好酸,眼皮好重!脑袋晕乎乎的,所有的过往都在脑海有深深的记忆,所有的记忆都是那么的清晰。“土贵哥咋样了?”柳生想要坐起,双手扶着床,想用力却用不上劲。感觉身体力有股乱窜的气流在不停的游荡,忽冷忽热的撕扯着身体里的一切;冲击着身体里的一切;仿佛要撕裂柳生的肉体;冲出柳生的身体。无奈的无法用力的身体里,那莫名的撕扯和冲击还在无休无止的继续。是一种说不出的痛,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这说不出的感觉里;柳生没有害怕和惊恐,有的只是累,有的只是还想睡。柳生又要睡去,就要睡去时,耳边传来大姐和二姐低低的交谈,“那个打捞师傅说,他真的听到弟弟说话了!”“是吗?弟弟说了什么?是不是救命?还是救救我?那个师傅是不是被吓傻了?”“都不是,那打捞师傅根本就不知道弟弟是哑巴。他说弟弟被卡在井口,让他去救他时,很平静也很冷静,当时弟弟说“来拉我一把,我没力气了,手臂好痛,也用不上劲。”“是吗?可弟弟不会说话啊!”“那有什么,弟弟只是哑巴又不聋,我问医生了,人家医生说一切都有可能………!”柳生听着听着,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合适的契机,并不需要多么的合理;这就是娘娘说的合适的契机啊!然后…然后…柳生就慢慢的又睡着了……
凌乱的一头黑发,像秋霜后的草儿散乱糙杂!捆绑头发的皮筋不知早就丢到了那?臃肿通红迷离无神的一双眼睛,睁的大又大!布满泪痕的俏脸有种失血的蜡黄显现着;白皙皮肤的腰身无所顾忌的外露着,略显小些的衣裳此刻也只能捡重点去遮掩去保护她!大房嫂早就失去了往日爽朗开怀没心没肺的笑。从井房到村卫生所,从村卫生所到镇医院,大房的泪都哭干了,喉咙也哭哑。这会她已从开始的担心害怕里醒了过来,愣愣的想着医生的交代和解答。“土贵还活着,腿断了一条,接上养养就好了;可怕的是土贵的头部被铁架子砸伤后,颅内积血。镇医院的医疗水平和技术只能暂时先做保守治疗,要做开颅手术就要去市里的脑科医院。最重要的是,一例开颅手术的费用,不是当下农村一户农民或几户农民可以承担的。”“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治好土贵啊!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怎么可以没有爸爸……”
夜很深了!柳生再次醒来,睁开眼睛,两个姐姐相依着伏在病床上沉沉睡着。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里面,那股撕扯冲撞的气息了;好像从来就不存在,又或已经离去。干净麻利的坐起,下床,走了几步,感觉自己精神奕奕,身体充满活力。又有些不舒服,好像什么束缚了自己,低头打量“哦,是自己的衣服变的小了,已经不在合体;啊!是自己的衣服变的小了!已经不再合体!”心里有些惊慌,又有些莫名的欢喜。柳生慢慢走出病房,就看见大房嫂在走廊的椅子上抬头看着自己。“嫂子,土贵哥哥怎么样了?”大房站起快步的走向柳生,两手把柳生紧紧的抱住,轻轻的抽泣声中低低的话语响起;“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你土贵哥已经那个样子,你要再不醒来,嫂子…嫂子…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的家人和村里的相亲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