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痛喊声,竟将那堵杀过来的诸大也给惊了一下,竟有那么一会儿,他快速穿梭的身子,竟有那么一会儿迟步不前。
秦道生拔出长枪,心下颇为快意。往生堂他现在奈何不了,但杀了这几个小杀手,也算抚慰了他那极度悲恨的心。
他站起身来,擦掉溅在脸上尚未冷凝的热血,快意而坚决地看向那个似乎迟步不前的杀手诸大。
之前他便与此人交过手,还没有分出胜负来,而此刻再独自面对此人,他已经没有再躲避的必要了。纵是杀不了他,以之前的经验,自己也能确保己身不死。而此刻的秦道生,那坚决的杀意显然绝非只是保得己身不死而已。在这个乱石崎岖的山谷中,颇为自信的他,决心定要手刃此人,方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但是,两人的距离还不是很近,眼下诸大还没有动,秦道生也只是凌厉地盯着前方,未动身子。只要对方不想放过自己,便一定会过来,而立在此地不动的他,显然更有优势。除非对方怕了,转身就走,那他便非追不可!
杀手毕竟是杀手,尽管看不见,但他还是觉得转身就走未免是对自己身份的极大侮辱,更何况,自以为抓到秦道生便可在副堂主和左往生使面前讨得极大好处的他,岂肯轻言放弃。所以,他动了!
他动得有些小心翼翼,因为秦道生站立的地方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而之前自己同伴丢落的火把,还尚自燃烧着,且开始蔓延到周边的野草。只是或许干草不多,所以那火,没有燎原,在这寂静的山野中,倒是显得更加萧索一般。萧索得足以夺人性命,只是不知是谁的性命!
尽管他在小心翼翼的靠近,因而废了不少时间,但他总算是靠到了离秦道生不远的地方,而这地方,正好可以看见秦道生在微弱的火光映照下那朦胧闪烁的影廓。
而正在此刻,那夺命的一枪,以飞纵之势,向自己攻来!
那杀手手中的火把即刻落地,他手中钢刀闪烁,迎了上去。
当!当!当!当!……
在没有观众的战场,在闪烁的火光下却依然被暗夜笼罩的角落,一杆长枪和一把钢刀不断碰撞着,极尽所能地使出他们的浑身解数。只是不同的是,一个尽是杀招,一个畏首畏尾,只想活捉……
划破夜空的激烈撞击声,只持续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便开始变得零星起来,因为那个原本斗志昂扬的杀手诸大,豁然间发现自己仍然没法奈何秦道生,而且有被对方反杀的趋势。不觉间,他心下开始胆颤,所以也萌生了退意。
只是,这时候还想退却,谈何同意!死死缠着他的秦道生,此刻早已是不杀此人誓不罢休的姿态。
可是,这个杀手相对于秦道生来说,武功自然也不弱,所以他还是寻到了一个间隙,跳出了秦道生的攻击范围。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被他看得颇有天赋的这个小孩,真的很有天赋,因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小小的一个小不点,竟还能狠狠地砸出那么大块的石头,而且还有那么好的准头,正好在自己转身迈开几个脚步的时候,砸中自己的后脑!
“啊!”那杀手就这样痛喊一声,身子向前一阵踉跄,摔倒在地。
而此时的秦道生,一手持枪的同时,竟又捡起了一块碗口大的石块,在那杀手尚未站起之际,再次狠狠砸去。
“噗!”
“啊——”
又是一阵痛呼,那杀手顿时头破血流,脑子更是昏昏沉沉,但逃命的本能令他挣扎着站起,却又无力地倒下,挣扎着站起,再次无力的倒下……
而此时的秦道生,却已快意地持枪来到了他的身边。
“爷爷……小挺……四叔……今日我先杀了他们几个,来日你们的大仇,我定要加倍从往生堂身上讨回!”秦道生冷冷地看着地下挣扎着的诸大,坚决自语间,却是手起枪落,狠狠地刺穿了诸大的后背。
“唔——”杀手诸大再也喊不出那凄厉的痛喊声,唯有撕裂的闷哼声,从喉咙深处发出,久久不绝。他终于抽搐了几下,倒地不再动弹。
晚风萧瑟而凄凉,而秦道生心中的牵挂和不安,从未消散。兴许是干草燃尽的缘故,原本已经烧得颇旺的野火,这会又变成了零星的火苗。秦道生拾起地上的一个尚自燃烧着的火把,带着自己背上和牵挂的情绪,再往月牙谷穿梭过去。
其实这里离月牙谷已经不远,只是因为山间无路,所以颇废了一些时间。这会有火把照明,秦道生的脚步不觉间还是快了不少。
只是,随着月牙谷的靠近,山石间也开始出现了一些死尸,其中大都都是自己落风寨的人。想来是他们虽然逃了下来,但还是有很多人遭了往生堂和威武镖局以及那些官兵的毒手。
秦道生心下颤然间,不觉加快了脚步。
此时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黎明已经到来。秦道生已经把火把熄灭。而走到月牙谷中的他,在微弱的晨光下,却发现地上的死尸越来越多了。看来昨晚逃下山来的落风寨之人,还是在月牙谷中再次遭遇了敌人,从而在这里再次大战了一场。很多人,终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落风山上似乎还能隐约听到人语之声,想来往生堂和那些官兵并未完全退却。心绪不安而牵挂的秦道生,唯有戒备躲避着,向自己生活了近一年的小院中遁去。
“姐姐……刘爷爷……翠红姐姐,你们千万不要有事……”秦道生心下颇为无助。这种尸横遍野的情况下,想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希望,是多么令人心颤的奢望。
但他终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因为之前他上山寨的时候,曾经让他们三人躲起来……
怀着这种复杂的情绪,秦道生小心地遁入了刘老儿的小院。而此时的小院,早已是一片狼藉,哪里还有段若芸三人的踪迹!
……
这一天,秦道生哪里也没有去,只流连在落风山的各个角落,反复翻找着,只是,他什么也没有找到,就连马小挺跳崖的地方,也没有发现马小挺的尸体……
什么都没有找到,却从另一个角度说明还有希望。秦道生不甘心,所以又在落风山的山林间逗留了几日,仔细查找着,期间唯以打猎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