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吴作甫想到一事,又看看左右,靠近李汉铭,小声说道:“李先生,或许我吴作甫今晚就能让你立下大功。”说完,满面高深莫测的神情,微笑看着李汉铭。
李汉铭一怔,不明所以,直直看着吴作甫,道:“立功?大功?汉铭能立什么大功?吴先生不是在说笑吧?”
李汉铭满面诧异,不由问道:“诗书?这样的事情还用得着诗书?”
吴作甫道:“用得着诗书?这么说吧,李先生,这个天底下的东西,就没有奸细用不上的。说到能耐上,那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奸细高。你懂诗书,今晚好好留意,他们接头的暗语就是诗书上的话,开始咱们都不知道,作甫去给周先生汇报的时候,是周先生想到的。”
李汉铭边听边点点头。
吴作甫凑近李汉铭耳边,压低声音说:“他们的暗语是四个字‘银烛秋光’。周先生说,这四个字是一句唐诗里的,李先生应该知道吧?”
李汉铭点点头,道:“汉铭知道,这是唐朝杜牧的一首<秋夕>里的几个字。他们就凭这几个字接头?”
吴作甫道:“是啊。”他回身指了指被挟持着的军统联络员,道:“看到没,这位是万国酒店的侍应生,今晚他就要在酒会上手托银烛去找那个军统要人,那个军统奸细代号叫‘毒针’”
李汉铭道:“吴先生,来人那么多,若说是,汉铭看哪一个都像,若说不是,又看哪一个都不像。这般两眼茫茫大海捞针,怎么能找得出来?要他把奸细说出来,直接去抓起来,不就完事大吉了。”
吴作甫两手一摊,无奈道:“李先生,他若是知道,还用得着到这个酒会上来?作甫早就带人去把他抓出来了。隔行如隔山,你对奸细这一行太生疏,咱们不说这个了,你就好好记住给你说的那四个字,你懂古诗,想想怎么用这四个字找出那个军统的人来。”
李汉铭听着吴作甫的话,心中想着唐诗《秋夕》的字句: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一遍还没有默念完,突然间心中猛地一动!他想到了在宴会厅门口,看到的罗百灵手中小扇上写的另外四个字:轻罗小扇!难道、难道仅仅是个巧合?
李汉铭尽力压制住心潮起伏,听方才吴作甫说,这时还都不知道那个军统的奸细是谁,竟然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道:“好、好,汉铭多谢吴先生!”
吴作甫道:“好了,李先生,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咱俩可是说过要共患难同富贵,等你李先生成了国民政府要员的时候,可不要忘了拉作甫一把。”
吴作甫说着,向走廊一指,道:“李先生,我要把这人送到五零九房间,你去哪里?”
李汉铭道:“五零九?你去京藻课长那里?”
吴作甫一愣,即刻明白,道:“原来是京藻课长要的人。”接着看着李汉铭问道:“李先生也到京藻课长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