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瞬即逝,万众瞩目的训练场派与图书馆派的比斗在吉加学院会演场揭开了启动仪式。
林哲源拿着一份长长的稿子诵读着:“……为普及户外教育,逐步推进各年级段实践教学,率先进行试点工作……试点工作应做好以下几点:一、团结友好,本次试点工作应秉持友谊第一、比斗第二的体育精神……”
易水凉在后台拉过一名图书馆派的队友蛋疼地问道:“这都写得什么玩意儿?要打就打,还整这一套?”
被他拉过问话的队友名叫韦有旺,是一年级学员,修为自然是四名主力队员中最弱的一南境。因此,易水凉才觉得与他最好搭话,其他几位都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看样子早已习惯这类动员大会了。
“这是今年来贵族以及领导阶层流行起来的套路,听听就好了,不必当真。”韦有旺友善地回答道。
林哲源念得渐入佳境,抬眼一望,台下学员都已昏昏欲睡。一气之下,他放下了手中的稿子,朗声道:“下面请两派代表学员出列,相互行礼。”
易水凉长舒一口气,总算结束了。他带着略显不自然的芷月跟在主力队员身后,走上主席台。
图书馆派这边,一字开立四个学员以及两个非学员自由人。
训练场派这边,则是四个斗志昂扬,恨不得拿脚刨土的实力选手。
“韦有旺,一年级,一南境七十二业。”
“封止天,二年级,二气境六十五业。”
“夏玲月,三年级,三阳境七十七业。”
“齐远,四年级,四喜境七十九业。”
图书馆派先声夺人,纷纷各报家门。
训练场派也不甘落后,同样一个个出列,还以颜色。
“金龙,一年级,一南境八十业。”
“澹台霜,二年级,二气境八十八业。”
“仇千生,三年级,三阳境八十二业。”
“江余刑,四年级,四喜境九十一业。”
台下各低年级学员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从修为上看,训练场派无论任何一人都在相同境界上碾压对方,而这江余刑,居然达到九十一业还不渡障,实在可怕。
众所周知,各境界之间的小业以八十五为基础渡障点,越往上,提升起来就越困难。这就要关系到天赋问题了,天赋极佳者每个境界都能修炼到九十业以上再渡障,而天赋稍差者则达到一定小业时无法再往上提升,强制渡障。
前一个境界的小业数将会成为下一个境界的上限,也就是说,如果一名一南境的修炼者以八十五业渡障,那么他今后所有的境界都只能达到八十五,再无可能精进半分。这在地阶的时候可能不明显,但到了天阶,两名高手之间较量,一点小业都可能成为决胜的因素。
这江余刑乃是周孤命座下的二弟子,天赋极佳,若非大弟子已经达到五福境,超过了规定上限,周孤命都打算直接派他的四位关门弟子来参加比斗。
易水凉拉着芷月走到前列,打着哈哈说:“我就不丢人现眼了,显障境的弱鸡一枚。这是我的宠物,同样是显障境,你们比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澹台霜凶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死变态,你居然没死。”
芷月深有同感地望了一眼澹台霜,竟有种惺惺相惜的冲动,若不是处于敌对阵营,她真想上前去和澹台霜好好聊聊关于【易水凉有多变态】这一事实。
林哲源走到两支队伍中间,宣布道:“七天为限,期间可伤不可亡,违背者开除学籍并送押地牢。现在由两边教员带领前往葬剑山,并交代完整版规则。”
学院的前一条规定,还是不希望两大学派彻底闹翻,毕竟出了人命,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吴子东一挥手,带着自己的学员快步离开学院,乘坐奔走兽赶往葬剑山。
“这三天院长和我们两个负责人反复协定,最后敲定了本次比斗的规则。这是命符,对方也有一块。”吴子东在路上与学员们商议着,“这块命符,需要交给其中一个人保管,一旦激活,比斗正式开始,同时那个人也将被命符绑定,期间你们任何一人都无法再获取这块命符。”
易水凉大大咧咧地上去接过命符,把玩道:“就这样?”
吴子东一把夺过命符,小心翼翼地收进囊中,说:“当然不是。若是单纯以收集剑体来作为比斗的内容,未免缺乏对抗性,所以这命符的作用就是,只要抢到对方的那块命符,再次激活便可结束比斗,胜者即为集齐两块命符的一方。若是最终双方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命符,那就按收集的剑体来决定胜负。”
“也就是说,这块命符只有对方才能获取,我们自己人不能?”易水凉确认地问。
“没错。因此谁来持有这块命符就变得至关重要了。”吴子东看了六人一眼。
说话间,几人已来到了葬剑山,这里据吉加城不过五十余里,加上奔走兽代步,速度迅捷,几乎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你们决定吧。”吴子东将命符交给了六人中修为最高者齐远,语重心长地叮嘱,“此战,许胜不许败。”
六人跳下奔走兽,一位少女迎了上来。
“哟,各位好啊!管理员大人好啊!”尚思信自来熟地走到几人中间。
易水凉将她拉到一边,小声地问:“你来做什么?我们这是很严肃的比斗!”
“随行记者啊!”尚思信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可是院长亲口答应的,两边各派遣一名记者,以记录比斗过程,用来作为胜利的参考之一。”
“等等,你是说,对面也有一个记者?”易水凉皱眉道。
“对啊,那是我的学姐,白沐歌。哦对了,当随行记者遇到危及自身安全的情况时,也可以出手。”尚思信拍拍自己的胸脯邀功道,“我除了随行记录,还可以帮你们料理食物,参加战斗哦!”
易水凉有些头痛地捂着额头,学姐?那修为必然是比这个新闻女要高了。原本六打四还如履薄冰,现在变成七打五,对面修为依然压自己这方一头,这怎么玩嘛?
两人回到队伍之中,尚思信将自己的情况与众人说了一番,得到的是一片沉默,易水凉想到的,大家都想到了。
齐远作为队长,安抚众人道:“先别急着悲观,好歹这七天不会饿肚子了。好了,先来决定命符的持有者吧。”
“你修为最高你拿着呗。”易水凉没精打采地说。
“不,若是这样,太容易被针对,而且齐远学长有更重要的事,带着命符会不方便。”封止天否定了这个提议,“我们七个人抱团,遭遇对方则很有可能全军覆没,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命符交给一个隐匿能力强,并且不容易被对方怀疑的人身上。由那个人躲藏七天,齐远学长单独行动,我们剩下的人在一起,尽可能避开对方的侦查收集剑体。”
“你们好像有什么计划的样子。”易水凉虚着眼,拉着不受关注的芷月走到一边,“既然如此我们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自由行动好了。”
“千万不要。”一旁的夏玲月拦住了他们,义正言辞地说,“我知道你的潜隐术十分精妙,但对方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这次他们的阵容中,有一个人的遗骨神通就是侦查。他可以用苦意在任何物体上留下印记,那印记一定范围内的视野都会被他获知,最重要的是这个视野是反隐的,而且只要他苦意足够就能无限制施展,持续时间有一天之久。”
“卧槽,居然带了真眼,还特么没有使用上限!”易水凉破口大骂,“不用这么针对吧!我们不过是两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
“并非如此。”夏玲月解释道,“在这种野外作战,视野尤为重要,反隐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那还比什么,怎么看也是对面赢啊!”易水凉绝望地说。
韦有旺安慰道:“不,我们还有齐远学长。”
“恩。”
“没错。”
其余几人纷纷表示赞同。
齐远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自信满满地说:“就不卖关子了。老师早就有所准备,选我是因为我的遗骨神通在这个环境下能发挥超过我修为本身的作用。”
“我的遗骨神通是可以缩小形体附着在金属之上,目前最小能够附身的体积大概是一只手臂的大小。这葬剑山中处处掩埋着人族当年的剑体,一方面我可以更快地找到剑体,另一方面依靠这些剑体,我能够避开对方的视野掌控,趁机找落单的敌人下手。除了江余刑,我都可以击而败之。若是碰巧遇上持有命符的人,那我们就获胜了。”
不过最后这句话大家都知道不太现实,对方必然是将命符交给江余刑保管,以他的实力,这里任何一人都不能打败他。
“所以到头来还是没我什么事。”易水凉自嘲道。
“不。”齐远将命符递给了易水凉,“我们决定由你来保管命符。”
易水凉二话不说将命符扔了回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见几人不理解,易水凉补充道:“我知道你们觉得把命符交给我会出乎对面的意料,因为按照常理怎么想都应该是齐远队长保管。但是,且不说我的潜隐对他们不起效,这整件事就是因为我和对面两个人的恩怨引起的,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就算他们放过我,我还不打算放过他们!”
易水凉举起拳头,坚决地说:“这一拳,我非要砸到那两个家伙脸上!”
众人再次陷入困境,在一旁当了大半天隐形人的芷月见这几人一筹莫展,慢悠悠地指着没有任何觉悟的尚思信说:“你们为什么不把命符给她呢?讲道理她才是最容易被对方忽视的人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五人纷纷两眼发亮地望向尚思信。
“啊?我?”尚思信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