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周围的不少光亮也已熄灭,本来应该充满了小生物活力的夜晚,此时却如死一般寂静,安迪只能听见睡梦中的活人呼吸声。
【确实不对劲。】
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一年了,安迪就没有听说过‘季节’这个概念,虫鸟花树只会因为自己生命的开始和终结而变化,并不会为‘季节’变化而迁徙、休眠或是枯萎。
周围一片地死寂,让从前长期独自一人生活的安迪回忆起了很多不好的记忆。
长夜漫漫,安迪越发的烦躁起来,【该死的,就不该好奇那么一下地去听那只耗子的废话,搞得我心神不宁的。想写没用的干啥啊?】
脑袋一偏,安迪就看见了路边用不知名文字刻着‘墙外村’的硕大石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石头人旺达,他夸张的行动,搞笑的言语…这个后来被自己称作师父的人。
不由自主的,安迪将那把旺达所赠的青玉剑取了出来,解开了包裹着美丽色彩的灰暗布条,将那道青光捉在手中缓缓地抚摸着,冰凉的触感在这不同寻常的夜里使得安迪的大脑终于暂时丢弃了那些烦躁。
安迪就这样像是对待挚爱之人一般仔细地欣赏着、爱抚着这把已经属于自己的刀儿,随着时间的流失,安迪直到手指感觉到不一样的感觉才发现青玉刀竟然变得炽热起来,色彩也变得有一丝温暖,让从未发现过这一情况的安迪内心十分激动。
【绝对有什么隐藏的秘密旺达那家伙没告诉我,他就是这么矫情!】
现在的安迪完全没有一丝对自己师父的尊重,还在背地里说他的坏话,要是旺达知道了绝对会捶胸顿足地骂着安迪没良心之类的。
闲得蛋疼的安迪现在什么良心啊,预感啊,暴力啊什么的统统都抛到了脑后几十里去了,双眼冒着血丝地紧紧瞪着宝刀,为了加快效率将它放在腿上,双手齐上在刀身上来回的搓着,像是一定要从中搓出个蓝色的话痨一样。
过了好一阵,青玉刀不仅没有向着安迪期待的那样产生更加剧烈的变化,反而还回到了之前那副冰凉彻骨的样子,无论安迪再怎样做都无济于事,即使他的摩擦速度完全可以把木头直接搓出火来。
“切…”安迪还是放弃了,“果然秘密什么的也不会是这么简单就能被破解的吧。”
抱着青玉刀,安迪完全没有睡意,他也没有叫醒哈默,一夜就过了,周围的人也陆陆续续的醒来了。也终于看见有鸟类在活动了,这让安迪那悬起来的心终于是落地了。
“啊!安迪大哥!你难道一夜没睡吗?是不是完全叫不醒我?不好意思啦!”哈默刚刚苏醒,想起自己没有换班,就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大叫着。
在才开始有点生机的一大早,就被哈默在耳边大声的嚷了一嗓子,一整夜没睡的安迪还是有点受不了,“哎哎,好了好了,小声点。”
“哦。”哈默却像个特务似的左右瞅了一下,大嘴靠近安迪的耳朵,还用一只手挡在前面:“安~迪~大~哥,昨晚没什么情况吧?”
安迪无奈地撇了撇嘴道:“还好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太安静了点。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那些动物也活跃起来了。”
在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的天后,老地精格布才逐渐清醒过来,“嗯~你们早醒啦..年轻人体力就是好啊…”使劲地抹了把脸,有了些精神跳下马车,将从安迪那拿来的一小块木头喂给了金属马儿,“走咯!尽快进城!我的宝贝儿!”回到车上,格布驱使着马儿移动了起来。
“既然开始上路了,那我就眯上一会吧,有情况就叫醒我。”向着精神饱满的两人交待了一下,安迪就在不宽的车上补充起缺失的睡眠来。在还算平坦的路上前进着,摇晃的马车像是摇篮一般地让安迪很快陷入了沉睡之中…
看着安迪已经睡着了,格布小声地问着哈默:“小蛤蟆啊,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啊?”
“有啊,有几只鼠人说附近似乎不太安全呢,结果安迪大哥就守了我们一晚上。”
“你们真是笨啊,明显就是他们在消遣你们,要是我年轻时直接就上去揍他们一顿!”有点小激动的格布立马将声音降了下来,“我是说我敢肯定昨晚肯定有打斗之类的事吧?”
“哇,你怎么知道的?你也看到了?”
“嘿嘿,你知道我为什么连吃东西都不离开吗?我来往红炎郡和蔷薇郡这两地几十年了,这么热闹的情况下十次有八次都会有争斗。”
哈默很吃惊,“这么频繁?”
格布很自豪地说道:“就是咯,所以还是红炎郡住的舒坦啊,至少比这些地方好多了。”
聊着聊着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格布的马车终于是靠近了蔷薇郡城门口。
“怎么回事?干嘛把路堵上了?”格布略微急切地说道。
原来从城门口到此时马车前的一段路全都被车辆堵得严严实实的,不少人都从车上跳下来靠近城门想一探究竟。
“小子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老地精说着就已经跳下了马车,向着前方疾步走去。
可还未走出几步,一个身高近三米的巨汉就走了过来,还用着那他大嗓门吼道:“大家都不要急!不知为什么!现在城门都还没有开!无论怎样向城里通知都还没有动静,再多等等!”说罢就继续向着后方告知其他人去了,格布却依然上前去观察情况去了。
这个巨汉的嗓门确实很适合喊话,一夜没睡的安迪都被吵醒了,轻抚了一下额头:“恢复的差不多了。”起身看了看前方,他问道:“进城了吗?这么热闹?”
“安迪大哥你真的休息好了吗?还在城外呢!听说是到现在城门都开没开,里面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开门,里面的人死光了吗?”一个淡然的男声从后方传来,这声音很是普通,但是它的主人散发的力场却引得两人注目…应该是引得所有人都在注意他。
安迪侧过身去才能看了看,“他是…”他的瞳孔立刻缩小,将注意力完全锁定在了这个个子比自己稍矮上一些,身着宽松深灰色长袍略显削瘦的中年男子,他的肩上还扛着一柄一头用皮套罩住的一人多长的武器。
他吸引大多数人注意的一方面是那他黑中带白的短发,似云似烟似火一般的飘逸、朦胧,而另一方面就是他那在云淡风轻的动作语言中暴露出的十分强悍的力场,如同黑夜中的火焰一样得引人瞩目。
看清了这个中年人的样貌之后,安迪没有任何犹豫地跳下了车快步跑了过去,绕着他观察了几圈,丝毫不觉得自己很没礼貌,看得慢了一拍的哈默很是心惊。
“怎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吗?”看着莫名其妙的安迪,男子冷漠的声音传入还在仔细观察中的安迪耳中。
“这位大叔,不知道您从哪来到哪去做什么啊?”检查完毕的安迪直接一口气将哲学三连击扔出来。
也不顾看似恼怒的中年人眼角已经开始抽搐,安迪还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