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推了推宫剑晨,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茜兰公主哭着抓住了宫剑晨的衣角,不愿意松手,侍卫们十分为难,“公主殿下,陛下有令,延误了时辰,卑职们也不好交差呀!”
宫剑晨紧紧闭上眼,他心中柔情满溢,大恸,大悲,大喜,可他只能坚强,他转过身,灼灼地看着茜兰公主,笑容温暖,似要把她所有的痛都融化。
“殿下,你还没有长大呢,等你长大了,就会懂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么不值一提,保护你,是我的使命。”
“不!才不是!我不要你死!我不要!”茜兰大哭着抱住了他,似乎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化为一阵青烟,消散不见。
宫剑晨心中抽搐般地疼,一介武夫,对公主动了情愫,若有逾越,那便是死罪。
可此时此刻,抱一抱心上人又何妨,总是将死之人,还能惧怕什么?
宫剑晨闭了双眼,轻轻抱着茜兰,对于他而言,茜兰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天真烂漫,他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搂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着她痛苦的悸动。
可是,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最不可得的拥抱,却是永别。
那样的柔情、不舍让他溃败得一塌糊涂,心碎得滴血。
“公主情分,卑职只能来世再报!”他的话语中带着无能为力的悲怆,却又有着无可挽回的坚定。
“宫大人……”茜兰公主想要痛呼出声,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宫剑晨被禁卫们带着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七百多米的台阶那么长,宫剑晨每走一步,都像是如利刃插在了茜兰公主的心上,一刀,一刀,又一刀。
她欲哭无泪,只能任千万千万的不舍疯狂地蔓延,只能让自己在一滩无际的泥淖中沉溺、埋没。
后来的日子,茜兰公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有时候她在园中枯坐一日,有时候看一整天的书简,看着看着便落下了泪,有时候不言不语抚琴独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欢愉。
安禧宫中少了茜兰公主的欢声笑语,安静了很久。小德子看在眼里,急得心焦如火,可除了劝慰公主,也是毫无办法,只能眼看着公主一天天消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