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博接过报告,道:“所言不差吧,我陈公博知人善任,不比伯乐慧眼差吧。”
陈公博俯首看着手中报告,叹口气道:“可是,如汉铭这般德才兼备,奋发有为的人真是太少了。方才、方才,唉……”陈公博说着,又长叹一口气。
李汉铭看着陈公博,见他大为神伤,问道:“先生有什么难处?汉铭是否可以效劳?”
陈公博一摆手,道:“汉铭,罢了。方才这些人,要么有枪,要么有钱,要么眼下在各县、各城暂时掌权。公博受汪先生所托,费尽心机把他们笼络到南京,邀他们一起相助汪先生,辅助汪先生还都南京。开始他们说得倒是天花乱坠,全力拥护汪先生,可是一说到归附新政府,却人人各怀机心,讨价还价,莫说支持汪先生了,看他们人人都是一张血盆大口,私欲吞天。汪先生若是在这里,早就被他们连骨头都吃下去了。”
李汉铭道:“先生不必懊恼,自来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既然他们只为自己着想,将来即便进到国民政府,也不免祸国殃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就是这样的一些人。”
陈公博点点头,道:“汉铭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宁缺毋滥,那就由他去吧。”说着,俯首翻开李汉铭的报告。
陈公博见报告足有五十页,字迹工整端庄,所述言简意赅,明晰通畅,建构完整得体,不禁欣喜异常。
陈公博细细看了十几页,非常满意,抬首说道:“汉铭真乃我之左右手啊。事事艰难之中,能得一英才相助,也算是一大幸事啊。几天之后,国民政府还都仪式就要举行,如今各院各部都在紧密筹建,我这边有汪先生授意的许多事情,尚未处置妥当,立法院的事务,汉铭还须多留意。对于人事安排和职位拟定,你后天到这里来,咱们最终确定清楚。”
李汉铭答道:“是,陈先生,汉铭随时恭候。”
陈公博道:“今晚我与周先生受汪先生所托,将于万国饭店举行酒会,欢迎来南京参与还都的各色人物。到时,请汉铭也去参加。”
李汉铭听陈公博也让自己去参加酒会,想到酒会上会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忙道:“先生,汉铭想再多考虑一下立法院的筹建事宜,免得将来运转中出了错漏……”
李汉铭还没说完,陈公博抬手打断道:“哎,汉铭,政府还都还没有就绪,眼下我这边紧急的事情就是筹备还都大计,立法院的事情还可以再缓一缓。更加我身边没有得力人手,到如今,也不过才遇到你这么一位忠实可靠的人。所以,这几天,你要在我身边,分担一下我的压力,帮我应付一些事情。”
李汉铭不好在推脱,道:“多谢先生对汉铭的信任,汉铭当竭尽全力,为先生分忧,但凭先生吩咐。”
陈公博转首一看日本军官,接着对李汉铭道:“今晚,还有日本贵客参加酒会,就是赖川将军和京藻课长他们一些人。你与其他人不熟悉,但是赖川将军和京藻课长都对你很赏识,正好,你今晚代我好好照应赖川将军和京藻课长,免得我因忙乱而怠慢了他们。”
李汉铭点点头,道:“好的,请先生放心,汉铭会尽力,不负先生所托。”
其实,李汉铭心里是十分不情愿接受陈公博交代的这份差使,他总觉得在京藻春子面前十分地不舒服。就连此时离开了万国饭店,仍然觉得京藻春子那双眼睛还在盯着自己。
但是,李汉铭自己清楚,他若能更好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必须以魔鬼的形象和魔鬼把手言欢,言笑晏晏,让他们觉得自己比他们还像魔鬼。既然身负使命,就不再考虑自己是否情缘还是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