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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九月三日,三中正式开学。

雨鉴起了个大早,洗脸洗头刷牙一气呵成,那种紧张急促的节奏,让他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初中,那一个个宁愿少睡半小时也要保持自己形象的清晨。

雨鉴把放假当天发下来的军训迷彩服从书包里拿了出来,平铺在床上,盯着迷彩服看了一会儿,轻叹一声,还是把迷彩服套在了身上。他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军绿迷彩服穿在身上,雨鉴对它的吐槽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丑。

上衣还算合身,对裤子,雨鉴实在是不敢恭维,裤子穿在身上,又大又肥,雨鉴心里一惊,我衣柜里那条买大了一个码的睡衣裤子也没这条肥啊!

他对着镜子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转身去翻自己房间里的一个抽屉,在抽屉里扒拉了几下,找出几个别针,他把别针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初中时,学校不允许改动校服裤子,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学生们别出心裁,用别针把裤脚和一些不合身的地方用别针别上,六寸的校服裤子经过这么一折腾成了紧身的小脚裤,等学校领导检查校服裤子时,学生再把别针拆下来,裤子又恢复了原样,校领导欲哭无泪,再后来,学校也干脆不管了,爱怎么改怎么改去吧……

时间有些紧迫,雨鉴没敢再在家多做停留,骑上那辆被自己丢在门口的山地车直奔学校。

……

三中门口,车水马龙,一辆辆汽车杂乱无章的拥堵在一起,不算宽阔的道路,连自行车都无法通过。雨鉴看看时间,距离迟到只有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了,他索性直接把山地车停在了路边的一家报亭旁边,然后灵活的穿梭在一辆辆车之间的缝隙之中。

学校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能够隔绝校外的一切。刚进校门,街道上的嘈杂声就再也听不到了,雨鉴跟在几个不认识的学生后面,穿过一棵棵的杨树走进教学楼,他环顾四周,目光如炬,希望找寻到那一道身影。

站在教学楼的大厅里,雨鉴讶然,表情从他脸上消失了,上次到教室来去匆匆,三天过后,重返学校,他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一三级四班的位置……

应该是二楼吧,不对,好像在三楼,还是找个人问问吧!

目光在大厅里扫了扫,他把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穿迷彩,戴眼镜露着额头的女生身上,迷彩服穿在女生身上,一样是上衣合身,裤子肥的不像话,只是女生裤子的裤脚好像是自行修改过了,变成了束腿的样式。

雨鉴站在原地,花了几秒找回自己的表情,熟练的调整出一个笑容,从背后叫住了那个女生:“哎,你好,同学,请问一下高一四班在几楼?”

听到雨鉴的问题,前面戴眼镜的女生连同其他好几个同学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雨鉴,当看到雨鉴的目光锁定在那个戴眼镜的女生身上时,其他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为了避免尴尬,连忙把脸别向另一边。

戴眼镜的女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肩上的书包带,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是刘雨鉴吧?”

女生询问的语气中又带着肯定,雨鉴直接把女生的话当做了陈述句。

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让雨鉴很是疑惑,他在脑海中寻找和眼前女生有关的线索,但几乎在他打算寻找线索的一瞬间,他就断定,自己不认识她,虽然忘记了教室的位置,但雨鉴对自己的记忆力,信心依旧。

“你认识我?”他问。

女生推了推规规矩矩的架在鼻梁上眼镜,眼镜动了动,位置却没有发什么改变,她开口:“我们在同一个班,我坐在第一排,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

“我坐在后排,隔的有点远。”他脸上笑容重现,他本想说道歉的话,但想了想还是算了,道歉的理由是什么?自己不认识她?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没什么好道歉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郭清婕。”

“国庆节?”

……

两个人相差了一个脚步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郭清婕个头不是很高,走起路来抬头挺胸,自然大方,雨鉴总觉得她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气场,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

一路上,雨鉴几乎没有闲着,待过两个初中的他,认识的人自然要多一些,在去教室的路上遇到了不少熟人,雨鉴乐此不疲地和他们打着招呼,他身边的郭清婕倒是踽踽独行,显得形单影只,但她那种若有若无的气场,依然没有丝毫的减弱。

“你人缘挺好的。”郭清婕说得轻描淡写。

她说话的时候,雨鉴正和一个女生挥手告别,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她既不觉得尴尬,也不觉得懊恼,反正也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话。

高一四班在三楼东侧,从左边数的第三间教室。

“以后别再找不到了。”郭清婕食指指着教室的门框上的牌子,她眉毛弯弯露出一个笑容。

雨鉴鸽子觅食一样的点了点头,“谢谢你带路。”

短短几分钟的相处,无论是郭清婕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气场,还是她隐隐表现出来的骄傲性格,都让雨鉴觉得和她呆在一起很不舒服,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既然这样还是客气一点的好。

……

教室里静得出奇,能听到黑板两侧的音响发出的“滋滋”的电流声。雨鉴和庄泰时不时回头瞥一眼最后排角落里穿军装的男人,男人时不时抬头瞄一眼墙上的钟表。

男人坐的笔直,一头短发,干净利落,有些偏黑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好,时间到了。”男人突然站起身,声音洪亮。

教室一片沉默,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从后排走到讲台上的男人。

“麻烦门口的同学把门关上。”

靠近教室前门的一个短发女生赶紧起身关上门。

“大家好,我姓陈,很荣幸能担任你们的教官。”陈教官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我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有些同学是注定不能好好相处了。”说着,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教室里的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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