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厉风并没有急着回答,眼眸深入池潭盯着某处好一会儿,深深的吸了几口烟,然后在烟缸里用力的拧了拧烟蒂,又恢复了之前慵懒坐姿。
白瑾华不指望能从顾厉风嘴里听到他想要听得答案,耸了耸肩,笑面妖冶的开口说:“每次一遇到这个问题,就只会装死。果然,我不会猜错,还是非她不可。”
顾厉风这次没选择沉默,而是轻描淡写的开了口,而且似要急着辩解什么:“如果你认为对一个廉价的情妇,用‘非她不可’合适,那我也认了。”
白瑾华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完全就是你继续忽悠,我听着,顾厉风为了增加真实度,又特意加了句:“确实,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她的身体很感兴趣,至少现在是这样。”
顾厉风不知道,他现在这语气口是心非得,怕是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吧。
又岂能骗得过白瑾华,在白瑾华看来,顾厉风这句话,已经是变相承认‘非叶雪不可。’只不过就是在死要面子的撑场。
他们几个谁不知道,顾厉风这么多年的清心寡欲是为的谁呢?顾厉风喜欢装就让他装着好了,白瑾华也难得挑破,他就要看顾厉风能装到什么时候去。
而然,叶雪不是白瑾华,更不知道顾厉风的心思,所以已经一字不漏的将顾厉风刚才的话全部听进了心里面,之前的笑容全然定格在了他说出的那句话上,此刻她的心,比一千把小刀割还要痛,那种痛无法具体形容,彷如是刚愈合的伤口,长出来的新肉又被用锯子一下一下又拉开了一样。
她知道,她是不该还抱有希望。
是她不该还自作多情的一厢情愿。
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将他今夜对她的温柔,幻想成了他对她会存有那么一丝感觉。
却没想过顾厉风始终都只是把她当做一个跳梁的小丑,而他一直冷笑无视的坐在云霄顶端,看她一个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可即便如此,即便他有兴趣的只是她的身体,又能怎么样?
她又有什么身份怨恨,去指责,有什么资格说不。
就像他说的,她就是一个廉价的情妇,一个永远都不可能见光的下~贱身份。
而她也必须为了那份合同,担起这个下~贱的身份。
所以,她有什么可生气的。
可是,当你听到那些伤你最重,难得的话,是从你最爱的人口中说出,你大抵就知道死也不过如此了。
叶雪紧紧咬着手,生怕一不小心哭出了声音,让客厅里的人发现,然后当着她的面,当着那个陌生男人的面狠狠的羞辱她一顿。
白瑾华其实还和顾厉风交谈了很多,至于说的什么,叶雪再也没有心思去听见一句,她抱着双膝躲在楼梯上哭了很久,直到听到那个陌生的男人,说要离开了。
她两步并作一步贴着楼梯的墙压着步子跑上了楼。
白瑾华走的时候,顾厉风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卧室门,嘴角弧度微微扩张。
上面的人儿应该是好了吧。
前几个小时简直把顾厉风吓坏了,原本只是痛经,后来竟发起高烧来了,昏迷了过去。
好在白瑾华也跟着他女徒弟一起过来了,不然他真的是要疯了。
还好,现在一切都没事了。
想到这里顾厉风眉头舒展了些许,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单手插在裤袋里,抬着他修长的腿上了楼。
顾厉风走上楼了,步子能放到多轻就有多轻,唯恐一不小心吵醒了睡觉的人儿,推卧室门的时候,特别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