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在班外我对她说,声音很大,认为自己是对的,和一直认为自己是对而犯错是没有两样的。
这是一个诅咒吧,对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罪孽所引起的诅咒吧。
但还没有结束。
我的妈妈回来的时候,那是个夏天。
我要当姐姐了——我对我母亲没有任何感觉,12月份后的上半年,一年级的我带着我才学会走路的妹妹休息日都向人工湖跑。
那次过马路的时候,原本是要给我的妹妹买点好用的东西,因为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我知道,在我们村里,那男尊女卑的信仰已经消失了,我的父母已经回来了,我有零花钱了,三个星期五块钱。
因为外婆和妈妈不在,只能去找爸爸。
其实我一直都在做一件东西,一条项链,这串有着不同珠子的项链,就是我外婆带着我捡垃圾时候,一颗一颗收集起来的,甚至上面还有两颗在夜晚会发光的小猪形状的珠子,我不知道他们的主人为什么要丢掉这么漂亮的珠子。那时候我也是在看猪猪侠的,每一次被针扎,每一次项链被妈妈扯断了,我都小心翼翼的打上结——我只会打死结。然后继续穿,一直穿,一颗又一颗,因为我知道,妈妈讨厌外婆,外婆迟早要走的,我知道,我必须尽快,尽快完成这串项链。
三年级,我外婆走了。
“你太感性了。”我的亲戚这么感叹道,我只能回答,“因为天蝎座本来就是感性的代表啊——”我的语文书皮背后是这么写着的。
那串项链,我交给了姑妈,不知道她有没有交给外婆呢,希望外婆能够看到它……
四年级,我外婆的眼睛瞎了,听我爸爸说的。
我不知道外婆为什么要回到大山那一边,为什么要丢下我不管?我就这么任性的想着,这么想着,给自己一个理由,而为此活着。
三年级,我做体操的时候,我左右手不分,被老师骂了,我的眼睛看着别人做,那应该是右手,一直在发抖,却什么也感知不到,就像被刀切开了口子,里面的血带着热量流逝走了。
二年级的时候,妈妈说,我考两百分的时候带我去学画画。
我想画画。
我不需要同情,因为漫画家、作家、甚至动画制作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画是什么样的,就像卖鸭子的人整天吃鸭子,自然也吃不出什么好坏。
这时候只能依靠站在窗口流口水的孩子们了。
所以二年级的时候我什么都愿意跟同学们说,尽管我说的话迷糊不清,背书也是,我常常会被说“小傻子。”
但正如我现在收藏栏里的一个文字游戏,不是我做的,它叫《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2分。
我三年级的时候,打死都不做作业,我妈妈把我打到头流血,我都不做作业,我把这件事忘记了,但我妈妈还记得。
都是些骗子,都是假的!我就这样定义一切的东西,看着动画里只能用两个字,”虚伪!”
深深刺痛我的是妈妈看了成绩通知单后,那种放下重担的表情,”既然只差两分,就不用去美术班了,好好读书!“
我把这件事写给老师,老师说,”天马行空“。而初中老师说,要学会换位思考。
三年级的我只能整天盯着我那空白的纸,默默的画着,不理会任何人,不再微笑的像个呵呵(憨憨)一样。
如同一个幽灵一般的活着,是我为你们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情,还有一件,是为了我的外婆。
有一天,我做作业做到1点,我要补完现在没有做的全部作业,结果补着补着抱着我外婆给我的首饰盒睡着了,而第二天被针扎醒了,我还是没有补完作业。
于是我被罚在台阶上做作业,我的眼皮子在打架……似乎我中途睡着了——很痛。
“因为你是笨蛋,因为你是傻子因为你是笨蛋。”我只能重复着咒语,得到的结果就是,我的右手被踩了,我对视上那个人的脸,是正要拿粉笔的我们组组长,他又踩了一下,我的右手麻了,右手里的铅笔,就这么断成两节,那简直就是拿千根针在我的手上戳。
我不想改变什么,但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懂。
中国动漫给了我们梦想,但现实是我们的父辈教训我们的时候说“有本事你飞到天上啊!飞啊!我看你能飞多高?”现实与梦想差距就是天与地的差别,而大家只会说我们在地上而不是在天下。
我把所有吵起来反目的人,都当做和我有一样同样经历的人。
我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小心翼翼的说话,小心翼翼的思考着,就算别人骂自己怎么怎么样,也只能一句“你这样不累么?歇会儿吧。”
我知道,这样和别人说的“犯贱”,没有什么两样——别人对你好的时候,你不珍惜,别人对你不好的时候你又怀恨在心。
我妈妈说要不耻下问,于是我用发抖的右手拿着本子去问踩了我右手的组长大人,“这题怎么做?”我只能笑着,不能哭呢,不能哭呢,于是我就把我自己不当成人了。
不是人的话不需要面子,不需要脸皮,不需要讲究些什么。
我知道我那段时间什么人都不理,只会画画画很没有礼貌,但现在——我画不了了,我的右手除了做作业,再也拿不动笔了。
我看着组长愣了的表情,所以我就当刚才他和同学讲的那一句“她就是个傻子,都不知道痛。”所以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没有听懂,因为我是傻子,因为我是笨蛋,所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到。
它一直在发抖啊……好痛,好痛,好痛。
就算这样我内心也不想把这只手切掉,因为,我知道这只手没有废掉,只是……
人啊,总是为了一点希望而头破血流。
这世上如果有魔鬼,或是其他什么的话……我想我会答应他们吧。
至少,拿的动笔。
第299天了……我用我的左手捏着笔,才写下第一个字——
的时候就被我爸爸抢过撕碎了。
无论你把除了生命之外的任何东西看得重要,在别人眼里,在我眼里……都是。
做做样子罢了,是不是?你之前认真读书的样子!
我知道为什么发生这件事了,因为。
我仿佛透过电视机、文字、漫画里面的那个他,或者它看到我四年级的时候,被我的同学从楼上丢下的,撕碎的,画纸,只写了一个字的。
为什么那么凑巧呢?凑巧从办公室里出来,凑巧看到画纸掉落在地上,凑巧看见那属于做了四年的同桌的手镯搭在阳台上。
那是我第一次进老师办公室,因为我被老师叫去参加画画比赛。
四年级的时候我打了那个我们班的班长,二组长,六组长。
照着脸打的一耳光。
我的手里,被摔碎的三角板被我拿着死死抵住班长的脖子,我再也笑不起来了。
我疯了啊,没错,我的外婆就是疯子啊,早就从还没有开始构建这个人物的时候,就从里到外的崩溃掉了。
没有人敢告诉老师这件事,我那段时间被人叫做,木头人还是小傻子我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