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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冲突4

雨鉴原以为听完后会勃然大怒的庄泰,此刻正把玩着桌上的刀叉,显得十分平静。

唉,庄泰轻叹了一口气,招呼服务员过来,打算再续一杯。却被服务员告知已经过了下午茶时间,庄泰悬在那里僵硬了一下,略有些尴尬的收回杯子。

“陈傢辉的事都怪我,测试本来就乱,我不去管张薪华什么事都没有了。”庄泰脸上写满了愧疚。

这些话,雨鉴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从庄泰嘴里听到了,暑假里每次和庄泰路过一些他们和陈傢辉一起去过的地方时,庄泰都会触景生情,情绪失控的疯狂自责,丝毫不听雨鉴的劝慰。这时听到这些话又从庄泰嘴里冒了出来,雨鉴捂住自己的额头,哭笑不得:“都说了多少次了,这又不是你的错,你自责什么劲……”

庄泰把头埋在两臂之间,一声不吭。

早知道就不说了……看着庄泰爬满了黯然的脸,雨鉴开始后悔讲了陈傢辉的事。

庄泰是一个很仗义的人,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但对一些事实在是太较真了。

天边拉开了黑色的幕布,夕阳收起了最后一丝光,堕入了钢筋水泥之中。天空被灯火渲染,街道被霓虹点燃,城市的夜,终究是不甘寂寞。

四人从必胜客出来,天已经黑了。街道上车水马龙,汽车红色的LED尾灯,照的人一阵恍惚,有些司机不耐烦地鸣着喇叭,刺耳的声音让路上的行人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庄泰走在最前面,雨鉴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地踩着庄泰的影子,和两个女生并排走着。四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聆听着城市的喧嚣……

“我该回家了。”韩希突然打破沉默,指了指对面的站牌,小声说道。

谢倪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表示自己也要回家了。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我家在那边,我和你一起过去吧。”从必胜客出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庄泰对韩希说道。

韩希没有拒绝,快步走到庄泰身边,然后两个人对雨鉴和谢倪挥了挥手,道别后,两个人赶着已经闪烁的绿灯,快马加鞭,一溜烟穿过了路口,消失在雨鉴和谢倪的视野内。

……

路灯下,谢倪上身的白色T恤被染成了金黄色,与头顶上洒下来的昏黄融为一体。

“那我也回家了。”谢倪的眨动着眼睛,声音很柔和。

雨鉴看着眼前的女生,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

“我送你吧。”雨鉴的目光一下对上了谢倪的星辰一样会发光的眼睛,脑袋一热,稀里糊涂的冒出这么一句。

霎时,雨鉴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烫,假装淡定地慢慢别过脸,把视线转向不远处的一家理发店,恰巧看到一个小男生骑着自行车从眼前经过,雨鉴突然想起来什么,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你忘了你是骑自行车来的吗?而且还是山地车!你想怎么送人家回家?坐轮子上吗!雨鉴在心中暗骂自己。

“不用麻烦了。”谢倪轻轻摆了摆手,又朝远处指了指,说:“在那边的路口拐角就有站牌,很方便的。”

“呼……”雨鉴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我也没什么事情,送你过去吧。”

两人所在的路口到谢倪所说的拐角有两个路口的距离,步行的话,谈不上远,也算不上近,独自一个人走,注定是乏味的。

人都是怕孤单的,谢倪自然也不例外,有个人陪着,说说话,总归是好过自己一个人。

谢倪的心已经动摇了,看着带着无害笑容,长着一张帅气的脸的雨鉴,试探的问道:“真的不会麻烦吗?”

“就当减肥喽,走吧。”雨鉴摊摊手,踩着人行道上的花纹,朝路口拐角一步一步地走去。

谢倪把耳边凌乱的头发撩到耳后,看着了雨鉴又瘦又高但又不失匀称的背影,笑道:“你这个身材,再减肥可就成竹竿了!”

雨鉴和谢倪并排沿着路沿石往前一直走,两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一会儿跑到两人身后很远的地方,一会又蜷缩在两人的脚下不敢出来。

“那个谢倪,今天很抱歉,本来说好一起出来玩,结果什么都没玩到,还因为我和庄泰的事让你们也跟着不开心了,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谢倪微微一愣,一时间对雨鉴突如其来的道歉有些不知所措,随即莞尔一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人之常情嘛。”

“那意思是原谅我了?”雨鉴期待着看着谢倪。

“我可没说,常情会常情,不开心归不开心,两码事!”谢倪佯装生气,语气中带着不愉快。

“啊?美女,大人不记小人过啊……”雨鉴央求道。

“嘻嘻。”谢倪突然俏皮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轻轻地拍拍雨鉴的肩膀,说道:“看在你送我这个,而且还陪我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一边说着,一边朝雨鉴晃了晃手里装着丝带的小盒子。

……

街上车辆堵的厉害,人行道上却是出奇的通畅,两个路口的路程在雨鉴和谢倪的嘻笑打闹中很快走完,转过拐角,一个被小广告占据的公交站牌出现在两人的视野当中。

“就送到这里吧,你早点回家吧。”谢倪说道。

雨鉴没有回答,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站牌上各路公交车的行程表,摸着下巴,脸上写满了疑惑:“哎,谢倪,这个站牌似乎没有去世纪花苑的公交车啊……而且这个点,似乎已经已经没有公交车了吧……”

“嘟嘟……”旁边,一辆出租车很合时机的在车流里鸣了鸣喇叭,谢倪在一旁捂嘴偷笑。

“我爸有在附近处理一些事情,等下顺便过来接我。”谢倪整理了一下有些发皱的上衣下摆,抬起头说道:“你还不回家吗,都怎么晚了……”

回家?雨鉴愣了愣。

那算是个家吗……他的脸上突然浮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但一瞬间,那一丝失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雨鉴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微笑。

“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去吃东西,他们还没到。”雨鉴摸摸自己的脸,心想,这副面具还真是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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