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正在落风寨之人掷出火把或者扑灭火苗之际,望风寨另一路人终于爬上了对面的高山,摆好阵势之后即刻向落风寨这边放箭过来。由于所站的位置已经与落风寨所在的位置高度一致,所以他们的视线更好,射出的羽箭,便有了更好的准头。
咻!
“啊……”
秦道生正奋力掷着火把,不防一只羽箭飞速而来,擦着他的面颊而过,顿时惊得他大叫一声,即刻俯在地上。
“啊……”
“唔……”
而另外几个掷出火把的落风寨兄弟却没有他那么好命,即刻中箭倒地,挣扎痛哼不止。
“弓箭手,向那边射杀!”
杜高指挥着部分弓箭手,转而向对面山上的望风寨之人射杀过去。
成功躲过一劫的秦道生,伏在地上,心脏犹自跳个不停。但如此氛围之下,就连害怕也是奢侈,唯有豁然的悲壮燃烧在心间,才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咻!咻!咻!……
“呀——”
没有多想的时间,秦道生翻滚着来到火堆旁,抓起一根燃烧着的木棍,豁然站起,奋力向对面山上掷去。
咻!咻!咻!……
“啊……啊……啊……”
羽箭纷纷,犹如箭雨,双方不断有人中箭倒下,整个战场犹如炼狱。
“兄弟们,冲上去,杀了他们!”
“杀啊——”
落风寨毕竟人手有限,如此战况下,又损失了不少战力。钟猴子看准时机,尖叫一声,仿若妖啸,催动着他的手下们,顺着山路,冲杀上来。而有几个轻功不错的高手,则直接跳过山路,跳跃于山石之间,飞冲而上。
“砸石头……”
“轰隆隆……轰隆隆……”
“啊……啊……”
滚石若洪水猛兽一般,轰隆向下滚落,砸得望风寨先头冲上来的人七零八落,后方的望风寨众人见状,急忙翻滚下山,狼狈地躲避着这一波滚石的攻击。而落风寨这边却也好不了多少,他们因为站起来砸石头的动作,而更大的暴露在了对方弓箭手的羽箭之下,一时间又有多人中箭倒下。
成功地打退了望风寨的一次冲击,但对面山上不断飞射过来的羽箭,仍然压制得落风寨众人抬不起头来,他们唯有各自找着山石掩体,躲了起来。
“四当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面的弓箭手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杜高等人气愤不已,这种两面受敌,顾此失彼的境况,实在令他们应接不暇。但身处一线天绝地,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好在山上怪石嶙峋,掩体颇多,只要多加注意,还不至于造成太大的伤亡。只是,第一波滚石过后,原先储备的石头也不剩多少了,若望风寨再来几次冲击,只怕他们就抵挡不住了。
果然,被打退之后,过不了多久钟猴子又将众人组织起来了。有杜高等人把住一线天,时至此刻,他们已然错过了救援山外据点的最佳时机,眼看这次重大的损失是避免不了了,钟猴子如鲠在喉,唯有把这口恶气,发泄到一线天上的落风寨众人身上。
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对面山上的望风寨众人一直以弓箭压制着落风寨的人,使他们再也不能随意站起身来去将火把掷落山下,同时也无法再去搬来石头以补充损耗掉的石块。
“火箭准备,放!”
咻!咻!咻!……
重新将众人组织起来之后,钟猴子下方的火箭手,又发起了一轮火箭攻势。
铺天盖地的火雨,顷刻间再次点燃了残留的干草树木,一时间,落风寨众人再次置身于炙热的火海之中。所幸,因为刚才的火攻,已经燃烧了大部分的草木,因此燃烧着的残留草木,火势却比之前弱了不少。但尽管如此,还是烧得落风寨众人狼狈不已,在起身扑灭火苗之时,又有不少人中了对面山上射来的羽箭,倒地不起。
“杀上去!”
“杀——”
震天的喊杀声,再次震撼了一线天的天空。再顾不得对面射来的羽箭,落风寨众人再次奋起抵御。毫无悬念,在再次打退望风寨攻势的同时,他们再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几番攻势,落风寨的战损,已近四分之三,原先秦翰林留下的近百人的队伍,现在还能战的,不过二十来人!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剩下的人,此刻早已是疲累不堪,而且,他们储备的石头,已经完全用光了!
剩下的二十来人中,状态依然不错的,除了杜高和两个头目之外,就数秦道生了。但纵是这样,他们也如那些疲累不堪的十几个兄弟一样,一个个灰头土脸,全身衣物破烂不堪。
烟熏焦臭的战场,不知道还有多少恐惧,但是无疑,悲壮绝不会少。
杜高靠在一座山石之后,看着对面浑身焦黑,唯有眼睛是亮着的秦道生,用稍显疲惫的语声笑道:“小奇儿,你实在太令我惊讶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量,将来习武,你的进境定然不可限量!我真佩服大哥的眼光……只可惜了……”
话说到最后,杜高的语气不无惋惜,听在落风寨众人的耳中,不免更添悲壮。谁都知道,望风寨下一波进攻,他们势难再挡,到短兵相接之时,是生是死,已再难预料。
若在平时,听了杜高的话,秦道生铁定会高兴不已,但是此刻,他唯有心下一颤!
“四叔,我们要死在这里吗?”秦道生有些凄绝地问道。
看着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仿若焦炭般烟熏的战场,零星的火苗,令人压抑的呻吟声,入眼尽是一片狼藉,惨烈无比。这一刻,秦道生的心中终于产生了一丝惧意,但更多的却是不甘和怨愤,以及隐隐的眷恋。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但他也想不到,原本要好好表现自己的一场战斗,会走上这样的死局,用的都还是自己没学功夫之前的本事。而等到可以真正检验自己近日所学的时候,是否还来不及体验,便已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