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有古老的过去来形容这苍茫,锋利犹如何物?斩断浩瀚,一线天地。不过这恒静的冬晨,亦如解封的冰河,会突然而逝。如若是沉睡消散于其间,也会在意象中久远吧?
出现在眼前却存在于意象中的,是一路苍茫。破败枯干的杂草,风霜染指后是那么真切的寂寥。我似乎并不记得这是哪里,只是有些感触这眼前的景象。原来繁华过去,留下的落寞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路很是曲折,甚是陡峭,事实上,白草中,未必能看的清哪里是路。唯一能辨别方向的是远处一块很大的石头。黑色的,在地平线上很明显。光影勾勒出的形状让人难以琢磨,似乎是一个人在眺望远方,又好像是一把利剑直刺云天。可天却是那么遥远,尽管与地平线在咫尺间,但却是咫尺天涯。
天涯并不遥远,这里就是天涯,自从我醒来就被迫行走在这漫无目的的天涯。这里,是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高楼林立的城市于此就如同是虚幻的梦,但确实是存在于记忆里的梦。
我很是讨厌被人胁迫去做事,然而现在的我却正在经历着这样的事。涣,这是那个胁迫我不断走路的人的名字。人总是很讨厌筋疲力尽时继续行走,我已经是超越筋疲力尽地行走了,更何况在如此崎岖的路上行走,所以我拖着已尽极致的身体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然而,当看到走在我前面那人时,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抵触。涣走地很稳,而且没有丝毫的疲惫之感,挺直着身躯,一双了无生趣的眼睛直视着那块黑色的大石头。
然而,我虽对他很不喜欢,可我还是不能改变什么,这有些让人无奈。至于原因,就是,他很强!
一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我不想和一个我厌恶的人说话,涣好像也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所以也就是一路沉默,但沉默终究会被打破的。就如同这寂寥的冬季终会为喧闹的春天所代替,只是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可我所料想的几个月时间在几步路之间就过去了,当我们走近那块巨大的石头,望向石后的世界时,不由得感到惊奇!原来,春天就在这块石头后面!云雾缭绕间,青色的树,绿色的水,还有新迁来的燕子盘旋着一座人烟缥缈的村庄!
看着这美好的场景,我的疲倦不经意间消退了许多。但也是一步也不想走了,我靠在那块像小山一样的大石头上,非常不满地对涣说道:“有病吧,都走几天了,能不能休息会儿,要走你走,反正我不走了!”
涣转过身来,瞧见我筋疲力尽的样子,露出一副鄙视的神情,蔑视地说道:“我还未曾见过像你这样弱小的人,真是让人惊讶,我实在不能相信,你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涣穿着一身黑衣,衣服后绣着只灵动的鸟,很是真切,纹理明细,双翅合拢,鸟头略偏,好像看着远方,形似燕子,却拥有着燕子所不具备的一丝灵智。涣身上又配着把一米多长的剑,剑很是古朴,剑鞘上也简单地勾勒着一只鸟的花纹,剑藏于鞘,剑光不露,却隐约有寒意散出,甚是肃杀。所以,我一般都离着他很远,怕他一不小心就割断我的手臂。
面对一个我畏惧的人,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噎在心里,所以他的蔑视,我是不敢去反驳的,也就只能忍着了!但骨子里的不服输,总想让我找回一些平衡:“对啊,大哥,我是很垃圾的,我想你认错人了,您大人大量就放我回去吧!好吗?”
涣却冷漠地看着我,眼神中有些犹豫,兴许也有了这个念头,不过,不知为什么,他却下不了这个决定,所以,我的话也就没有任何的效应。此人真是难缠!
看着天色已是不早,涣慎重地说道:“这里不能停下,接着走!”
我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哪里?为什么不能停?”“北冥幽境。”说罢,涣已经动身了。至于后面那个问题,我也就没有得到答案。
那大石头渐行渐远,我们离那村落也越来越近了。村落前是一条溪流,流水潺潺,欢快流着春风。两岸满是桃树,桃花一阵一阵如花雨般散落人间,随着溪流而去。
我很是喜欢这里,至少目前是这样,几天荒原生活的压抑感一扫而空。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春天的气息,准备走进这片桃林。
然而,当我接触到第一颗桃树,第一片桃花时,我就发现我错了,错的很离谱!我不该觉得这里很美好,一股毁灭性的力量突然向我涌来,一瞬间,我似乎来到了一个狂风肆虐的世界。大风卷起所有事物,四处破灭,树,房屋,云……在阴暗的天空下,飞起又落下,落下摔成粉末。大地上,又有洪水蔓延,转眼间,那高大的山峰便被淹没。借着狂风,洪水四溢。世界如同走向了末日。在这末日中,我无法生出半点生存下去的心意!于是,只能呆滞地看着那滔天的洪水即将将我淹没,然后,我就会在洪水中永远地消失了吧!
可一个运气很好的人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死了呢?所以,就在那洪水的巨浪距我只有一指距离时,身后有人狠狠地拉了我一把,把我拽出了那个狂暴的世界!可恢复正常的我,却久久不能忘记那一瞬间的经历中深深的惧怕。
涣救出我后,略一挥手就消去了那幻境残留的力量。临结束还不忘骂我一句“蠢货!”。我只能面色铁青地不言不语!心里却是不平静地咒骂着涣为什么不早说!
涣在前面看了看,伸手摘了一片桃花,望着眼前的溪流与桃林。似是怀念似是思虑着,一会儿,他忽然转身道:“庄雾,如果不想死,就跟紧了。”
听他说的如此危险,我不由得出了冷汗,赶忙说:“肯定,您放心。大哥,我真的很怕死,所以危险的时候救我一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涣并没有听进去我的一句话,向着桃林,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嘴里念叨着:“风在上,水为下,桃木掩九路,九路显生路。开……”
看着这奇怪的动作,我偷偷地笑了,这算什么,芝麻开门?哈哈,这我也可以?
然而,笑意还没结束,桃林里的桃树动了,左右前后,一阵不安静地移转中,桃林里竟然真的出现了一条路。路曲曲折折,顺着一小桥通向了对岸。我不禁傻了,这都可以?!
我震惊地向涣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这本就是我布置的,你说我怎么做到的?”涣难掩得意地说道。
“大哥,能不能教教我?”我扯着笑脸,一副真心诚意的样子,见到这样有威力的阵法,我自然是想学的。
“蠢货,这是你能学的?”涣却很是不给面子地骂道。这句话堵的我很是胸闷,资质愚钝,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缺点,就算是极其好的运气也挽救不回来的弱点。我一直对此不想提及,可涣却总是时不时地拿这个来说话。很是让人火大
……
村庄依山而建,山势平缓,却因春色的弥漫变得云雾缭绕,看不真切。村里的房屋很是古典,土木结构甚是简单,但整个村子很规则,一排排房屋顺着山峦的平台由高而下,如若陈兵列阵。因而,整个村落营造出一种犹如军队的气势和别样的神秘感。
我和涣来到村落口,查看了一下四周,村口没有任何标示名称的事物,大概是个无名的村子吧!然而,没有名字并不代表不重要,不然,涣何必设置那么厉害的阵法阻止外人进入呢?
我们的进入很快就引起村里人的注意,在那条穿过村子直通山顶的石台路上,几个年轻人很是警惕地看着我们。不一会儿,一位花白着头,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人从某个台阶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两个很壮实,配着短剑的人。
我不禁有些疑惑,这个村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村子?这个村子的人是干什么的?依山而建,无非打猎、种田,可猎人与农夫又怎会随身佩戴兵家用的短剑呢?
看着这位挺是和蔼的老头,我实在觉察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心中的疑惑也就无从解答。
老人笑的很是亲切道:“二位是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
我不知道他亲切的笑是真诚的还是虚假的,但相对于涣的那副厌恶的冷漠的黑脸,我很愿意去迎接这样的笑脸。
笑脸相迎,我本想真诚地打声招呼,却无奈受制于人,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心里希望那黑脸大个的涣别把事情搞砸、惹恼了人家,不然又得继续在荒原上游荡。好几天都未曾好好休息,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点东西了,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在这个村子大吃一顿,好好睡一觉。所以,别人都笑脸相迎了,我怎么可能不紧紧抓住眼前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所以,我越看越觉得那老头儿和蔼可亲,而转头看向涣时,却不由自主地担忧了起来!他居然还摆着他那高傲而冷酷的嘴脸,他难道不知道这很让人气恼吗?!
正当老头儿掩了笑脸、略有薄怒继续发问时,涣从袖里拿出了一件小物什,阳光微斜,从侧面照了过来。带着些彩霞颜色的光照在物件上,那东西立马变得晶莹剔透,表面十分温润光滑。原来是一块上好的玉,玉是什么玉,我不太清楚,但那玉的形状我十分喜欢。玉形是一只蝴蝶,蝶翅轻展,光辉满逸,如若飞舞的鳞粉。隐隐间,头上触角微微晃动,蝴蝶有挣脱而飞在花间游戏之感。蝶玉遍体通透,流水般蓝白色泽,煞是好看!
看见涣拿出如此漂亮的蝶玉,我忽然觉得很是可惜。他要拿这么漂亮的蝶玉去换一些吃食以及住宿的权利?我很是不解,这么美的玉给我好不好?我宁愿不住宿不吃饭,只求把玉给我吧!给那老头太可惜了,行行好,再想想,给我吧!我心里祈求着!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我的意料,想象中老头儿一脸兴奋地接过蝴蝶玉,变成了一脸惊慌,恭恭敬敬地对着涣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大礼,脸上的山羊胡子都有些抖动。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显然是那块漂亮的蝴蝶玉起了作用。而拥有蝴蝶玉的人自然拥有着不平凡的身份,至少在这村子里是这样。由此,我也对涣的身份有了很大的兴趣,其实,我只是也想得到那样一块漂亮的蝴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