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0253800000007

第7章 小辫子飞了

第七章:小辫子飞了

河州大队宣告成立了。江大队长宣布了大队的科室设置和各科室的主要负责人名单。大会是由李浩工程师主持的。李浩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他五大三粗,人挺和气。刚由部里派下来不久,据说是中国派往苏联留学的第一批水文地质工程地质留学生。

江大队长的讲话还没有完,台下就开始议论了,说啥的都有。仝飞对这种现象实在看不下去,正开着会下边就叽叽喳喳的瞎议论,不像话,对演讲人和会议的主持者都是不尊重。这种风气不好,主持人怎么也不管管呢?仝飞用钢笔写了个小纸条,上面写着:“请主持会议者制止下边的鼓噪声!大队长的讲话我们听不清楚。”这张纸条从下边一直传到了主席台上,李浩看了笑着喊:“大家静静,有话散会以后再说,有意见下去再提,现在先听队长讲话。”他一喊,会场上立刻安静下来了。江大队长把科室人员、分队设置等说了一遍。最后说:“以后要按新的编制开始工作。”

“五四”青年节,团总支组织团员和青年去北大河植树,临上车了小辫子往仝飞的书包里塞了四个馒头、四个咸鸡蛋和几根香肠,她说:“我不带包了,你背上吧。”看得出来,她给仝飞也带了一份。

仝飞睁大眼睛惊奇的说:“嘿!我给你带上了。你不问我一声就又去买了这么多,买重了,非得剩回来不可。”

黄瑛督促说;“走吧,多带点有啥不好,饱带干粮热带衣,吃不完还有我们呢,你怕什么?好心还当了驴肝肺不成,快上车吧。”仝飞说:“看看,这个话让你一说就变味了,怎么我听着这么难听呢?”黄瑛说:“好,我认错。不说了,快走吧。”

在植树的间隙,黄瑛问仝飞:“你和程艳的关系很好,目前到什么程度了?你如实告诉我,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绝不推辞。不过我告诉你,要抓紧点,不要跑喽!”黄瑛这么一说,把仝飞说了个大红脸。仝飞说:“哎,目前还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到时候小辫子知道了不高兴再翻了脸,会搞得谁都不好。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她和我的关系和我和你的关系一样,纯属好朋友,好姐弟。我总觉得在我们俩人之间是比较好,但还缺少那方面的潜在意示,还谈不上有那层关系呢。不着急,水到渠成嘛。”

黄瑛再次提醒说:“你不抓紧点,小心飞了!”俩人正说着,程艳也凑过来了,开口就问:“你们俩在说什么?”仝飞笑笑没有吭声。黄瑛告诉她说:“说你呢,说你和小老弟才是真正的一对呢,你说呢?”黄瑛直截了当的把事情挑明了。程艳说:“我还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反正我的脸皮厚得很,随你怎么说都无所为。只要小老弟不在乎就行了。”话虽这么说,小辫子的脸还是红得像个大苹果。

仝飞看了小辫子一眼,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问题已经基本挑明了,看来小辫子认可了黄瑛的说法,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不过仝飞的心里却犯了嘀咕,他想不能这样草率,真的得认真想一想了,得和家里老人打个招呼争求一下意见才行啊。

小辫子坐在地上,两手撑地两条腿叉开,来了个半躺半坐。她说:“累死啦,真想躺下睡一会儿。”

仝飞点上一根烟,风趣的说:“哎呀,我的小姐姐,那你就睡会儿吧,反正马上就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叫你。”

“什么小姐姐呀,叫大姐。”

“噢,大姐。”仝飞马上纠正了自己的口误。

喂!喂!大家注意了,现在宣布一个通知,休息一个小时。大家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吃中午饭。汽车上的高音喇叭传来了休息的通知。

“喊叫休息了,正好,咱们吃饭吧?”仝飞说。

黄瑛一伸手把小辫子拉了起来,俩人跑到河边去洗了个手。趁洗手的当儿黄瑛再次给小辫子说:“小仝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互相都有了了解,我认为小仝不错,性格开朗、直爽,对人忠厚诚恳,工作积极,干事儿利索,又是团的干部,各方面都不错。我觉得你们俩比较相配,各方面又合得来,就不要含糊了,定下来算了,其他人也就别想了。”小辫子说:“我基本上同意你的说法,我没有多大意见。不过我得给家里老人说一声,他们会遵重我的意见的。”

仝飞没到河边去洗手,他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拿起馒头来就要吃。小辫子一把就把仝飞手里的馒头抢过来了,说:“去!到河边去洗个手回来再吃,怎么一点卫生也不讲呢?”

黄瑛拍手说:“好,我赞成。就得这么管着点。”俩人把仝飞说了个大红脸,他只好跑到河边去洗了个手回来。

北大河畔红旗招展,植树的场面热闹非凡。在团县委统一组织下,各单位来的人很多,按照事先分配的任务和划定的地盘,大家争先恐后的挖坑、栽树、填土、浇水,一条龙作业。一天下来,若大的一片树林子就栽好了。仝飞对黄瑛和程艳说:“五年以后再来,这里可能就是绿柳成阴,花冠掩体的锦绣江南了。到时候领上宝宝、带上女儿来这里游玩,给他们讲讲当年父辈们植树的场景,那才别具一番风趣呢!

黄瑛高兴的说:“小仝,你把五年后的事儿都安排好了,想得挺长远嘛。我们约好吧,五年以后你和小辫子,我和老洪到五四青年节这一天,我们一起再来逛逛北大河这片风景区,到那时这里可能真得就成了花红柳绿的锦绣江南了。

黄瑛说话一语双关。话一出口仝飞就心领神会了,俩人对视一笑,再没有说什么。小辫子和仝飞的关系让黄瑛在中间这么一搓和,似乎有点儿默认了,谁也没有提出异意。仝飞不知道在河边洗手时,黄瑛已把这个问题给小辫子挑明了。从这时起,小辫子真的就把仝飞当成了她的男朋友,尽管还没有正式公布。

从北大河植树回来,小辫子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全部拿到办公室门前来洗,她要仝飞也把衣服换下来她一起洗了。

仝飞说:“非常感谢,我现在有点事儿要急着办,衣服暂时还换不下来,你先洗吧,等晚上换下来我自己洗就行了。”

程艳说:“不嘛,我就叫你现在脱下来我一起洗了。”仝飞拗不过她,只好回到宿舍把衣服换下来拿给了她。

仝飞到办公室写这次植树工作的总结,要把植树的积极份子在宣传栏上进行表扬。

焦星火植树回来洗完脸、换完衣服,从宿舍出来把一张小纸条塞给了小辫子。小辫子拿着纸条看了一眼,没有多想就到办公室把纸条给了仝飞,说:“你看怎么办?是去还是不去?说说你的意见吧,我听你的。”小辫子的话说得很明白,去不去让仝飞拿主意。小辫子想,在北大河植树黄瑛已经把我俩的关系挑明了。现在你该明明白白的表态了吧?你就是不郑重其事的向我求婚,也得向我正式表明态度呀!仝飞扭头一看,小辫子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回答。仝飞面颊立刻泛起一阵红晕,他扭过脸想躲避小辫子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仝飞接过纸条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一张求爱的请柬。仝飞想,鬼子还真的进村了,来的好突然呀!焦星火这小子应该知道我和小辫子的关系,干吗在这个关节眼上插上一杠子,让人讨厌。当然,按道理来说,焦星火向她求爱这是他的权力,谁也干涉不着。小辫子接受不接受是她的权力,谁也无权干涉。不过从她最近的表现来看她是喜欢我的,黄瑛在北大河已经把这个问题挑明了,她也未提出反对意见。我们之间的关系基本上算是明确了。就是让她去赴约她也不一定去。话虽这么说,仝飞还是没底,心里有点儿忐忑不安。但是,仝飞又回过头来想,应该说在我们之间还没有正式明确那种关系,我还没有正式向她求过婚,表明过立场,当前还不受任何约束。一向很有主见的仝飞,也遇到了难题,一时没了主意。怎么办呢?得好好想想。

仝飞暗恋着小辫子已经很久了,俩人在一起生活也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思想上生活上都比较融洽,应该说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他喜欢小辫子的沉稳、温顺、善良,人长得也不错。如果娶了她,肯定错不了,准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可以看得出来,从两个人的生活接触和言谈举止,小辫子打和楼阁分手以后,就已经移情于仝飞了。她处处关心他、爱护他、暗恋着他。有时偶尔还表露出一个少女的多情,睁着两只深情的大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让仝飞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此时,如果仝飞告诉她不去赴约,她准能听他的话,把她的一生毫无保留地托付给他。今天在植树的当儿,黄瑛几乎就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大家心领神会,谁也没有说啥。

可是仝飞反过来又想,她既然要和我好就不应该接他的纸条,或者接了纸条自己装起来不吭声也不去就行了,干吗还把纸条拿来给我看让我表态呢?她是不是在心态上发生了变化?当然,小辫子说了,去不去赴约由他拿主意。这事儿来得有点突然,不容他多想。老同学洪涛在他和小辫子这个问题上早就说过:“你这个人精明灵利各方面都好,就是在爱情方面是个白痴。”黄瑛也提醒过他:“抓紧点,小心飞喽。”是不是他们事先就听到了什么,给我打预防针呢?

仝飞的心态十分矛盾,这会儿反而没了主意,不知怎样做才好。他至命的一大弱点,就是受世俗的影响和束缚比较深,还难以摆脱旧有的思惟方式。他是个孝子,父亲、叔父哥俩守着他这么一根独苗,婚姻大事虽说不能由父母包办,但也得争求他们意见、争得他们同意呀。其实,仝飞探家的时候在他的个人问题上就曾经试探性的向父母说过,父母虽然没有直接反对,但弯着转着的表示了不让他在外面找的意愿。母亲说过:“你在外面找了对象成了家,当然好,但我们怎么办呢?你不会不管我们吧?到我们老了吭哧不动的时候谁来侍候我们呢?要是到了那一步可就让前后院里、街房邻里笑话死了。”仝飞觉得父母的话有一定道理。是啊,任何时候都不能光考虑自己呀!孝敬父母、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这是几千年来中国人的传统美德。更何况人言可畏,吐沫星子可以淹死人的呀!

此外,在仝飞思想里还有一个不能言表的顾虑:虽然他和小辫子比较好,在他看来小辫子是一个公众人物。由于她长得俊俏,单位里女生又少,她就成了男光棍、包括一些领导干部追求的对象。爱情这个东西是自私的,人的忌妒心里也是很强的。找到她,别人出自忌妒心理,说不定让那些有权有势的权贵们找点毛病,抓住一点把柄趁机整你一顿,就是给个小鞋穿,就够受的了,那才叫有苦难言呢。再有小辫子比自己大两岁,真要公开关系别人会说是姐弟恋,说三道四什么话都来了。……想到这些,仝飞出自私心,只好忍痛割爱了。当然,自己不能马上决断也不能拦着不让人家追求幸福,如果她愿意就让她去赴约吧。她和小焦同年整辈也很相配,说不定他们俩倒是天生的一对。仝飞违背良心的说:“哎,去吧去吧,去赴约吧。”仝飞下了最大决心作出了这样一个决定,然而在他心里却很酸楚,两行热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辫子坐在洗衣盆边上思想开了小差,她对小焦十分大胆的邀请感到突然。但是,在她看来肯定是不行的。她相信仝飞早就暗恋着她,深深地爱着她,他不会让她去赴约的,她也不想去赴约。因为她对仝飞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她想:“仝飞是个让人可以信赖的男人。他工作热情积极肯干,能力较强是同志们公认的。虽然年龄比自己小两岁,但他知冷知热,知道疼人,找他做伴侣还是比较理想的。小焦是个大专生,对他的情况知之甚少,更不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小辫子的思想沉浸在了遐想之中,似乎她已经决定把自己的人生和命运就托付给仝飞了,由他来安排自己的一生是比较放心的。对,不能去赴约。

“嗨!想什么呢?”仝飞拿着纸条从办公室出来,见小辫子在洗衣盆旁边坐着,两眼直瞪瞪的像是思想开了小差。仝飞突然这么一问,把小辫子从遐想中惊醒过来。她被吓得一激灵,大声的说:“该死,把我吓了一跳!”

“看你,走神了吧?给你,一会儿去赴约吧,忠心祝贺你成功。这也是对你真挚的爱。”仝飞违心的说了一句不负责任话,说话的腔调有气无力,并且把纸条顺手递给了小辫子。小辫子拿着纸条两眼呆滞的看着仝飞,她不知道是她听错了还是耳朵出了毛病,他怎么会让我去赴约呢?他过去对待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真的对我就这样无情无意压根儿就没有看上我?他就这么绝情?她不由自主的摇摇头,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她当着仝飞的面把纸条撕了个粉碎,起身跑回了宿舍。她想在宿舍能得到仝飞的安抚,但她的想像落空了。

小辫子哭得很伤心,她满腹希望破灭了。她想,这么长时间在一起生活,怎么就没有看清仝飞的心呢?太冷苦了!难道就不珍惜俩人之间已经培育起来的感情?他怎么就把我推到了焦星火一边?她百思不得其解。

小辫子等了一会儿见仝飞没来,她擦干眼泪,抱着一丝希望从宿舍出来又来到了办公室,上来就给了仝飞一拳头,这时她多想仝飞能把她揽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哪儿也不让她去。俩人对视着无言以对,非常尴尬。为了打破疆局,程艳说:“晚上给我买饭啊,我要回来吃饭。没洗完的衣服你也一起洗了,谢谢。”仝飞见小辫子眼睛都哭红了,他也有些后悔,但吭吭哧哧的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十分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还是让她去赴约吧。小辫子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无言的走了。

自从小辫子和焦星火约会之后,是在赌气还是要做给仝飞看看,她和焦星火俩人的进展相当顺利,发展也很迅速,爱情之火像在干柴堆上浇了一瓢汽油,烈火熊熊越烧越旺,他们很快就发展到了热恋阶段。从室内到室外,从林荫大道到泉湖公园,他们情意绵绵,形影不离,到处都留下了情爱的足迹,尽情地享受着爱情带给她的愉悦。他们的爱情是真挚的、纯洁的。但是不出所料,不久就招来了不少非议:有人说,别看他们一天到晚牛皮轰轰,时间还长着呢,很难说以后是个什么结局?也有人说,“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什么议论都有。

刘晓芳见了仝飞不满的说:“我才听说小辫子已经弃你而去了,你哪一点配不上她?她可真不是玩艺儿,不可交不可交。以后见了面我再也不理她了。”

仝飞见刘晓芳说话时那种激动劲儿,赶紧做解释:“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不是她的过错,不能怪罪她,我一说你就明白了。”仝飞把焦星火给小辫子递纸条,小辫子把纸条给了他让他拿主意,一五一十的给刘晓芳说了一遍。最后说:“是我让她去赴约的。”

刘晓芳生气的说:“这我就不明白了,小辫子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各方面都比较了解,和你又挺投缘,人长得也不错,你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呢,你怎么就轻易放弃了呢?以后打着灯笼在哪儿去找啊?人们都说爱情是自私的,今天我才知道你在爱情方面是大公无私的,还可以把心爱的人儿恭手让人,天下奇闻也。”

其实仝飞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没想到小辫子真的就按照他说的去赴约了,他想考验一下小辫子,可是给小辫子心上造成了创伤,她觉得仝飞无情,不理解她对他的爱慕之心,她由爱变成了恨。想到这些,仝飞摇摇头,还想这些干什么,他摆摆手,说:“打住,咱们不谈这个了。走吧,今天去外边吃小吃,由我请客。”仝飞说完,俩人偷偷的又去了贵宾楼。

仝飞今年在野外管着三部钻机的地质编录和抽水工作,一天到晚东奔西跑忙个不停。

临出队黄书记找仝飞谈了一次话,告诉他:“你们的入党志愿书石油队党委没有批,说是不了解情况。我们要回来送到了酒泉县委,前两天我去县委问了,一位副书记说,中央有通知,党内马上要开展整风运动,审批新党员的工作已经停止了。你不要恢心,要继续靠拢组织,努力工作,只要有机会我们就送去审批。”仝飞说:“请黄书记放心,我绝不会辜负党组织的教导和期望,经常向党组织汇报思想情况。努力学习,积极工作,争取进步。”黄书记握着仝飞的手说:“这就好,有这个态度就好。”

六月中旬,仝飞从野外回大队汇报工作。一进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院子的大字报。在野外就听说整风运动开始了,队部贴了许多大字报,主要是针对焦星火、葛商海等几个人的。说他们以帮助党整风的名誉攻击党的领导、攻击社会主义制度,妄想变天。起初仝飞还不大相信,这些人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公开跳出来明目胀胆地要推翻**的领导,推翻社会主义,他们不要命啦?但是,他没想到大字报这么多,群众发动得这么充分,大有翻江倒海之势。仝飞回到宿舍,见钻探技术员汪海正在画漫画,俩人几个月没见了,见了面感到挺亲热。仝飞伸过头去扫了一眼,漫画的内容想像力很强,借用了电影《马路天使》里的一句歌词:“小妹妹唱歌郎奏琴”,漫画直接影射的就是焦星火和程艳的事儿。

仝飞称赞说:“哎,老汪,你还真有两把刷子,攻底不浅吗?想像力挺强,画得很形象,不错。”

汪海谦虚的说:“哪里,你过奖了。你还没有看到画得好得哪,我这画算个啥呀!”

“是吗?我得好好向你们学习。”

“你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队上的笔杆子?”

“你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你才真正是队上的笔杆子、漫画家呢。”仝飞说完哈哈一笑,汪海也笑了。

中午去食堂买饭,让仝飞更加惊讶,大礼堂的墙上贴满了大字报。墙上没处贴了,又横着拉了十排八号铅丝,上面也挂满了大字报。有的大字报长得还拖在了地上。

仝飞端着饭碗转了一圈,对大字报的内容一目十行的看了个大概,内容不外乎有三种类型:有揭发问题的,有批判性质的,还有风剌性的漫画。大字报的书法风格、漫画的艺术底蕴都不低,真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仝飞想,队上还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大字报针对的对象就是葛商海、曹雨芬,焦星火等人。他们在整风运动初期,给大队的部份党员提了一些意见,说了一些过头的话。最典型的就是焦星火,他认为:“有一些党员的穿戴不像工人、农民,也不像普通的工作人员,倒像个公子哥。整天游手好闲晃来晃去的不干正事儿,还到处指手划脚说三道四。他们就会溜须拍马,到时候还能升官发财。以后我们国家应该实行考核制度或是考试升级制度,对于那些不干正事儿、不称职的人经过考核该刷掉的就应该刷掉,最起码对他们也是个约束。”他的意见提得尖锐,刺激性大,得罪了一些人,特别是党员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他的发言,后来就被说成是典型的‘右派言论’。在反右斗争开始以后,焦星火等人成了众矢之的,大批判的活把子。

在迎着门的山墙上,仝飞看到了汪海那张漫画“小妹妹唱歌郎奏琴”。心想,还挺快,吃饭之前就贴出来了,汪海不愧是反右斗争的积极份子。

不知怎么的,仝飞越看心里越觉得不大舒服,这哪里是大批判,分明是在进行人身攻击,悔辱人格。就拿小辫子来说,听说整风运动开始以后她并没有发表过什么言论,也没有向党员提过意见,就因为她是焦星火的女朋友而受到了珠连。看来有些人在嫉妒心里的驱使下,借大批判之机,行打击报复之实。有意见提意见,有错误进行批判,干吗非要丑化人家?他对一些漫画和部分大字报的内容产生了反感,思想上有点儿气不忿。

仝飞端着碗刚想往外走,可巧在大礼堂门口碰上了小辫子。小辫子瞅了仝飞一眼,也未打招呼,低着头急匆匆地向卖饭窗口走去,买完饭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宿舍。仝飞看着小辫子这副可怜像,心想:“现在的小辫子可能觉得比别人矮了一截子,在众人面前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了。就连她的好朋友、小弟弟也低头不语形同默路,说明她的思想已经消沉到了极点!”

仝飞回到宿舍放下饭碗,急不可待地跑到他的好友张剑明和梁晓辉那里,他要和他们讨论一些问题,了解一下运动的进展情况。

仝飞进门就喊:“老朋友,你们好!好悠闲哪?”

剑明握着仝飞的手说:“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住在哪啦?”

“回到队上快11点了,这不刚吃完饭。住还是我原来的老地方,和汪海一个房子,那还能变吗?”仝飞拿出烟递给梁晓辉一根,自己也点上了一根,慢慢的吸起来。

“反右斗争已经开始了,你是团干部,理应是反右斗争的积极份子。是不是队上把你调回来参加运动,加强大批判力量?”梁晓辉问道。

仝飞摇摇头,说:“不是。我是回来汇报技术工作的,明天就得回去。”

剑明向仝飞介绍说:“队上的反右斗争已经轰轰烈烈,运动采取的形式是:‘大鸣、大放、大字报、大批判’,简称四大。在整风初期,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意见都可以提。但是,有些人以帮助**整风为名,大放獗词,攻击党的领导,攻击社会主义制度,妄想变天,走资本主义道路。北京就有那么一伙人,到处演讲,到处扇风点火,大有推翻**的领导之势。”

仝飞摇摇头,不大理解的说:“不会吧,你说得是不是太严重了点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胆大妄为,胆敢跳出来妄想推翻社会主义,都是些什么人?有这么严重吗?”

“是的,报纸上有一半文章都是这个内容,就是这么说的,”梁晓辉说。

“我们队上焦星火、曹雨芬等人也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成了大批判的活把子。这次黄书记不会把你留下来参加大批判吧?你见到黄书记没有?”

仝飞摇头说:“没有。我刚下车不久,他可能还不知道我回来呢。我想不会把我留下来的,要是把我留下来野外就没人了,那么多的钻机谁去管?”

“也是,可能不会把你留下来,别人去了一下子也摸不到头续。最多让你参加一两次会议,发个言表个态就行了。他叮嘱说,你呀先听听看看,要稳当一点,遇事儿不要急燥,有些话想好喽再说,千万不要放炮。一句话说不好就有可能引火烧身。在这个时候说话要特别注意,特别是在公开场合。”

“好,知到了,非常感谢。”仝飞说。

离开剑明和梁晓辉之后,仝飞心里有点儿犯嘀咕,他们为什么提醒我要稳当一点,说话不要放炮呢?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议论不好给我直说?看来是得稳当一点儿。这次运动和过去不样,弄不好就可能栽跟斗、犯错误!

仝飞回到宿舍屁股还没有坐稳,黄书记推门进来了,张口就问:“小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到办公室来看我呀?钻在屋子里干什么?”

仝飞咧嘴一笑,说:“黄书记请坐,快吃中午饭的时候我才回来,吃完饭我又到梁晓辉他们办公室去请教了两个技术问题,这不我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稳当呢。刚才说一会儿就到你办公室去汇报思想。”仝飞掏出烟来递给黄书记一根,给他点上,又递给汪海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仨人一边吸烟一边闲聊,一根烟还没有吸完,屋子里已经烟雾缭绕,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走吧,到我办公室我给你说个事儿。”汪海朝仝飞挤挤眼,示意他赶快去。

黄书记把全国反右斗争的形式和队上反右斗争的情况向仝飞作了介绍,并提醒说:“一定要站稳无产阶级立场,积极向右派份子展开面对面的斗争!他们反对党的领导,反对社会主义制度,妄想变天。要把他们的反动思想批倒批臭,让他们没有立足之地。”

仝飞听着黄书记的谈话,觉得阴深深地还真有点吓人。从黄书记的谈话里他似乎悟出了一个道理:“书记说的话就是党的话,党员说的话就是代表党?给书记、党员提意见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谈话,仝飞一句话也没敢说,只是点头。他提醒自己,剑明他们说得对,绝对不能冒失,要先看看听听再说。黄书记还告诉仝飞:“明天上午机关小组开批判会,你去参加一下,明天下午或是后天上午再走。回去以后把队上反右斗争的情况给野外的同志们说说,作个介绍,鼓动他们揭发问题,写大字报、写批判文章,带回队部来。”

黄书记是从部队下来的,对仝飞总是像对待战士一样,培养爱护。在思想感情上,因为自已没儿子,把仝飞看成跟自己的儿子一样,在很多事情上关心照顾,特别是把仝飞的个人进步问题一直挂在心上。这次仝飞从野外回来他推心至腹的找他谈心,他知道仝飞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生怕他不管不顾的不分场合放炮,要是那样可就犯错误了。仝飞鼓起勇气说:“黄书记,我想问您个问题行吗?如果问的不对你批评也好,骂也行,但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

“行,你提吧。怎么这样说呢?我,你还信不过吗?我是书记,是**的书记。从年龄说,我和你的父辈一样,我对你一直是很爱护很器重的,有什么话不能说呢?”黄书记说。

仝飞掏出一包红双喜香烟,抽出两支给了黄书记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顺手把那包香烟推到了黄书记跟前。仝飞站起身到门口拉了一下门是反锁着的,他回身坐下来,拉开话匣子说:“黄书记,我到现在还没弄太明白,中央进行整风,让群众提意见,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意见都可以提,而且还规定:不抓辫子,不打棍子。那么,像咱们单位的焦星火、葛商海等,对个别党员提了两条意见,怎么就成了右派呢?人无完人嘛,党员就没有缺点没有错误?一个普通党员就能代表党?给他们提两条意见就是**?对这个问题我还是有点儿想不通。”黄书记还没等仝飞把话说完就把话截断了,他十分严厉的说:“行了,别说了,你这个思想根本就要不得,很成问题,你对他们不但不进行批判,反而还同情他们,而且还要站出来为他们说话了。这不行,你是团干部,是党的重点培养对象,是积极份子,你得好好的写检讨,好好的认识问题,现在回去就写,明天上班把检讨书交给我,对你怎么处理我看了检讨再说。”

仝飞没有把握住自己,走了嘴把话说漏了,不但暴露了思想,而且也惹来了麻烦。他看黄书记真得生气了,他马上给黄书记作口头检讨,说:“黄书记批评的对,我思想认识模糊,对大是大非认识不清,总觉得焦星火出身好,受党的教育多年,他怎么会**反社会主义呢?没想到他们别有用心,对党员进行恶毒攻击,就是**反社会主义,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黄书记最后说:“你刚才的态度是好的,对问题有了初步认识。这很好,你还年轻,前途是远大的。你回去写检讨吧,写好了亲自交给我,不要让别人看。”

黄书记最后说的话,仝飞心领神会了。他说:“是。那我回去啦。”仝飞说完,灰溜溜的离天了黄书记的办公室。回到寝室正好汪海不在,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觉得怎么躺着都不舒服,一根接一根的吸烟,他对黄书记说的话怎么也想不通,总觉得自己的意见是对的。可他是书记,是单位最高领导,按照他的说法他的话就是代表党的,反对他不就是**吗?他摇摇头,默默的说,算了吧,该忍的暂时忍忍吧,出那个风头叫那个真干吗?有句古语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把这个风头躲过去再说吧。”

仝飞从床上爬起来又接上一根烟,打开讲议夹拿出稿纸,坐在床上写检讨。第二天刚一上班,他就跟着黄书记的屁股进了办公室,他给黄书记递了一根烟,划了根火柴给他点上,然后才把检讨书交给了黄书记。黄书记示意他坐下,自已拿着仝飞的检讨书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说:“嗯,思想有提高,对问题的认识还算是正确的。今后一定要注意学习,提高思想水平,要跟党走,向一切**、反社会主义份子展开坚决斗争。行了,一会儿你参加一下机关小组的批判会,回到钻机上要多做宣传,把那里的情况反映上来。”黄书记当着仝飞的面把他的检讨书撕的粉碎。

仝飞赶紧表态说:“是。我一定做好这方面的工作,请黄书记放心,我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好了,你回去吧,我一会儿还要开个小会。”

队上反右斗争的形势不断向深入发展,斗争也很残酷。第二阶段转入小会揭发交待问题,大会进行批判。仝飞第一次参加小组会就碰上焦星火作检查。焦星火的态度一直很不好、很“顽固”。怎么启发诱导也无济于是,说啥也不承认自己有错误。他申辩说:“中央文件里讲得很清楚,这次运动的目的就是帮助党整风。提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我就是本着这条宗旨参加运动的。我父母都是地下党,我哥嫂也是**员,我是共青团员,我怎么会攻击党的领导、推翻社会主义呢?我只不过对一些个别现象和个别人的作法看不惯,给他们提了两条意见,如果给党员提意见就是攻击党的领导,就是**,这是什么逻辑呢?这种逻辑推理是错误的。如果这样那谁还敢提意见呢?”

仝飞坐在后边,听着焦星火的发言,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和我的意见完全一致。不是吗?毛主席在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中早就说过:“不抓辫子,不打棍子;有则改之,无者加冕。”怎么人家给个别人或个别党员提了两条意见就得挨批、挨斗,甚至还要打成右派份子呢?那么,动员人家提意见干什么?这不是设了圈套让人家往里钻吗?仝飞摇摇头觉得还是难以理解,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在他看来这肯定不是中央的政策,恐怕是下边贯彻走了样。

散会以后黄书记又找仝飞,指出他在会上比较沉默,不发言、不表态,看不出是什么态度。提醒他要旗帜鲜明的站在党的立场上,站在风口浪尖上,坚决和右派份子进行斗争,把大批判搞好;把他们那种不健康的、腐朽的甚至是反动的思想批深批透,批得体无完复。仝飞一个劲的说:“是,黄书记批评的对,我一定加以改正。”

中午,仝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在思考黄书记说得每一句话的份量。是谁嚼舌头根子汇报了我的问题。看来有人在监视我,这个问题不可小觑!弄不好可能会说我同情右派份子,和‘右派份子’同流合污。虽然黄书记知道我的思想状况,但查无实据,他把我的书面检查当场就撕了。说就说去吧,逼急了眼我就竹筒倒豆子一鼓脑儿全部端出来,做个把子算了。

吃过晚饭,仝飞又去剑明和梁晓辉房子里聊天,剑明问道:“怎么样,在会上发言了吗?”

仝飞回答:“没有。还真有人在监视我,散会以后黄书记马上就知道了。他把我找去批评了一顿。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在我的思想上还有一些疑惑,或者说是尚有一些问题没有搞通怎么发言呢?你们说说,党内整风,动员大家提意见,提喽意见又抓人家小辫子进行批斗,还要打成右派份子,这不就是等于下了套让这些傻小子往里钻吗?焦星火有些意见我认为还是有道理的,给普通党员提个意见就是**,那以后谁还敢说话呢?什么是**?什么是反对社会主义?我看有些人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书记、党员就没有缺点了,给他们提个意见就是**、反社会主义?他们就是党的化身,就代表社会主义?我看他们代表不了党,也代表不了社会主义。有些问题我还看不透,还是等等再发言好。”

听了仝飞的话,剑明摇头。随后认真的说:“不行,不行,这些话都不能说,除了这个屋子之外。我告诉你,你的观点和言论可能都是对的,大部份人都会这样认为,但现在谁也不出这个风头,谁也不会发表意见为你辩护,在反右斗争的风头上谁也不想引火烧身,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记住这句名言吧我的老弟。”

晓辉也说:“运动正在高潮中,一句话说不好就可能把自己揍进去,葬送了前途,何必呢?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更不能往自己脖子上套枷锁。算喽吧,明天你赶快回野外去。”

仝飞无奈的说:“是啊,还是老朋友说心里话,二位的谈话让我茅塞顿开,感谢感谢。不过我这个思想弯子可能一下子还是转不过来,你们这么说不就是明哲保身,但求无过吗?这都是毛主席批判过的东西。你们是了解我的,这不是我的性格,我也忍受不了。我怎么就看不出焦星火提得意见哪一点是**呢?他又有哪些行动妄想推翻社会主义?有些人非要给人家扣上右派份子帽子,至于死地而后快。这纯脆是一种不便言表、摆不到桌面上的东西在作怪。”虽然他和剑明、梁晓辉是好朋友,但他和黄书记的谈话和写检讨书的事儿并没有告诉他们。

剑明再次提醒说:“忍受不了也得忍。”

仝飞点头:“是。”

回到野外仝飞像变了个人,比以前稳当多了,不跳舞也不玩了。少言寡语,一般不和同志们谈论运动中的事儿,他怕一谈论就会激动,一激动就有可能失言,到时候吃不了就得兜着走,何必呢?他想:“还是稳当点儿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啊,把这个风头躲过去再说。让他们搞吧,爱整谁就整谁,爱怎么搞就怎么搞,谁能左右的了呢?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总有一天会让人家说话的。

血淋淋地反右斗争,把那些“右派份子”批得体无完肤、蔫头耷拉脑袋再也不敢吭声了,就连焦星火这个有了名的不认错的顽固派也低头认错了,像被霜打过的蔫茄子,头也抬不起来了。可也是,谁又能经得起整天轮番挨批呢?唉,想到这些他心里就后怕。

“批判从严,组织处理从宽”,这是**的一贯政策。焦星火、葛商海、曹雨芬等人在最后定性的时候,没有给他们戴上右派份子帽子,定为“**、反社会主义言论”,作为人民内部矛盾行政降级处理。

黄书记在职工大会上敲打这些人,说:“你们这些人,是没有改造好的资产阶级的知识份子,要好好的改造思想接受教育,接受人民监督,努力工作,将功补过。帽子是拿在人民手里的,如果再犯同类错误,发表反动言论,右派份子的帽子随时随地都可以给你们戴上!”

同类推荐
  • 令也小词

    令也小词

    情溶词墨,续写真心,惊破梦零丁;悲欢蹉跎,岁月悠悠,泪水在颠簸。
  • 80末这村庄90初那童年

    80末这村庄90初那童年

    山东、河南、河北80、90的童年,那些难忘的年代,那些难忘的事,还有那个难忘的人……山pia县,一个地处山东、河北、河南交界的小县城,如果岳云鹏把河南话称作“豫语”,那么,祖祖辈辈在这里居住的人说的是“鲁翼豫语”。pia县不依山不傍水,没有人文历史,没有优越的地理位置,没有丰富的物质资源,更不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这是一个几乎被遗忘了的县城,如果有不会被遗忘的理由的话,唯一的理由也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名字,pia,这是一个就算是在字典里也很难找出的字。
  • 美人为刀

    美人为刀

    五年前的生辰宴会,因为一场精心计划的阴谋,改写了所有人的命运。林青姝的未婚夫婿苏无矜遭遇迫害最终惨死,青姝的妹妹紫嫣为了搭救姐姐的心上人身负重伤,失去爱人和亲人的痛苦,逼迫青姝快速成长,由快意的江湖儿女摇身变为不择手段的明剑山庄庄主。五年后的英雄大会,视若珍宝的妹妹紫嫣突然失踪,牵扯出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梵音阁的秘事。疑似故人的无矜化身无尘公子不期归来,身边也已有佳人相伴。当紫嫣最终收获人生幸福,青姝与无矜又该如何继续?遭逢巨变,幸运者如紫嫣,从此被人悉心呵护不知疾苦;不幸者如青姝,从此心性大变执掌生死;又或者如无矜,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温润如玉。这是一对姐妹各自成长,却没有爱上同一个男人的故事。
  • 普通人日记本

    普通人日记本

    分享一下自己的日记本,真没想到时隔五年,我会再次写日记,还是以这种方式。
  • 河水青兮

    河水青兮

    人活一世,终究是有所挂念的。许清平问我,人长大了,是不是就会做坏事。我无以回答。马璜问我,人活着就是要改变吗。我同样无以回答。我也想问,可是问谁呢。
热门推荐
  • 基因武铠

    基因武铠

    我只是一个迷失在时间之中的孤魂,而你是我唯一的活下去的理由。看一个宅男如何带着金手指帮助无助的少女游走在人类和妖兽之间,逍遥天下。
  • 日月轨迹之交汇时代

    日月轨迹之交汇时代

    当天空落幕,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那个世界。日月双华,充满了血色。抬起头,日月同辉的血色,它温和的向你开口——欢迎来到日月轨迹的交汇处……
  • 宙神天印

    宙神天印

    有狂霸宇内的玄奇,有以一敌万的刚勇,有热血激昂的抗争,有一统千秋的伟业,这是一部励志书,但它又是一本玄幻书,更直白了说,它,是一篇远古史诗巨制!《宙神天印》!值得你拥有!
  • 薪酬设计与员工激励全案

    薪酬设计与员工激励全案

    薪酬是一把双刃剑,使用得当能够吸引、激励、留住人才,让员工发挥出最佳的潜能,卓有成效地提高企业的实力和竞争力,而使用不当则会给企业带来危机。建立全面、科学的薪酬管理系统,对于企业在培育核心竞争能力和竞争优势,获得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本书结合中国企业战略执行的现状,深入浅出地讲解了薪酬设计的内涵、原则、内容、流程,穿插了大量的图示和表单,为薪酬管理实践者和研究者提供全新的思路、工具、模型、方案,突破薪酬设计的困境,设计公平、公正、科学、合理的薪酬机制,最终达到实现企业与员工之间双赢的目标。
  • 娶个农妇当皇后

    娶个农妇当皇后

    自己原是风家女,流入民间十余载又穷又苦,又黑又瘦又丑。没有粮,自己种,没有钱,银两你快到碗里来。再次回归,良田千余倾,银两数不清爹爹疼爱,庶妹眼红,姨娘想占为已有各种阴谋蜂蛹而来,看我如何七十二变。米虫相公原是当朝太子,妈的,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会装“好吧,农妇,娶了你当皇后如何?”好吧,上一世事业顺利,爱情失意这一世定要爱情事业两得意。情景一“娘子,种那么多田,种那么多药做什么,为夫有的是钱,全国的金银随你调。”某男手持玉佩好不得意。某女接过玉佩把玩了一阵,然后摔向地上。“你骗三岁小孩呢,上次我都上各大钱庄问过了,一分钱都提不出来。”某女狠狠道。“娘子,别生气,为夫这就下地帮你干活去,还不行吗?帮你挣钱多多。”某男捡起玉佩擦了擦,算那些人还识相,要是透露出自己的身份半句,自己定饶不了他们。“滚,给我下地干活去。”自己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牛皮大王,某女抚额。情景二“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风家有女,天姿国色,贤良淑德,朕仰慕已久,遂以朕之皇后,择日迎娶,钦此。”公公手拿圣旨,恭恭敬敬对着前面跪着的某女。开玩笑,这可是皇上捧在手心里的皇后,能不恭敬吗?那不是不要命了。“请公公回禀皇上,谢皇上错爱,民女已是有夫之妇,肯请皇上收回圣旨。”某女跪地不起,不接圣旨,皇上品味太怪,自己已嫁人的消息满城皆知,皇上又怎能不知?又怎么会娶自己为后。“皇上说了,你那相公不思进取,允你先休再嫁。”公公看着某女,谄媚的向某女转达皇上旨意。某女头顶飞过一群乌鸭,皇上这是要公然强抢有夫之妇?。“民女不允,皇室欠我五百万石粮食未还,一万斤各种草药未给钱,还清了我再考虑休夫之事。”“我的娘子,这事可是由不得你,粮食和药钱刚刚为夫我都已给清,这下可答应做我的皇后?”某男黄袍在身,款款而来。听见熟悉的声音,笑笑看向某男。“混蛋,怎么是你?”眼前这人不是上宫南天是谁。“就是我,夫人可还满意。”“不,我要休夫~~~”某女大惊“已经来不及了~~~”某男扛起某女大踏步走向皇宫寝殿。男女主身心干净,绝对一对一结局,各位亲放心跳坑。
  • 梦想继承人

    梦想继承人

    (此书有坑,勿入,因为密码忘记,所以进不去,但我会想办法重新写。)她,颜陌汐,是一个平凡的少女,却梦想有不一样的闪亮人生。在偶然中,她获得一个神奇的梦想精灵——紫妍。“主人,我会实现你的任何愿望,相信我。”紫妍信誓旦旦的宣誓,并和颜陌汐缔结了契约……之后,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 血胆冲天

    血胆冲天

    古易天,所谓的妖孽之子,被家族冷落、**甚至仇视。但他倔犟,坚强,有一颗狂傲不羁的心。斩群妖,灭凶魔,御真仙,恋仙子,爱妖女,九死一生纵不悔,持剑倚天笑苍茫!
  • 蛮古箭神

    蛮古箭神

    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心狠手辣血海滔天,试问天下有情者,谁敢做那无情人!
  • 狂神殇

    狂神殇

    何为正,何为邪?官兵、朝廷便是正义?那为何他们夺走了我的家人?有大,法力的仙人会为凡人主持公道?笑话!我亲眼看着那些所谓的“仙人”为了一颗指头大的小果子便打伤然后带走了九公子。动物食人便是妖孽?是邪,须除;那么天下众人食肉,试问我们是否同为邪秽?所谓仙道,为了几颗果子、一件甚至半件法宝便可屠戮众生,试问妖兽可曾谋财害命?仙道众人,击杀母兽、掠夺幼兽并供己驱使;这与那杀人越货迫使弱者家破人亡的恶徒又有何不同?此等仙道……此等公正……不要也罢!
  • 赠别

    赠别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