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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清除(三)

凯文长着一副欧洲人的面孔,成熟且英俊的面庞上写满了沧桑,碧蓝的眼睛镶嵌在坚挺的鼻梁上,给他增添了几分贵族气息。他的右手上沾满了鲜血,鲜血是那两具尸体上流出来的,邪魅的微笑映在脸颊上,贵族气息荡然无存。干涸水池中的老鼠疯狂的吞噬着鲜血,皮毛被鲜血染成了黑红,小小的眼睛里放出嗜血的光芒。

他疯狂着的笑着,昏暗的地下室里,除了老鼠吱吱喳喳的声音,只有他的笑声在久久回荡。

围城内部的死亡人数越来越多,但是安全部并没有任何的头绪,除此之外,失踪人口数量也在急剧的攀升,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围城内部出现了严重的安全问题,有很多人在夜晚看到过零星跑出来的老鼠,但都是为数不多的几只而已,一棍子扔过去也就打死了,可是这些老鼠的总巢穴在哪里呢?又是谁把他们带进来的?无数的疑问盘旋在围城居民的脑海中,当然这也是盘旋在安全部头上的魔咒。

安全部的门口被围城居民一层一层的堵住,嘈杂声,谩骂声此起彼伏,数不清的指责都冲向了巴耶尔?克里斯朵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带着黑色的墨镜,是为了遮住已经红肿不堪的眼睛,众多安全部职能人员一层一层站在他的身前,阻止围城居民冲过来。克里斯朵摘下眼镜,扒开挡在他身前的人员,走到台阶的最前端,围城居民也本能向后退了几步,就这样,围城居民与克里斯朵之间空出了两米的真空地带。

“我们身处在人类的危机时代中,二十年的时间人类从一百四十亿的庞大族群陨落到只剩下十亿人口,十亿,这个数字是两年前统计的,这是所有围城加在一起的人口规模,而现在呢,两年过去了,我想大家应该知道人口数量在向哪个方向变化。还记得安全部刚刚成立的时候,安全部的职能人员竟然一个都招募不到,是没有人才吗?或许是因为自私吧,不想白白受累却一点好处都得不到,这个社会没有报酬,没有金钱,人与人之间相互依赖得以生存,因为我们还存在最后的人性和道德,而安全部为围城做出的一切都是无私的,围城在消耗着我们的人性和道德,安全部所有人加起来没有超过一千人,而这一千人却要维护着四亿人的生命安全,我们在付出汗水的时候你们无人过问,而当自身生命发生危险了却要来指责我,你们觉得这样公平吗?”老人的咆哮声震慑住了每一个人的语言神经,欲言又止的居民只能在私下里瓮声细语的议论,克里斯朵再次戴上眼镜,转身走进了安全部,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是因为劳累,还是因为愤怒,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啊,人太自私了,就算是在绝望中消耗着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拿自己毫无意义的生命去做一丁点的贡献,围城中这样的人太多了,怨天尤人的同时也变成了围城的寄生虫。

人群散去,喧闹声消失了,巴耶尔?克里斯朵呆呆的坐在旋转椅上,手指在桌子上没有规则的敲击着,他闭上眼睛,好让已经酸痛不堪的眼睛得到暂时的休息,他不知道今天说的话能否唤醒人类作为人类的尊严,人类是强大的,怎么可以沦为被保护的家宠。木质门被敲响,罗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白丽,两个人坐在克里斯朵的对面,克里斯朵仍是闭着眼睛,可以看出,这个老人真的非常累。

“你是想要睡觉吗?”罗冰开玩笑似的问道,但克里斯朵知道,这是罗冰在关心自己。

老人没有回答,仍是闭着眼睛,用右手托着自己的脑门,并按着两边的太阳穴,罗冰没有在说话,只是陪着老人静静的坐着,白丽起身轻悄悄的倒了一杯水,放在老人的旁边,随后,回到座位上安静的坐着。时间在无声的流逝,老人的桌前有一个铁皮盒,铁皮盒里燃烧着不知名的草叶,很香,很醉人。

“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吗?”克里斯朵终于抬起头,对坐在面前的两个人询问道。

“还没有,我只听到那些数不清的谩骂声,和哭喊声。”罗冰双手抱头,身体向后仰,后背的重量让椅子发出吱嘎的响声,一副懒散至极的样子。

白丽用手狠狠的掐了罗冰,剧烈的疼痛让罗冰立刻摆正了坐姿,“我找到了一些线索。”白丽露着笑容对老人说着,“被老鼠袭击的人都集中在围城北部地区,所以我们可以缩小搜查范围,着重在围城北部地区搜索,一个猎人捕猎肯定是捕杀离自己最近的猎物,所以老鼠群应该集中在北部地区,它们下次袭击人类肯定也会在附近的区域,但是,我有一个疑问没有想通。”

“是什么问题,能难倒我们聪明的白丽。”克里斯朵微笑着问摇着头的白丽,他心里很高兴,难得能看到她如此认真,平常都是给罗冰打下手啊!罗冰用手托着腮帮子,两眼无神的望着燃烧着树叶的铁皮盒,白丽说的话,他好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被袭击的人虽然都在北部地区,但死者与死者相隔的距离太远了,老鼠袭击完一个人之后,肯定会袭击隔壁房间里的人,而不是去攻击远在三公里之外的人,而且被袭击的大多数都是孤寡无助的老人,那可是一群老鼠,它们应该不用去分析猎物有什么样的特征。”

克里斯朵对白丽的分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老人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兴奋,“那你得出什么结果了吗?”

“我觉得,有人在控制这些老鼠,而控制老鼠的人肯定也是把老鼠带进围城的嫌疑人。”白丽的声音不大,只能房间里的三个人听到,但是语气非常坚定。

“围城北部地区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戈丁那区域算不算?”罗冰放下托着腮帮子的手,抢先回答了克里斯朵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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