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碎石以叶清尘为中心,向四周近乎三丈范围到卷开来,形成一阵强有力的飓风!
一席破败的白衫被这风吹卷起来,在空中摆拍打,猎猎作响。
长发飘舞狂乱,不仅仅只有嘴角处,眼、耳、口、鼻皆流出鲜血。一双死死撑住长刀的手臂已布满血液,最外一层皮已经破裂,露出触目惊心的血管和隐约可见的白骨!
那跪下去的右膝依然碎裂。叶清臣咬牙撑着。
说来话长,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间。
这一棒之威,谢守承用了不过七分力。首度交收的对手,他不敢使出浑身解数。依照他的猜测,此人还有一个帮手,能够有持无恐的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想来他请来的帮手定不会逊色,甚至要比他的境界修为还要高出一大截。自己弟弟的性命已经丢了,虽然很是恼怒,但却并没有失去最基本的理智。虽然他在嘴上很是强硬,可他也怕死,如若此人的帮手与其沾亲带故,而且修为境界比自身要高,他这样出手,即便将他打成半残,也会有周转的余地。
“嗯?有点意思。”
谢守承正想着其棒下之人的帮手若是来了,该如何与其对峙,可却不曾注意其棒下的叶清尘在此刻拼尽了全力,身体猛地下沉!右手顺势抽刀向一侧滚去,脱离了控制。
谢守承收回狼牙棒,将巨大的棒子轰然“放”在了地面,手中握着把柄,并没有继续上前乘胜追击的意思。只是微微勾起着嘴角,看向叶清尘。
“咳……咳咳……”
脱离出的叶清尘靠在一颗枯木树干上,六息的时间,就已经吐出了了两口鲜血。
他身体颤栗,双臂仍旧死死握着刀柄,并非是他不想松开,而是他已经感受不到这两条手臂的存在了,几近麻木,根本张不开手掌。肘关节仍然弯曲着,右腿因膝盖的碎裂已然残废,只得拖着右腿,而左腿则盘起坐在了地上。
原本俊朗的面容,在这时更是苍白如雪,鲜血混着泥土和杂草粘黏在脸上,那一袭白衫已被染红。
薄弱的喘息,毫无光彩可言的双眼。长发好似地面的枯草,碎碎乱乱或贴在脸上,或翘起蓬乱。
一眼看去,好似山内的野人。
谢守承拖着狼牙棒,脸上仍挂着那副令人生畏的笑容,一步步向叶清尘走来。
所过这处,被这狼牙棒拖出一条长长的沟壑,可见这两丈长的狼牙棒重量何等不凡!
“怎么?你的帮手还没到吗?”谢守承走到了叶清尘面前,看着那副在不多时之前还是一脸阴沉,一副欠揍表情的叶清尘嘿嘿一笑,说道;“刚刚是谁说的要好好算算。这样,我算好了。”谢守承一摊手,一脸笑意的看着毫无威胁的叶清尘。
叶清尘不语,谢守承也没有其放他能说话,若是开了口,发到令他意外。之前他能够躲得过那一棒之力,本就令他感到了以外,他本要将他打成重伤,像之前被他追杀至此的那个人那般昏迷,再等待着他的帮手到来。
既然眼前这小子没有昏迷,他便上前将他之前的话再说给他听一遍。
看起来五大三粗像个活生生野熊一般的谢守承,其心智并不差。在江湖上漂泊了数十年,早已看透了人性的狡诈。在他眼前的这位既然能来到这里,相必他必定与杀害自己弟弟的事情有所关联。若是单单除掉了他,以谢守承猜测,那么他背后的那个人定会找上自己。
是进是退,都将面对。不如将他留下一口气,等待他背后的人到来,到那时在随机应变。
若是比之境界高的人,他便语气委婉,不如低声下气说几句讨好的话便小事化了。
若是比他的境界低的人,那么……
谢守承双眼闪动出凶狠残暴的眼神,撇过头去,看向宗门的方向。
此刻映入谢守承眼帘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着长衫,手持拂尘面色肃然,速度极快的腾空滑行而来。
谢守承猛地站起身,手中狼牙棒用力被他提起,带着劲风挥向叶清尘。
在尚距叶清尘不足一寸的位置上戛然而止。
“周鹿斧!”
……………………………………
吴国,皇城,花庭院。
身披一席金色刺眼的龙袍老者,此刻正站在一处凉亭下,面露沉思的看向远方。
偶有翠鸟啼鸣,凉亭下方的湖水中,数十尾锦鲤摇曳在水下嬉戏,伴随着淡淡的花香,几株两人高的柳树,受到微风便婀娜摆动。若是有仙人在场,毕竟会查探出此地的惊奇之处。
看似仅为摆设观赏的花庭院,再者空气流通中,竟有着淡淡的灵气漂浮。虽然微弱,可毕竟是凡尘,能有这般地方已实属不易。
凉亭外,一位道士模样,胡须及腰的老者神色恭维的看着眼前吴国天子背影。
“说吧,这次又有哪些人遇到了不测。”
依旧背对着那位道士的天子,拖着疲惫的声音缓缓说道。
老者听闻此言后,微微低头,拱手屈身,开口道;“青罗宗,两名外门弟子在昨日争选内门弟子的比武中不幸身亡。两人在未踏仙途时,各居六品昭武校尉、副尉之职。太和门,一名内门弟子在外出历练时遭遇到了三阶中期的妖兽白磷雕,不敌而终。尚未踏仙途时身居四品归德中郎将…………”
道士模样的老者娓娓道来,足足过了一刻的时间才将这份口述的“死亡名单”说完。
话毕后,道士老者才微微直起身收回探出的双手,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面容尽是悲凉之色。
龙袍天子双手负于背后,并没有言语,只是用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左手手面。
良久后,缓缓开口道;“天诛峰四大势力内的人怎样。有什么进展吗?”
“进展依旧,大多依旧隐藏着,没有被发现出端倪来。只是……”
说到此处,道士老者犹豫着,似乎在想着这件事到底该不该说。
“说吧,知道了才能想出应对的法子。”
“黄道苑……叶清尘在内门选举的前夕……遭遇了不测,几近死亡……”
说完这一席话,道士老者头低的更低了,似怕责怪一般。
敲打的手指在听闻此言后立即停住了动作。
这一细节被道士老者看在眼里,内心不禁咯噔一下落了低,可他依旧不敢抬头说上一句话。
“将周鹿斧……算了,你下去吧,这件事多家注意变好,他心里明白,叶铭轩的儿子若是有了什么闪失,他将会是什么后果。”
此言一出,道士老者身躯一颤,唯唯诺诺应了一声,便快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