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不是恶心想吐?”男子讥讽着她,冬儿很诚实的对他点点头。
“你腿上的伤有多久了?为什么你腿上的药没有换?腿没烂倒是被药给咬烂了。”
“有半个月了,如果我自己能换药,刚才也不会摔倒了。”
“你知道离这儿最近的镇子或者村子吗?”冬儿窘迫,之前他拒绝回答家人,看来他是一个人,没有亲人,不然他腿上的药早换了,也不至于烂成这样。可自己又不会治病,也不认识他腿上的草药是什么,只有去找大夫给他治。
“不知道,怎么,有事?”
“你腿上的伤,得快点医治,不然会烂掉和废了得。”明天她可能会离开,这里没有食物,他又不能走路,自己丢下他,他不死在这里才怪。
“呵、、、、每天末时三刻,会有人赶着马车经过,如果你有钱,说不定那人会考虑一下要不要载你。不过的告诉你,那人可不是什么善类,劝你别自找麻烦。”他冷笑,似乎在嘲笑她的关心。
冬儿懒得理他,走出门去看外面的天色,时辰差不多快到了,不能错过这趟马车,不然得等到明天,现在的她已经饿了起来。
冬儿坐在篱笆外的石头上,望了望身后的房屋。屋里的人太奇怪了,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这明明是他的家,有什么东西他说不知道、附近有什么村落却不清楚。关键的是他腿上的伤都半个月了,腿上的药明显是几天前才敷的,他动不了连站都站都站不稳,他怎么去采药治伤,说明在几天前有人在帮他。他好像几天没吃饭了,应该是和腿上敷药后一直饿到现在,帮他的人去那了?她真的不适合动脑子去分析这些古怪的事。
“啼踏、、驾、、咴咴。”远处传来马蹄声和马叫,他说的没错,果然有人经过这里。冬儿站在路中央,对不远处驶过的人招手。
“小子,你拦我车干嘛?”坐在车板的人往后拉住缰绳,对马喊:“停。”马儿乖乖的停了下来,摇着头噗呲噗呲的出着气。
“大伯,我朋友受了伤走不了,这附近都有什么村子或者人家的,最近的要走多久。”冬儿见坐在车板上的人面目慈祥,和那个人讲的有点不一样。
“除了这里附近没有什么人烟,不过前面有个田家村的,你要走的话,可能半天的路程。小子,屋里面的那个残了腿的小子是你的朋友?”坐在车上的人转动着眼珠上下打量冬儿。
“大伯,你怎么知道他腿受了伤?”冬儿吃惊,她没对他说屋里的人受伤是脚,他怎么会知道?难道帮屋里人上药的人是他?
“五天前,我听到屋里有人叫喊,便停了下来,以为是李猎户出了什么事,进去一看,发现他家多出了个残了腿的人,李猎户却不在。一问才知道,李猎户去城里卖猎物去了,他是被李猎户在河边救上来的人。”
“可他在这里有半个月了,为何你三天前才发现他,李猎户出去五天了,为何还未回来?”那人说他受伤有半个月了,他有的地方的小伤已经结疤了,说明他在这里呆了半个月,他天天在这里赶路,又认识这屋子的主人,怎么会不知李猎户家多出了一个人。
“我一般不走这条路的,这几日一直下雨,洪水把进村的大路给淹了,另一条路不仅远还绕,这几日就走了这条路。李猎户回没回来,我怎么知道,或许那王八在城里的女人窝里醉生梦死吧,哈哈哈。”最后,车夫说话越发的粗俗。
“我们也不知道李猎户什么时候回来,屋里也没吃的,我朋友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大伯可以载我们一程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腿上的药坏了,还饿成了这个样,这李猎户也太糊涂了。
“呵,小子,屋里那个,在第二天就叫我送他去城里我都没应,你觉的现在我会答应你?没听你朋友说坐我车是要收钱的?”他的脸上写满了贪婪和无情,和他的长相完全不符,跟他讲的一样。
“送我们到附近的村子,你要多少钱?”冬儿见他这副嘴脸,一下子没好脸色给他。
“八十文银。”看她穿的破破烂烂的,这个价钱算是最便宜的了。
“好,你等一下我去扶我朋友出来。”和车夫谈好后,冬儿转身进去,把晾在院子里的衣服收了,进屋收拾东西,放进包袱里装好。
“你要干什么。”冬儿准备去拿炕上的被褥放到车板上去,这样他躺在上面就不会磕着难受,那人却抓住她的手,眼神冰冷的望着她。
“我们到田家村要几个时辰,车是木板很硬,你躺在上面会不舒服。”冬儿向他解释。
“不用。”他没想到她会为他着想。可她不能动这炕上的被子,也不能靠近,掀开被子的同时,炕下的东西会被她发现,自己的秘密也会被她给发现。
“为什么?”冬儿甩开他的手,去扯被子,看到被子下露出一点血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准备掀开被子看个究竟,却被他把被子扯了回去,他一屁股坐在被子上,冬儿想扯都扯不开。这人真是怪,发脾气的扔掉手中的被褥角,怒瞪他。为他好,他还不领情。
“没有为什么,不用就是不用。”
“不要算了,等下别喊难受。”冬儿背上包袱拿了青鸾去扶炕上的他。扶他起来,他都站不稳跌坐回炕上,看来只有背他了。
“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想背我,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的好让他不习惯,让他感到安心还有一份烦躁,都涌在脑中,它们相互排斥着对方,使他现在十分难受,气汹汹的说她。
“我有几斤几两不知道,但你有几斤几两一看就知道,瘦的跟纸片子似的,我还嫌你骨头磕着我的背。”冬儿反击他的冷嘲热讽,要不是她有颗善良的心,不忍他死在这里,才不会带上他。把包袱放到前面背起他,他真的很轻,轻的让她没有费力。
他们的对话,在屋里的他听的一清二楚,望着篱笆外车上的马夫,他的眼睛里流露着阴狠,嘴角上扬,俯在她耳边轻声的说:“救我的人不姓李,他在说谎。”
“你怎么不早说!”冬儿停下来,望了望篱笆外的车夫,没有什么异常,放低自己的声音对他低吼。
“我怎么没跟你说,我提醒了你这人不是什么善类。救我的人从五天前去城里就没在回来了,刚才他对你说的全是假的,你不觉得奇怪?”他俯在她耳边说,一会轻一会低沉,仿佛在跟她讲鬼故事,冬儿听得打了一个冷战。
“那怎么办?”按他的意思,这车夫是穷凶极恶之人,这屋的主人也有可能已经被他杀了。
“静观其变,先让他送我们到村子再说。”在她背上的他感受到她因害怕而颤抖的身体,看她吓的,嘴角不由上扬,笑出了声来。
“你还笑的出来,万一在半路有他同伙,把我们两个杀了,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要不现在转身回屋?让他和他的同伙找上门来杀了我们两个,这个办法,怎么样?再说,你有剑还怕什么?”见她如此认真严肃,忍不住的逗她。
“你们两个走不走啊?”见他们站在门口,说着话,一个表情严肃,一个似笑非笑。照他们磨磨唧唧的样子,明天都到不了田家村。
“来了。”冬儿捏紧手中的青鸾,跨步向马车走去,走就走,怕什么!而她背上的人嘴角还流露着笑,不过是心怀叵测的笑。
“两个人就是一两六十文,想在给吧。”赶车人见冬儿背着一把剑,一看就能卖好几百两,还有鼓鼓的包袱,看来她不是个穷人,心中不由的在盘算,并提高了一倍的价钱。
“不是说好的八十文,怎么变成一两六十文。”冬儿平放好他,与车夫争辩起来,怎么就说话不算数。
“我说的是一个人八十文,你们两个人不就得收两份钱,我只有一匹马,要拉着车又要拉你们,它不累么?它累了就会饿,饿就得吃草料,草料被它吃完了,那我是不是得花钱买。你们觉得高了,就下去,别耽误我的时间。”车夫见她有异议,立马对她讲道理。
“好,现在只能给你一半的钱,到了田家村我才会给你剩下的一半。”冬儿对他已生了警惕之心,看他不像是习武之人,如果他有歹心,自己自是制服得了他。
“成交,两位坐稳了,这一路可不好走,驾。”只要能拿到钱,一切都不是问题,用马鞭抽了下马身,马儿听到主人的口令,踏着马蹄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