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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陕西大侠

此时已是五更左右,东方的天空已出现鱼肚白。周侗听说有番人杀来,因此便没有告辞,留下来想看个究竟。

姜成昆看到那名报信的丐帮弟子已气绝身亡,不禁大怒,立刻振臂一呼,众多丐帮弟子群起呼应。

姜成昆带领众多丐帮弟子登上南城门楼,往下观看。此时天色尚不明朗,依稀只看见,十几个商人打扮的人与一群丐帮弟子混战,商人当中还有几个膀大腰圆的番僧。此时那群商人正频频得手,不断将围困他们的丐帮弟子打倒在地,眼看就要脱困逃走了。

这时周侗早已咬碎钢牙,恨不得立刻跳下城墙去厮杀。见姜成昆正要指挥丐帮弟子下城助战,他抢先一步说:“姜前辈,晚辈不才,愿助众兄弟一臂之力。”

“哦,那太好了,不知周大侠用什么兵器?”姜成昆听说周侗要参战,顿时喜出望外。

“有长枪最好了。”周侗说。

姜成昆大喝一声:“哪个弟子带着长枪?”

“我有!”一个四袋长老挤过人群,来到近前,手里拿着一把混铁点钢枪。双手递给周侗,道:“这枪重六十二斤,略微有些沉,不知周大侠是否使得贯?”

周侗接过枪来,比划了两下,说道:“正合适!”转头又对着姜成昆道:“姜前辈在上,晚辈本是官家的人,遇到敌国来犯,上阵杀敌乃是本分。请姜前辈在此少待,若晚辈败在敌人手上,那是再请前辈出手不迟。”

“好!那你小心在意。”姜成昆和一众丐帮弟子也正想看看成名已久的周侗的手段。

于是周侗来到城下,叫开城门,冲了出去。

那番人当中有一个番僧认识周侗,慌忙对为首的主将苏横良说道:“不好!将军,这人是周侗,武艺高强,昔年大将军、二将军就是死在这人手里,我们赶快撤吧。”

没想到那苏横良却大笑道:“哈哈,天叫他遇上我,今日正好替大哥二哥报仇。”当下便拍马舞刀向周侗杀过来。

周侗虽然没有马,却也全然不惧,横起那杆混铁大枪,摆了个招式。看着那马冲将过来,周侗不躲不闪,持枪便往马头上刺去。那马终是不敢硬拼,脑袋一偏,往侧边跑开,而马上的苏横良却趁此机会一刀斜斜的劈来,妄图将周侗一刀挥成两段。

说时迟,那时快。周侗立刻枪尖上挑,将苏横良的刀锋格开,此时那马屁股擦着周侗的肩膀而过,周侗紧接着使了个“金刚铁板桥”,身体后仰,长枪脱手,向马上背的人扎去。

只听“啊呀”一声,苏横良被长枪扎了个透心凉,翻身落马,死于非命。周侗迅速起身,拔出长枪,又跳进厮杀的战团。

那些番人一看,主将已死,顿时没了斗志,边战边退。不想那周侗实在厉害,枪到处人仰马翻,不一时又将四名番人挑落下马,形势对番人来说一下子急转而下。众多丐帮弟子一见对方所剩无几,顿时信心大增,合力出击将所有番人全部歼灭,不曾放走一个。

全歼西夏番人之后,几位丐帮弟子过来向周侗行礼致谢,周侗也赶紧还礼。此时姜成昆率领众多丐帮弟子也来到城楼下,向几位厮杀的丐帮弟子和长老介绍周侗。

当听说周侗是谭正芳大禅师的弟子之后,几位丐帮弟子和长老无不肃然起敬。

随后,姜成昆又邀请周侗再回城内树林里饮酒庆贺,周侗欣然应允。姜成昆又留下一些丐帮弟子打扫战场。此时,太阳已经冒出了地平线,天色也开始慢慢的明亮起来。

在树林中一边饮酒,一边说话。周侗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十几个商人打扮的人,真实身份却是西夏的军兵。半个月前,西夏大将军嵬名浪遇筹划着进犯大宋的西疆,因此派出治下先锋官苏横良,带领着几名牙将和几名护国番僧,扮成商人前往大宋境内刺探军情。他们带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一路做些小买卖伪装自己,其实外行的他们做的每一庄买卖都在亏本。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观察沿途的地形地貌,然后将其画成图形,作为以后进攻大宋的军事地图。

三天前,他们来到新安县,经过与当地的生意人合作,他们成功的在此住下来,并且开始四处游荡观赏。

但这一切却早已被新安县细心的丐帮弟子发觉,他们秘密跟踪调查了这些商人很久,才得知实情。然后他们立刻进行了层层上报。当消息传到洛阳几位七袋长老这里时,几位七袋长老协商了一番,认为稳妥起见,他们还是亲自去会一会这些商人。

就在昨天夜里,两名轻功高绝的七袋长老趴在商人的房顶,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果然这些商人是在讨论新安县一带的山川地形,何处可以屯兵,何处可以进兵。得到这个重大情报,两位七袋长老喜不自胜,正准备撤离却发生了意外。一位七袋长老不小心踩滑了一跤,发出声响惊动了屋内的商人。

为了不使机密泄露,这十几名番人打扮的商人,立刻追杀上来,他们一直从新安县城追杀到洛阳城下。此时已有丐帮弟子在城下接应,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十几名番人俱是武艺不凡,刚一交手就吃了大亏。这是十几名商人发现中了埋伏,想要突围,眼看丐帮弟子就要抵抗不住,却突然从城内杀出个武艺高绝的周侗,才令形势一下子扭转了过来。

这时一位年纪较大的七袋长老问周侗:“内中有一个番僧认识周大侠?不知……”

姜成昆看出了众多丐帮弟子的疑惑,于是说道:“那也不奇怪,昔年周大侠曾跟随狄青将军抗击西夏,番人当中有认识周大侠的也不足为奇。”

于是姜成昆又向众人讲述了一些当年周侗跟随狄青抗击西夏的事迹。

嘉佑年间,西夏大举进犯宋朝,侵夺宋朝六座州府。当时仁宗皇帝大怒,派枢密使狄青火速率兵御敌。那西夏人听说皇帝命狄青火速进兵,便定下诡计,一路诱使狄青轻敌冒进,最终掉入了西夏人的陷阱,被重重围困在陕州城内。

那时周侗作为狄青大军的统制押粮官,正在京师催赶军粮。当战报传回说狄青被西夏人围困在陕州城内时,他便立刻押运粮草急行。

那一时期大宋的西京一代并不太平,盗贼蜂拥,有些强匪更是胆大包天,公然聚众打闹官府。因此当周侗的运粮车队经过西京一带的时候,也遭到当地强匪的抢劫。但是周侗那一条枪实在不好惹,一天之内共杀退了一十三伙强匪,斩杀了九名匪首。这其中就有荥阳的“黑大王”许镇;巩县的“三头蛟”王元坤;孟津的“花太岁”鲍真;新安的“入地龙”曹云素等等,这些可都是当时占山为王,不可一世的悍匪。其他的匪盗听说之后,吓破肝胆,周侗一来纷纷躲避,再也没人敢打这些粮草的主意。

快马加鞭到陕州城之后,正遇到西夏大军攻城。此时陕州城内已经断粮数日,形势极其危急。

周侗顾不得休息,立刻思索对敌计策,他将粮车分出一半,把粮食全部倒在另一半车上,空车上装满芦柴,然后套上马匹,在马车尾绑上大量的松枝。然后点燃松枝和芦柴,火车在前,粮车在后杀向敌营。

一路上周侗大展神威,舞动手中绿沉枪,所向披靡,直杀的西夏军兵心惊胆寒。

冲杀到陕州城下时,正遇着西夏大将梁都疐,被周侗两个回合给刺于马下,这边又惹怒了一位不怕死的西夏牙将苏玉良,舞起手中的狼牙棒就向周侗打来,未及三个回合又被周侗一枪死,另一边苏玉良的弟弟,苏固良看看哥哥战死,大吼一声舞动方天戟就来报仇,同样未及三个回合,也被周侗一枪刺于马下。

此时被杀得心胆俱裂的西夏军兵,纷纷向两边避让,一条通往陕州城的道路便让了出来。陕州城上的狄青见到周侗杀出一条路,于是赶紧打开城门,带领部下杀出去接应,这才将粮草运进城去。

有了粮草供应,稳住了军心,守住了陕州城。西夏兵又围困半月,见大势已去,便准备撤军。狄青趁机在后赶杀,一举击溃西夏大军,陕州之围从此消解。

此一战,周侗不但扫荡了西京一带的盗匪,更是解救了狄青和数万将士。从此,周侗的名号响彻西部边陲。因此在西部边疆,人人都称作周侗为“陕西大侠”。

听完姜成昆的讲述,丐帮众人更是对周侗敬佩有加。

周侗又陪丐帮众人坐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已经大亮,心里惦记着客栈里的几个孩子,便告辞了众人,背上包袱,施展轻功奔回客栈。

回到房间,看着周烈和几个徒弟还在酣睡不醒。周侗将解药用温水化开给几个徒弟灌下去。没多久,几个徒弟都悠悠转醒。周烈还伸了个懒腰,说道:“啊——睡得好香啊。”

卢俊义揉揉惺忪的睡眼,对周侗说道:“师父,你把包袱都收拾好了,怎么不叫我们?”

周侗说:“恩,为师起的比较早,你们也赶紧收拾吧。”

吃罢早饭之后,周侗吩咐店里的伙计帮忙套上马车,算还了房钱,启程继续向东京赶路。

于路行了几日,这一天来到郑州。当时的郑州远没有今天这样繁华,那时还是一个偏僻的小县城,但却驻有禁军。

一行人刚进城,周侗就被几位老兵认出来,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当年狄青将军征西的时候,大部分兵卒都是西京一带的,所以在这里有一些老兵认识周侗也不稀奇。

路上周侗频频跟一些老兵打招呼,在郑州城里走了没多久,就见一队军兵开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位骑在马上的将军走上前来对周侗行礼,周侗一看正是郑州的兵马都监王文善,昔年曾是狄青将军麾下的一名团练使。

看到故人,周侗也热情的向前施礼,他心想:看来今天是出不了郑州城了。果然一阵寒暄过后,王文善极力邀请周侗到他府中喝酒。周侗推脱不过,只好带着几个弟子一同来到王文善的府中。

席间,俩人说起昔年征战西夏的事情,俱是满脸的怀念之情。当说到狄青将军的时候,俩人又唏嘘不已。

在席间陪酒的指挥使陈翥(后来做了郑州的兵马都监跟随童贯征讨梁山)内心早就对周侗不满了。自从周侗来了之后,这王都监便把整副心思都用在了他那里,几近谄媚,完全不顾下边将领的颜面。

尤其当王文善说起周侗枪挑十三伙强匪,一战杀敌三员大将的时候,陈翥更是不服,在他看来,自己的长官有点夸大其词了,什么人能拥有这样的功夫?一日斩杀西京九名匪首,还一战枪挑三员西夏大将?陈翥觉得,都监大人牛皮吹得有点过分了,他如何也不相信周侗有这么大本事。既然有如此大的功劳和能耐,他怎么会甘心做一个京师御拳馆的教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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