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凉。
丝丝寒。
这里是冰冷的地方。
这里气氛凝重,气息深沉,这里存在着很多块冷冰,在其中,一块绝对冰冷,绝对深沉坚硬的寒冰上,一颗透亮的水珠挂起。
这么冷?
这么寒?
如此寒冷的地方居然会有水珠挂起,它不是应该被凝结吗,它的透彻不是应该化为沉冰的一部分,坚冷似铁吗?
是的。
就是这样的。
至少那一块巨大的冷冰是这么想的,它稳重。
它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极力的想保持住这份稳重,它不想让那滴透彻的水珠掉落,它的心亦在抗拒这份有失稳重的分离。
可是?
可是?
“呼~~!”
心的抗拒,可这份抗拒好像又显的太渺小了,一切由心,心里面塞着一个烈火烧寒冰的世界。
盛怒之下,被融化是必然。
最后还是败了,那滴挂在坚冰上的水珠还是摆脱了坚冰。
“砰~!”
水珠滴落细微声。
一滴的探视,转而就是决堤的倾泻。
“砰、砰、砰~~~!”
一声壮烈胜似一声,一声高昂激烈一声。
这是沉冰上水珠掉落在地应该有的声音么?
“砰~。”
又是一声,又是一声桌子不堪重负,沉冷的人完全放弃了沉稳,这一刻他完全炸;裂,他也顾不上什么仪容得体有尊客在此了。
手掌拍桌子。
拳头砸桌子。
铿铿有声。
铮铮有声。
好痛苦的桌子啊,它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以至于要受到这样滴水穿石又似疾风暴雨的惩罚。
“呼~~!”
气到发疯。
气到炸裂。
人气的咽喉丝丝呼鸣,口中低吼沉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就知道这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谁?
谁?
谁?
不顾得体,不顾形象,说话的是谁?
而他这以一腔愤恨歇斯底喝骂的又是谁?
“呼~~!”
听声音。
听拍桌子,砸桌子的声音,在听歇斯底里的声音,有人忍不住了,已是有人叹息的说道了:“哎,皇帝陛下,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啊。”
谁?
皇帝是谁?
此刻说话的又是谁?
“哼~~!”
目瞪冷哼皇帝的威严直接就覆盖在面目上,顿时坚冰该冰霜,谁是皇帝,此间是风国,这皇帝当然就是君境大能城泰。
他,双目血红凸瞪好吓人。
他,面目狰狞铁青好吓人。
他,牙历齐齐苍白好吓人。
他如鬼似妖像疯魔,他的眼睛死死的盯在那个说话之人的身上,历历牙低吼道:“哼,破的不是你的国,毁的也不是你的基业,断的亦不是你的血脉,你们当然愿意从长计议了,而我们呢,死亡就在当下,流离失所亦在当下,我想杀了他们就在现在。”
“呼呼~~!”
“呼呼~~!”
大息在吐,怒火在喷~!。
面色沉冷如冰的城泰须发飞扬好似怒火在烧,燃的热烈,愤恨十分的不痛快,为什么说‘想?’
人活世上,这当然是因为有所顾忌啊。
想是做之前。
身为风国帝王,又是君境大能,杀一俩个人,如在往常,他根本用不着去想,一个眼神,一分眉头,牢笼当中的人想不死都困难。
可是现在呢?
“哼~~!”
城泰冷哼里面继续发狂,在一次嚎叫道:“我早就觉得蹊跷了,妖族好端端的在他们月国玩耍,确是突然一转直下杀入我城风,这不是有鬼又是什么,咯咯咯.....你们,韩先你个贱种,阙容你个妖女,都是你们才让我风国无辜的百姓惨死,都是你们才让我风国金阕城成了废墟的典范,都是你们这对贱种妖女才让我风国蒙受此难,你们该死,我一定会亲手葬了你们的,等着,等着吧~~!”
在这里吗?
‘贱种’韩先在这里吗?
以韩先的脾气,以我的性格,如果有人这么辱骂自己,我会打你的。
那么?
‘妖女’容若又在这里了?
以韩先的脾气,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如果有人这么辱骂她,我不仅要打你,我一定会当场杀了你。
可是现在出了气喘吁吁,就毫无动静。
不在啊。
俩个人都不在这里啊。
背后说人闲话。
让他们说去,反正我是听不见,听不见的我何须为背后说的闲话在意。
韩先同容若是不在这里,那么这里有谁,风过帝王城泰自然是,他的同盟梁国莫老先生同样在,在还有就是刚才说话的人矢族矢绝历,而亦还有千年基业金阕城被妖族踏成废墟典范的沈亿兆。
他们。
他们沉冷的面,在压制心头怒火,听城泰发疯。
曾经的八面玲珑。
曾经各种场合的调和剂。
曾经面前脑门上刻这‘好人’的沈亿兆,此刻他又神情冷肃中好冷,此刻他双手十指紧握指节发白。
他好像有点呆。
确切的来说燥热的怒火让他的神情有些呆。
“呼~~!”
听城泰发疯,看莫老先生切齿,在看沈亿兆发呆,矢绝历的面上浮起一分凝重,站起身来,朝着城泰同沈亿兆一拜,道:“城兄、沈兄,韩先同那女人乃是保卫都城的关键,他们是该死,但是杀他们不是现在。”
“哼~!”
听声。
城泰阴沉的面上晦暗闪过,目挑了矢绝历一眼,冷笑低语道:“比起你来我更知道如何来守卫我的都城,他们,呵呵....就那俩个被妖族撵的到处跑的废物,朕不需要他们,我现在只想杀了他们。”
“呵呵~!”
起笑声。
乍起欢颜。
城泰话毕,矢绝历的口中就突起笑声,目光随即就从城泰怒火中烧的面上扫过,笑道:“陛下是聪明人,您的城您自然有把握来守,绝历深信不疑陛下可保卫都无虞,但是您在城上就大度的让韩先他们离去,就已是表明,您并没有下决心杀他们俩个.......呵呵。”
“呼~!”
好像很有道理啊。
毕竟城泰一直在吼,而没有实际去杀。
“哈哈~!”
但肯定的死鸭子必定嘴硬,城泰仰头大笑一声,吼道:“朕的心思岂是你能猜测到的,寡人当时只是没有想好怎么杀他们而已,一掌毙了他们太仁慈了,寡人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我国蒙受此难他们月国必须要赔偿,一刀杀了太可惜了。”
更有道理。
毕竟好多有权有势的人对人性阴暗一道都深有研究。
“呵呵~~!”
闻声矢绝历口中飒然一笑,躬身一拜,道:“陛下说的是,那小子直接杀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不过,我到是有一良谋,可保卫都无忧,又可让那小子生不如死?”
“呼~!”
风晃晃荡荡。
风窃窃私语。
咬舌根。
几个大能,几个大仙围成一圈,听矢绝历这样说道:“这样....这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点头。
皓首莫老先生,听了展舒颜,连连点头。
青壮中年城泰,听了牙口紧咬,面目上凶光闪烁不停,决断,决断,最后还是稍稍点了点头。
俩个人点头了。
还有一个人呢。
肥头大耳沈亿兆,他听着,面继续发呆,而此刻,他的眼前,以是有三双眼睛老大的瞪着,城泰同矢绝历、莫老先生,都在等着他表态呢。
“呵呵~!”
笑了。
沈亿兆肥大的面上笑容灿烂展现,笑罢后,点了点头。
“好~!”
“好好~~!!”
“好好好~~~!!!”
矢绝历笑着连声道了好几声好,神色一震,当即低吼一声:“来人啊,有请月国羽策大将军韩先同首辅阙容前来议事。”
“呼~!”
转身。
转身的那一刻沈亿兆的眼角一丝晦暗的冷笑浮起,而就在他重新入座的那一刻又一切如常。
他笑什么?
这样的笑容让他想起了什么?
请韩先容若。
此刻他们在哪里?
“哎~!”
轻叹息,笑看满地银月苍白,我又在门外啊,眼前这道门又将自己同她隔绝了,这道门好无情,它将自己同她拆分。
木门扇。
它在道法修为眼里,薄如纸。
可是身为凝仙七境的自己十分深刻的记得,这扇门是容若关上,在关上的时候,她轻声说道:“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去休息吧。”
‘呵呵~!’
一扇门。
几个字。
一扇门是镇压猴子的五指山,这不可怕,我强起,这座本就单薄的山就是薄纸片,可是那几个字啊,想当年神威不可一世的猴子就是被几个字镇压的,而现在的我呢,亦然正是被这几个字挡在门外的。
说来是命。
叹里是劫。
对她,自己好尊重,以至于好像尊重过了头。
“呼~!”
脚步动,踩月光,踩这窗外苍月透过薄窗的稀碎,自己小小心心的来回度步,脚下一分影动,见脚下一分影。
地上银白月影。
卫都城上.
‘妖女~!’
那时的声音,听城外马身人面神话语之后,不知道从哪一个咬牙切齿口中闯入出来的声音。
听着了。
是在城下的自己都听见了,可是自己不在她的身边,恨那时没有‘静一’法则,我过了很久才来到她身边,我过了很久才将她冰冷的手掌牵入手心。
冷!
她的手掌多冷。
温暖。
我想用自身仅有的温度将这份冰冷驱散,可是在最后,我好像失败了,我好像被她的冰冷俘获侵透了。
失败。
失败者亦是不放手。
是自己直接牵动容若麻木的身躯转身向城下走去。
一手牵佳人冰冷。
而另一手寒锋紧扣,道暗伏,你们谁敢挡我?只要你们敢靠近半步,我韩先自会以手中妖刀要尔的小命,斩尔的狗头。
“呼~!”
下城了。
在城上无人挡。
自己在一双双凶色各异的目光中走下了城墙,城上无人可挡,那么在城下呢,依旧无人来挡吗?
眼睛。
好多双眼睛。
好多双眼睛自然好多条身,他们在身前,他们在路上,风雨飘摇在路上,他们以他们的飘摇挡在了自己前进的路上。
挡路了?
杀吗?
佳人手颤,佳人手冰冷。
道暗伏,锋死扣,如果你们敢异动,我照杀。
真的。
容若的手好冰冷,冰冷的几乎就要将妖刀冰封、星图道力凝固了,可是眼前人,他们看着,眼睛盯着,风过他们想动。
“铿~!”
就在眼睛要动的时候,就在自己准备血染杀业的时候,城头身铠甲金戈鸣。
甲夫。
不讲理的是兵。
不讲理的是卒,他们冲下来,闯进去,不管多少飘摇身倒地,不管多少烛光熄灭,他们冷血无情进去。
而我们就借助这冷血无情摧一路风雨飘摇倒,逃了。
月光。
一地银光。
“大人,陛下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