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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月虹之兆:寒冰三试

一缕薄冰轻落在额头。好清凉的感觉,元德好似看到凌云在沙漠深处发现绿洲的兴奋,不顾一切地跳进沙海碧池中尽情享受,让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浸透在清凉中。“阿嚏”一个喷嚏,惊灭了这美好景象。元德伸手往额头上抹去,一脸碎冰,全当洗脸。

站在偏殿外,清晨的冰日下,口中呼出的白气瞬间就凝结成细冰。看着汉森在呼呼大睡中变成了“独眼冰雕”却丝毫没反应,就像大殿里的奥丁战神一样,元德不忍心打搅他,或许他梦到自己终于当上“冰锥号”船长了吧。

冰火山脚下比海港冷多了。偏殿外站了会,不见特娜踪影。元德看现在只不过是卯时,也许她还在睡觉。自己一个人走出奥丁神庙。抬头看了看冰火山,目测海拔顶多两千米。笔直一条山路通往山顶,山顶处有处冰光下闪闪发光的建筑像座庙宇,是座冰庙。肯定是赛茨修炼的地方。夜里融化的黑土地路面在冰日照射下又开始结起冰层。元德决定不等特娜和汉森。亲自上山拜访赛茨。

顺着笔直的冰路,元德三步并成两步地迅速登往最顶端。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两脚在冰路上冻得痛疼到麻木。深呼吸一口运气借用“光要素”来御寒,却忘了这里是冰日,反倒来了个透心凉,瞬间全身血管几乎被冰封了一样。幸亏自身具备强大的“金气”,才抵御这寒冷冰光的反噬。

步履蹒跚的艰行走,总算接近山顶,面前是一片稀松的冰树林,可以看到冰庙。二十米高的冰树上光秃秃的树干枝头都垂挂满了锥尖的凌条,且每颗冰树的树枝头上停落着三两只乌鸦的冰雕像。元德细看冰树,晶莹地像冰雕一样剔透。连树木茎干里的年轮都看得清楚,还有树枝头上栩栩如生的乌鸦冰雕,这是人工雕琢的吗?

走在冰树林中,仿佛置身于冰雕的世界。走过一半冰林,冻得元德双脚愈发笨重。“咣”地一声。笨重的脚步在坚硬的冰路上碰撞出响声。““哇--哇--”树枝上的乌鸦冰雕活了!!就像被脚步惊动了一样,冰鸦啼叫着飞向天空,这一声啼叫。又惊动所有树枝上的冰鸦都活了。一群冰鸦扑哧着翅膀飞出冰林,盘旋在上空。

这时整个冰林颤动,连锁反应来了。冰树干枝头上锥尖的凌条一根根坠下,深深插进冰土里。元德惊恐万分:“要是插到身上,还不肠穿肚烂。”眼看上方的一根根冰凌条朝自己落下,“啊!”大吼一声,全身一股气流迸发,“金气”趋势下,迫使笨重的双脚去迅速做出闪躲腾挪的高难度动作,一路跳跃前行,冲出冰林。

脱离冰林陷境,元德长舒一口气。闪闪发光的冰庙就在眼前。此刻自身已经疲惫不堪。体内“金气”似乎已经用尽。而身后两只巨大冰狼已经悄然逼近他。冰狼吐处的白气已经结成薄冰落在元德的头和肩膀上,他却全然不知,只是有意无意地在光洁如镜的冰路上看到身后两只亮出冰尖獠牙的巨大冰狼。心里才不禁打起哆嗦:“在劫难逃?”

“纳卡,纳佳~~”危急时刻,元德身后传来一声叫唤。两只巨大的冰狼转身离开。跑进冰林的一角,变回冰雕状。特娜带着汉森赶来了。特娜一看到元德,狠狠地骂起:“小矮人,你是聋子吗?昨晚特意嘱咐过没有我的允许和带领,不准私自上山。幸亏我们及时赶到,救你一命。你知道吗?这片冰林是赛茨老师百年时间里自己亲手雕刻的冰雪术作品,即是完美的艺术品,也是暗藏杀机的魔法世界。擅闯者只有死路一条。”

“呵呵,谢谢巨人妹子,救命之恩。”元德赔笑说道。“哼,你怎么不被冰锥插死,我好给你收尸。”特娜瞪了他一眼。随后走上前带路,向冰庙走去。元德转身又看了一眼冰林,冰鸦又飞回树枝上,冰光照射下,冷风一吹,树干枝头又迅速挂起锥尖的凌条。

“汉森老兄,你们是怎么过冰林的?元德悄悄问。

“美女说得感谢你在前面开路。”汉森笑说。

整个冰庙都是冰块结构,四周光亮的冰壁如同镜子一样,庙中四根巨大的冰柱撑着透明的屋顶,冰光照射下,映入眼帘的奥丁战神冰像显得尤为壮观。特娜向两位光着肩膀,身围兽皮的赛茨学生通报来意。其中一个学生进入冰庙内屋禀报后,便带三人入内。

奥丁战神冰像后是条石壁通道,往里走进二十多米后直通一个空间很大的山洞。山洞中央有一宽大的池子,清澈透明池水,直冒寒气。“这里就是冰火山口,赛茨老师的修炼之所。”特娜介绍道。三人靠近池子,见整洁的水面像块镜子一样,冰光透过山顶正中央的火山洞口直射池面,寒光粼粼。

“哗”的一声,巨人族术士赛茨从池水中起身,“是谁,大清早的打扰我清修。”只见赛茨全身冒着寒气,冰寒刺骨的池水中仅是腰间围着一条鲨鱼皮裙。特娜赶快从池边架子上取下毛巾,递给赛茨:“尊敬的老师,有位来自东方兽人族的男子前来拜访,他叫元德。”

赛茨擦干净身子走上池子。低头望了一眼元德:“是你?”边说边将毛巾挂在架子上还讥笑道:“怎么,还想尝尝成“冰棍”的滋味?”

“您好,赛茨老师,晚辈正是慕名而来,向老师求教破解打开时空之法,还望老师不吝赐教?”元德说着便从怀里掏出羊皮卷轴双手奉上。特娜接过递给赛茨。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你我之爱,如星灿烂永恒,愿此生,我们的爱,不离不弃,再生天地。”

赛茨接过打来后,轻声念出。元德听到大喜,看来找对了。可赛茨却眼珠一转。冷笑说道:“哼,小子。这样吧,通过我三关考验,我便将卷轴的奥秘破解了?”

“好啊,我愿意。”元德当即同意。

赛茨大手一挥,带着元德直走出冰庙。朝冰庙门口一个洞口,吹了一声哨子。一只巨熊缓缓走出。足有三米高大,上吨重,全身雪白光滑毛发。两只宽大厚重的熊掌就像铁锤一样,巨熊肥硕的肚皮伴随着呼吸在抖动,这不是冰雕。是真熊。

“第一关,赤手空拳将冰肌熊打倒,生死自负。”赛茨说道。冰肌熊似乎通懂人性,对着洞旁的一块石头呼出一口冰气。石头凝结成冰块。铁锤一样的熊掌拍去,顷刻间成了粉末。

“老师,我上山的路上差不多耗尽力气。冰日下,运用“光要素”反被冰气所封。怎么可能战胜得了这头冰熊。”元德一丝胆怯地说道。

“要运用大自然各种元素,首先自身必须拥有强大的“精神元素”也就是兽人族所指的“金”。那你就靠自己的“精神元素”去战胜对手吧。战斗前,请把你的棉衣脱去。露出结实的肌肉,在我们美丽的巨人族姑娘面前展示你兽人族男子的力与美吧。”赛茨风趣地说笑着并瞟了一眼特娜。“小子,不要在美丽的特娜面前丢人哦。”

特娜被赛茨的幽默给逗笑了,元德只好从命,将上身衣物全部脱掉,山顶的冰日寒风下,蜷缩地抱起双手。场面尴尬。“你这样只会去送死的。充分运用好自己的“精神元素”,用你的意志去战胜寒冷带来的胆怯!记住,如何避免被冰肌熊吐处的冰气所伤是击败它的关键!”特娜朝他点拨着。而赛茨一声不吭地拿着羊皮卷轴坐到冰庙门盘腿研究起来。

有了特娜的点拨。元德再次全身运气。将全身最后的能量调动起来。此刻他想起了在老阳山顶的常年苦修。在观音寺佛前的禅坐静修。一股气流逐渐散发而出,冰日照射到身上的冰一碰既化。“开始吧,笨熊。”元德跳起就朝冰肌熊巨大的脑袋上飞踹一脚,巨大的身躯无法撼动,没能将它一击打倒,迅速退后,毫无防备的冰肌熊明显被激怒了,张开大嘴,喷着冰气朝元德追去。元德一路向后退,不断躲避冰气的袭击。

冰肌熊喷出的冰气不足两米,不宜近身攻击,只能运用“金气”攻击。元德逐渐摸索到一些路子。抓住冰肌熊步伐笨重而缓慢的时机,在相隔三米的距离时,趁冰肌熊抬腿迈步,“哈”得一声,奋力踢出一股“脚风”朝它另一条支撑腿踢去。顿时冰肌熊重心不稳,身体开始晃悠。

瞬间,元德又是左右两拳奋力挥出“拳风”砸了过去。冰肌熊应声倒地。“噗通”重重地摔在冰地上,冰面咔嚓咔嚓裂开。特娜和汉森朝元德竖起了大拇指。冰肌熊爬起来后,极通人性地抱起脑袋,懊恼地跑进了山洞。而元德已经累得躺在冰地上喘着粗气,整个人都虚脱了。

特娜忙对赛茨老师禀报元德通过,赛茨聚精会神地看着羊皮卷轴,一抬手,随声脱口而出:“第二关,一头烤全牛让他吃饱。”两个学生将一头烤好的全牛抬到庙外。

汉森走到元德身旁一把拽起他:“你真有口福,赛茨请你烤全牛。这是莫大的荣幸。”元德早饿晕了,哪管烫不烫,随手就扯下一大块外焦里嫩的烤牛肉啃起。啃了一会绝对不对劲“这么一头牛,我哪吃得了啊。”他琢磨了一会。似乎刚才听到的“一头烤全牛让他吃饱。”“对啊,赛茨只说让我吃饱,没说一定要吃完这头牛啊。”

元德想到这里,坏笑地找特娜要了把刀,将烤全牛解成小块,分给特娜和汉森和两个学生享用。一切都在赛茨的眼皮底下进行,赛茨专注盯着羊皮卷轴冥思苦想。丝毫不顾元德在耍小聪明。烤牛肉的香味让冰庙外洞口的冰肌熊闻着问味就跑出来了。元德把剩下的牛肉连同骨头架子扔给冰肌熊。刚才还满脸懊恼的熊脸转而变得喜笑颜开。还不断朝元德作揖打滚。元德大胆地走到它面前,抚摸着它雪白的毛发。

大家美美饱餐一顿后,特娜带元德来到赛茨跟前。“是你一人吃了一头牛吗?”赛茨问话,可眼睛始终盯着羊皮卷轴。“是大家一起吃的,还有熊。”元德回答。“那这关,你是没有通过了?”赛茨又说。“老师,您只是说让我吃饱,并没有说让我一人必须吃一头牛啊。”元德狡辩道。

“哈哈哈哈哈,你们兽人族就会玩文字游戏,典型耍小聪明。巨人族的勇士不缺乏力量,就是缺乏一些智慧。”赛茨笑道。“吃饱肚子的话,走吧。”

赛茨转身又把元德带进冰庙,走到火山口洞里的水池前。“第三关,在这个寒冰池里呆一个小时。”元德挨近一看直冒寒气的池水至少也有十来米深。伸手试一试。真是冰寒刺骨。好不容易能勉强光着膀子适应能在冰光的照射。现在还要在这寒水中待半个时辰。这不要命?“好了,别犹豫了,跳下去。这寒冰池的水跟冰凌岛海域的海水一样极寒,作为优秀的海族勇士都必须接受抗寒训练。”赛茨历声说道。

“努力,我在极寒海水憋气潜水最高纪录二十分钟。”汉森鼓励地拍拍元德的肩膀。看来只好接受挑战,元德深呼吸一口,运足全身“金气”。“扑哧”一声跳进寒冰池里。全身所散发出来的“金气”淡淡形成一个光圈包围着寒水中的元德。赛茨拿出一个沙漏,放在池边,让特娜看好。自己又拿起羊皮卷轴在一旁研究起来,

寒水中,元德的“金气”如同沙漏中的流淌的沙子逐渐消耗,半小时后淡淡的光圈已经消失。汉森在池边担心地喊道:¨元德听到吗?半小时已经很厉害了,实在不行,别硬撑。”又过了十分钟。还不见元德动静。特娜低头从水面望下,只见元德紧闭双眼,脸色发白,嘴唇发紫色。任凭喊叫也不答应。

“怎么办?好呢?一定要想办法帮小矮人过最后一关啊”特娜焦急地想着。

元德此刻已经完全对没有任何感觉。他脑子里只剩一丁点意识,看到了龙翔城上举鼎时不可一世的英姿,看到了瓜洲古渡口被范·海登用弩弹枪打落江水中的惨状。看到了鸭嘴湾的小船上抱着凌云冻僵的身体无奈的表情。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元德,冷吗?来妈妈抱抱。”刹那间,元德感觉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妈妈温暖的怀抱。“妈妈,不要抛弃我,永远这样抱紧我。寒水中,元德微微睁开双眼。“不,这不是真的吧,凌云。”只见凌云站在了自己面前,元德刚想张口说声“我爱你。”凌云却做着闭嘴的手行,紧接着靠近自己,用她的两片嘴唇紧紧封住了自己的嘴巴。“以吻缄口”,呼吸,我又能感觉到呼吸。

母亲温暖的怀抱,爱人甜蜜的亲吻。元德终于有了知觉,缓缓睁开眼睛。“啊~~”原来是特娜在寒水中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抱住自己,而特娜那大开大和的樱桃嘴唇源源不断将空气传进自己嘴里。这一吻是她的。“时间到!”汉森高喊一声,特娜立刻抱着元德游上池面。面面相觑后。特娜红着脸迅速爬上池边,元德还呆在寒水里回味无穷。被汉森给一把拽上来。

赛茨这时就像着了魔一样,早无暇顾及对元德的考验。不断在兽人语和人族语中两回念那两句话。“老师,一个小时到了,元德过关。”特娜红着脸打断赛茨的思绪。“可我却输了。”赛茨无力地坐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粒粒滚落而下成冰。

赛茨见元德也走到身边,把羊皮卷轴还给他。随后歇斯底里地跪地咆哮:“我还是输了!!我引以为豪的强大精神力量可以令我脱胎换骨,超越生死!可以召唤出足以毁天灭地的冰雪风暴!可以造出这永世不会融化的冰雕神庙!可就是破解不了一墨和艾蔕琳的咒语。三百年前,两百年前,一百年前,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是他俩的对手!!!”

宣泄过后,赛茨情绪低落地对元德说:“这张羊皮卷轴是一墨和艾蔕琳分手后,一墨在遥远的东方写给艾蔕琳的信,用“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以表自己思念之苦。“你我之爱,如星灿烂永恒,愿此生,我们的爱,不离不弃,再生天地。”是艾蔕琳的回话。这两话只有他们同时念起,才能打开时空,回到过去。以我的能力只能解读出这段爱情故事,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说完,赛茨一头扎进寒冰池里。特娜只好带着元德和汉森下山。到了冰林前。特娜嘱咐不准说话,尽量不要发出声响。然后默念一段咒语,一道冰光圈围绕着三人,安然无恙地出了冰林,下了冰火山。

汉森问元德要去哪?元德想了想:“一墨法师早圆寂了。看来羊皮卷轴也没用处,去人族南境庞培城吧。找到马帮回益州复命。”汉森思考了会说:“去冰凌岛的海港吧,我认识一艘人鱼族的商船“金鲨号”这时节会去庞培城,我介绍你搭船。”

奥丁神庙前,元徳和汉森骑上长毛雪象,准备要走。元德却发现特娜一直站在神面前目视着自己。元德想到寒冰池里特娜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大声喊道:“特娜,谢谢!再见!”

特娜红着脸也朝元德大喊:“小矮人,你是我二十年来第一个亲吻过的男人,餐馆里替我解围的帐两清了。但你别对我想入非非,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还嫌弃兽人族男人那家伙太小呢。快滚吧。你最好死远一点。别让我再看到你~~”

“哈哈哈哈~~~”汉森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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