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看过洛夫克拉夫特小说的人都知道,看不见的东西往往比猛兽更可怕。所以我认为妖怪之所以隐身,是为了保持神秘,使人敬畏。那么这是不是我和暮春这类人,天生缺少对某些事物的恐惧,我喜欢威胁人和暮春好奇心旺盛的原因。
妖怪到底是如何诞生,此时我不准备深究,但妖怪的分类,我觉得是很有必要的。难得有一个例子,我决定深入的研究一下,就算是作为小说的素材,也是很必要的。
能力是读心,应该是精神系的。从外形上看觉是一只白猫,双眼异色,难道说是杂交品种?抚摸头部、下巴和脸颊两侧的时候会露出十分舒服的表情,难道本体真的是猫?那么最重要的问题——是公的还是母的?
我在心中仔细研究妖怪觉与猫的区别,却被手中的觉打断,一个愤怒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你再敢继续下去我就咬你!还有我的本体是眼睛,只是寄生在这只猫身上!”
“哦,新情报,你昨晚可没告诉我这些。”我并不在意觉违反了不看我心声的协议,威胁的艺术就在于不要执着旧把柄,要以此为条件抓到更好用的把柄,我很快就寻找到了觉身上和眼睛有关的缘,“那么你知道福尔马林吗?”感到觉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我见好就收,没有继续逼问下去。只要旁敲侧击的让对方知道就好,没必要用把柄把对方逼到绝路,这样把柄就可以反复的利用。
老生的返校时间往往比新生报到要早,在新生报到前的几天,老生就已经开始上课和迎新了。三五成群的学生从我们身旁走过,社团大多下午才开始活动,在我答应暮春以后会把“鬼屋惊魂”的故事讲给她以后,我们向其它地点出发。
除了那个在我和暮春眼中,以不同的方式,特别醒目的旧社团活动楼外。之后的“探险”只能依靠校内论坛上的怪谈来确定目标,路上暮春对我如何让觉变得如此安静感到好奇,对此我和觉“默契”的保持沉默。
据暮春说今天的主要目标是“校园七大不可思议”,这个贴子我看过,发布人是灵异调查部的成员,可信度很高。秉承着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想法,我一个都没有去证实过,但今天我要在专业人事的带领下去探查这些。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七个,甚至有的地方还出现了“第七个就是知道了全部七个就会发生什么”这类的强行凑数的故事。再次看穿我想法的觉没有说话,只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十三阶梯”,所有校园怪谈出现最多的故事之一,在一栋旧的教学楼,有一层楼梯,白天在数的时候只有十二阶,但是晚上数的时候却会发现是十三阶。文章分析是有个学生在这里摔死了,灵魂被引向某处,第十三阶台阶是留下的入口,也是陷阱。
因为地点比较模糊,只点名了在北校区在一栋旧的教学楼,三楼到房顶的楼梯上。“所幸这边三层高的教学楼不多,能上房顶的地方又很少,”我对着刚到三楼,已经有些疲惫的暮春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里确实有鬼魂存在过的痕迹,”暮春依靠这墙角深呼吸,让气息平静,“很弱小,而且已经消散了,不是因为现在是白天的缘故。”
我看向蹲坐在扶手转折处的觉,如期的听到她的声音在我脑中想起:“不用担心,暮春背负着过于庞大的‘灵’,平时会消耗比正常人更多的体力,只是显得体弱而已,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
我走到登上房顶那段楼梯前,指着靠墙的那边说:“这里确实有着关于死亡的缘,但这附近只有一个,说明那个鬼魂并没有引发其他的事故。”
“你没有看前因后果怎么知道是关于死亡的?”暮春提出了心中存在多时的疑问。
“感觉和经验,就像你没有吃柠檬,就感觉柠檬是酸的一样。”简单的解释完问题,我继续说那个缘的事情,“这个倒霉鬼,在接到一个电话后急着下楼,然后从倒数第六层台阶就开始往下跳,结果没站稳,后脑磕在台阶上挂了。”
短暂的安静,暮春和觉同时问道:“就这样?”
“就这样。不然呢?”看着期待下文的两人我摊了下手。
“没有其他的吗?你看到的就这些?”暮春追问我事情的后续。
“首先,我看不到鬼魂之类的事物;其次,我看缘的时候虽然是上帝视角,但和主题相关的事物外,都很模糊;最后,只要是主体死亡,我所看到的缘就会强制完结。”我把我总结的一些规律告诉她们,以免她们对我抱着过度的期望。在我的印象中,死亡是一切故事的终结,哪怕我根据与其相关的事物去寻找,之后的事情也太过模糊。而且过程还十分麻烦。
“你们看过《Another》里的雨伞杀人事件吗?比这个精彩多了。”我对他们开玩笑说。这个怪谈的调查到此结束,至于鬼魂是自然消散,还是被人为驱逐,我们无从得知。
“七大不可思义议二:会走动的人体模型”,生物实验楼总是十分的干净,据说在半夜的时候,有时会有人在扫教室,搬东西,大家总以为有一个好学生存在,直到一个对情侣晚上幽会的时候偶然发现。灵异调查部,对此做过跟进却一无所获,但依旧有人在晚上路过的时候,听到过打扫之类的声音。
有腿的人体模型不多,我们的目标是生物实验楼的用品储备室,过程有些曲折,结果是我们靠觉催眠了管理员才拿到的钥匙。曲折的是如何让觉出面,威胁终归是强迫,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所以我用了两个豆豉鱼罐头的承诺,扭转了觉对我的怨念。该怎么说呢,妖怪都是那单纯吗,读心妖怪都这么好收买,还是说正因为是读心妖怪,才会这么单纯。抛开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不谈,我们进入了储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