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有的时候只是一个单词,就像尹正幼时总是大声说,我以后要做大明星。
只是长大了,往往自己会忘记梦想。
只是没想到,有人会把他的梦想记一辈子。
是谁说过成功是天才的百分之一和努力的百分之九十九。
尹正认为九十九比那之一困难多了。
进入经济公司的第一天训练,尹正差点晕倒,咬着牙才撑到舞蹈老师宣布休息。
至少不能在那帮叫自己BCD的人面前认怂。
BCD,一定会出道的人,所有未出道练习生的公敌。
当然,这是公司的秘密,只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毕竟自己曾经上过电视,突然出现在经济公司这种地方,即便低调到马里亚纳海沟还是会被发现的。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有才华,只要努力做到最好就行了。
十七岁的花季,雨季还是遇见的太少。
尹正很快就发现异样的目光不止来自同龄人,连舞蹈老师都相比别人苛刻。
吃苦么,不怕。尹正不是小孩子。当妈妈问他,当明星没有想象的美好,是一条艰辛的路。他坚定的告诉妈妈,多辛苦,他都会走下去。
这种严厉,尹正会当成成功路上的基石。
不过,第一天的基石有点大。
但是如果不是第一天累到神情恍惚,大概也不会看到那片风景。
尹正回忆说,他很记得那天,永远都很记得。
一个楼梯间,一扇小窗,斜斜的夕阳,墙壁斑驳。被人言三语四,加课留堂的第一天跟随日落离去。尹正累极了,低着头一股劲的往上走,只想快点回宿舍睡觉。
尹正发现一双大脚,眼光往上走,一个高挑的身影靠在墙边,正啃面包。晚霞洒在他菱角分明的脸上,好耀眼。
“你好。“
好帅。
尹正盯着眼前的男生,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可是那么高。
好羡慕。
“你好。“这个人意外,有点呆。
“我叫尹正,刚来公司。“
“余飞,来了一阵了。“余飞说话面无表情,尹正心里犯嘀咕,是不是他也知道自己是BCD。
“要不要一起吃饭?“
“啊?“尹正被眼前这个人的跳跃性搞得有点懵。
“你不是说才来吗?对这里不熟吧。“
“啊,是。“
“来吧。“
可是我还想睡觉呢。
尹正挠挠头,拒绝别人的好意是不对的,还是跟在余飞后面下楼了。
余飞选择的地方倒是很好,充分体现物美价廉。
“吃饱了吗?“余飞依然无表情提问。
“嗯嗯。“尹正准备掏钱却快不过余飞。
“别,别了。“尹正拉住余飞,结果余飞长臂一伸就把帐给结了。
“应该我来呀。“尹正从钱包里抽钞票被余飞挡回去了。
“你比我小吧,我妈说了出门在外要照顾比自己小的。“
好强大的理由,竟无法反驳。尹正被眼前这个人义正严辞的无厘头所折服。
“回去吧。“余飞起身长腿一迈。
“啊,嗯,我,“尹正吞吞吐吐,“我还想去练习。“
“啊?“余飞惊讶的转头,愣了一下才说,“好。“
余飞头都不回的走了。
尹正抓抓头。
我是不是不太懂事?
第二天尹正知道了一件事,余飞也是传说中的BCD。
是因为同类,所以才抱团?
但是余飞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尹正觉得自己想多了。余飞在公司不抱团,但是也不孤立,当然也没有特意亲近自己。
尹正并不太想关注别人,接下来的时间是日复一日的练习。
练习很枯燥,更枯燥的是生活。
但是尹正还是有了朋友南山,偶尔也会和余飞在一起。余飞虽然话少,却很安心。
偶尔也会被高层叫走,谈话内容千篇一律,什么好好练习,正在挑选合适的时机。最开始听起来还满怀期待,到后来就成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在出道前,自己要先证明自己是公司最厉害的,最有实力出道的,才不是什么BCD。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半年,尹正的舞蹈终于不被老师挑错。
“尹正,老师最近不说你了。“南山递来一瓶水,然后一屁股坐到尹正身边。
“嘿嘿。“尹正不好意思的笑了。
“今天还要练习很晚吗?“南山多次说尹正就是练习狂,他一天下来都累得动不了了,尹正居然还能练习到深夜。
“嗯。“练习已经上升到了吃饭睡觉的地位,尹正因此被新进练习生偷偷称为“神“。
“那加油啊,“南山按住尹正的肩膀才吃力的站起来,“我是累的要晕了。“
“回去好好休息吧。“尹正拍拍南山的后背。
“走啦。“
余飞唯一主动问尹正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练习。尹正回答的一本正经:因为练习的时候内心最平静。
尹正第一次看到余飞一脸黑线。
可是他回答的很认真。
也只有练习的时候,不会去想出道、人际关系、排挤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其实练习时的尹正,最开心。
尹正练习常常忘记时间,余飞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成了他回宿舍的固定时间。
这个习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余飞每次电话的内容很简单:尹正,到休息时间了,回宿舍。
然后尹正就会乖乖的离开。
尹正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听余飞的话。
“尹正,你最近越来越晚了。“电话一边有点不高兴,“你这样不好。“
“我知道啦,往回走了。“尹正发觉余飞越来越唠叨。
“要不要带炒年糕回去?“这是他和余飞发现的夜宵,每次练习之后肚子真是饿的不行。
“哼,你不是怕胖吗?“
这个人真是不可爱。
“给你吃不行吗?“
电话那头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得多晚回来?“
关心就直说,好毒舌。
“好了,早点回来。我等你。“
可巧尹正晃悠到信号不好的楼梯间,“余飞,你说什么?“
下一秒,尹正已经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电话那头只有余飞焦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