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白昼,李天启和周若琳睡眼朦胧地站了起来,他们折腾了一夜,遇到了多处的流沙,但却没有找到前进的道路,现在就是连退路也已找不到了。而此时他们所看到之处均是光滑高耸的峭壁,他们是进不可,退亦不行。
“你看,那些峭壁上怎么到处都贴着咒法符文?”李天启此时才发现那些山陵峭壁都在离谷底十来丈高的地方被贴着一些符文,让人感到有些奇怪,他们环顾了这一周,居然没有一座峭壁上是没有的。
周若琳道:“看来这里的古怪还不止于此,我们想必已进了危险的地方。虽然不知道那些符文写着什么,但一定是结阵之类的东西,将一切东西都在里面禁制住。”
李天启冷笑道:“谷底之下已是迷魂阵,上面再贴着厉害的法术符文禁制,那就算是厉害的高人也插翅难逃了。不知道这山谷之后会是什么地方,居然需要这么严密的布防?”
周若琳说道:“不用想,一定是西南大营了。”
李天启点头道:“看着距离方位,你说的没错,只是这军营之地本就是兵卫守护的地方,又何用在此布阵下这些禁制纸符?”
周若琳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我们虽然不知道,但这已是事实,要想知道为什么,我看我们还是得尽早走出这里,否则,就算没有被流沙吞噬,也要饿垮了。”
“嗯。你说得有道理。既然我们已无退路,那就只好继续向前走了!”李天启牵着马跟上了她。
周若琳在前面说道:“这地方安静得让人感觉到可怕,就连蛇虫鼠蚁也没见到踪迹,我就算想找些东西来问问也做不到啊。”
李天启说道:“我们也断然不知追一伙黑衣人也会落入这迷魂阵中。”
“是啊。”周若琳随口说道,她忽然发现了什么,“咦?这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李天启快步上前,但见在两人身前一丈开外有一块被削掉一半的岩石,上面斜刻着几个大字,但用的却是大篆字体,周若琳并不识得。
李天启认真看了一会,缓缓说道:“幽魂阴风阵!”
周若琳一惊,脱口而出道:“幽魂阴风阵?难道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就是被摆下了幽魂阴风阵?”
“你听说过这样的阵形吗?”李天启看到她惊讶的样子,便急问道。
周若琳点头道:“这是数百年前灭天老魔所创的阵形,阵形利用的是天然的地貌,而巧妙布阵,阵形一旦布好运作便十分了得。阵内之下有恶鬼勾魂,上有灵刀剑阵,异常厉害,进得阵形内的人,就算有飞天之术也会受制于阵形内的结阵而无法施展,只能步行通过。但据传进入阵形的人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李天启说道:“原来是这样,现在想想,那伙假冒的纥干卫一定是没有找到这阵形的破解地图,所以才……”
“对,应该是这样。”周若琳附和道。
李天启再次说道:“益州刺史虽然知道我要来这里,但也没有出声制止,他也许以为我是太子那边的人,必然会有这里的图纸?照这么想来,太子一定知道这里的情况,那么太子必定与西南大营,与布下这个阵形的人有所联系。”
“你这样想也没错,不过事实是如何,还需多找些实据作为佐证才行,否则岂不冤枉了好人?虽然我所说并非故意袒护那太子,只不过布下此阵的人多为行事狡诈,用心险恶之徒,贵为太子,理应不会这么做吧?”周若琳说道。
“嗯。我自有分寸。”李天启只是在初步分析,在没有事实论证面前,他断然不会将太子当作敌人,毕竟太子还是郡主的父亲。
周若琳说道:“灭天老魔后来将这阵形传给了后市弟子,如按辈分算,如今已传到了鬼域梵天刚的手中。”
“鬼域的梵天刚是灭天老魔的后人?”李天启问道。
周若琳点头道:“是的。”
“对了,你方才说没有人能出得来这个阵形?”李天启说道。
周若琳点头道:“应该是这样,至少我也没听说过有进去的人出来过。”
“可鬼域不是被那握着长笛的白衣男子给灭了吗?”李天启说道,“鬼域的防御中也一定布有这个阵形吧?”
周若琳说道,“虽然你分析得没错,但鬼域未必真的就布下了这个阵形,那白衣男子兴许只是侥幸突然闯进了总坛,才得以成功。”
“就算没有,我也倒想瞧瞧,这阵形破得破不得。哼!”李天启昂起了头。
他心想,双耳公子虽然武力超凡,但破阵也并非蛮干,虽然此时无法确定双耳公子是否闯过这阵形,但至少是有可能闯过的,既然他都能成功,那我李天启也学过诸多五行八卦,阵形变化,只要冷静思考,总会想到办法破解的。
下定决心后,李天启便更加留意周遭的变化来。
周若琳说道:“当然要破,否则我俩可就麻烦了。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她牵着马走到了他的身旁,也更加提起了精神。
谷底里各种阴影随着阳光的偏移而缓缓变幻着,李天启和周若琳又在里面转悠了两个时辰,却又走回了昨夜露宿之地,沙面还留有些痕迹,假若他们晚些转回这里,想必一切留在地面的痕迹又被风沙抹平了。
周若琳微微舔了一下嘴唇,他们已经一夜没有喝水了,现在又走了这许多路,还是转回了此地,不禁更感觉到口渴,她还好,有胭脂的滋润,倒没有什么,只是李天启的嘴唇已出现干裂的迹象。
李天启脸上的擦拭了汗水,说道:“夜里影影绰绰,而且光是我们走着,那些影子也开始有了变化,离得远一些的,我们还以为是山丘,其实只不过是光影的错觉。也许便是这个原因,我们才又绕了回来。”
周若琳说道:“假若真是这样,那夜里我们转悠了大半天,也并没有找到什么出路啊?”
李天启说道:“夜里我们看得更近,那么月光下那些影子的变化就更难以分辨了。”
“嗯。”周若琳点头道:“出门就没有做足准备,以致水袋都没有。”
李天启说道:“我们又何曾想到有这些变故呢?”
“现在我们又累又渴,还是先找些东西吃吧?”周若琳说道,“不然待会起了变化,也无精力对付。”
“嗯,你说得是,但这里虽然山陵边上的植物还是挺多,却难以发现什么果子之类的东西。”李天启瞧了瞧身后的这两批健马,脑门灵光一动,便向周若琳问道:“你昨夜烤兔子那些盐可还有剩下?”
“盐?你要这东西做什么。”周若琳虽说不解地问道,但还是随手将那半包盐粒取了出来,递给了他。
“找东西吃。”李天启说着,就解开盐袋,倒出了些盐在手上,然后喂自己的坐骑吃盐。
那匹健马很温顺,听话得吃了起来,没一会便吃完了他手上的盐粒。那匹马吃完盐,便感到了异常口渴,呼哧呼哧喷着热气。
“去,找东西吃。”李天启拍了拍马头,放开了缰绳,那匹马便迈开脚步,往一处急急跑去了。
李天启和周若琳共乘一匹马,紧紧尾随其后,没一会那匹马跑到一道山崖边上,低头开始嗅了起来,然后挥起前蹄,不断地刨地,刨开那些沙土。
“这能找到东西吃吗”周若琳疑问道。
李天启已下了马,来到了自己的坐骑前,他仔细看了看那植物的叶子,便兴奋地对着周若琳笑道:“是葛根!这东西好!”
“吃的?”周若琳飘身下马,来到了他的身旁。
李天启双手开挖,三尺之下出现了一大串的根茎,他将一块根茎取了出来,在身上擦了擦,然后递给周若琳道:“去皮吃,不仅补水,还能充饥呢。”
周若琳也的确是又饥又渴,便从腰间取下一把精致的小刀,那柄小刀长约五寸,刀鞘上还镶有两颗小宝石。
她用小刀削去葛根的皮后,那根茎便露出了灰白的肉。
周若琳轻轻一咬,微蹙眉头道:“这东西苦涩苦涩的,好难吃。”
“这东西可以入药。对身体有好处,将就着吧。”李天启看到那灰白的根茎,不禁咽了一下口水,他一时不注意,那两只马此时早已将他放在地上的葛根抢吃完了。所幸这一带居然还有三四株这样的植物。
两人饱餐了一顿葛根后才感到又精神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喂盐后这马会找东西吃?”周若琳问道。
李天启说道:“我并不知道,只是想着有时候这些动物会比我们更灵敏一些,这不,结果验证了我的猜测。至少找到的不是有毒的植物,恰好是我认得的。”
“那假若你不认得的会怎么办?”周若琳像是有意考考他。
“那我也照吃不误,有你在旁,我也不怕有毒。”李天启说道。
“为什么?”周若琳问道。
“你不是有解药吗?那我就先填饱肚子再说,当然就不怕了。”李天启笑道。
“哼!”周若琳嗫嚅道:“你以为我的药就这么轻易得来的啊。还当饭吃呢!”扭头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