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沫沫虽然理解徐殷礼的心理,却也不会就这么白白的受着这无妄之灾。心里暗道,徐殷礼,你给我等着,逮着机会本姑娘不好好整治你,本姑娘跟你姓。让你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唯小女子难养也!
想到正事,也没有功夫和计较了,转而一脸严肃的看着秦子充。
“不知你是否也想将我们的婚事解除。”
“当然,子充怎么会娶你。”要娶也是娶我。徐殷礼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不过还是面上装的很有底气,说完还嫌弃的看着张沫沫,似乎在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他眼里,秦子充千好万好,是天边的云,而张沫沫则是那地上的泥。
张沫沫翻了一个白眼。你当然不想他娶我,这我知道。问题是不知道秦子充到底是真想从良了呢?还是只是因为家人逼迫迫不得已才结婚。虽然两者的结果是一样的,但性质不同。
秦子充也知道今天这事也是不能就这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人家姑娘都看到了,怎么也都不想再嫁给一个好男风的人。还是不要把人家姑娘给害了,再说,今天再次见到殷礼,才知道这情割不断!舍不去!才知道他已成为自己的骨!自己的血!自己的肉!
于是便顺从自己的心意道,“在这里要对姑娘说一声对不起了。我与殷礼情投意合,却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将姑娘牵扯叫来,甚是抱歉。”说着站起来对着张沫沫作揖。
徐殷礼只听到“情投意合”几个字,激动的失态站了起来,用指甲狠狠的扎进了肉里,也毫无所觉。若不是理智还善存,潜意识里因为有客人在克制自己,他恨不得冲上去将旁边的人儿抱紧。
“子充,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徐殷礼因为太过紧张发出的声音都有些破碎嘶哑,眼眶因为激动而变得微红。心里疯狂的在叫喊着,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即使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秦子充看到徐殷礼因为自己一句话变得如此不自信,想到与此人初识时,他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一振臂,百呼而应。而如今,却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这人在自己面前没有了肆意飞扬,只有满脸的无奈,越想他越心如刀割。才知道自己做错了。自己自以为是的做出了看似对两人都好的选择,却不知道这不是对方想要的,而是在折磨双方。
想通了的秦子充周身抑郁一扫而空,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原本还只是六分的美貌,顿时变成了九分。
他放缓了语气,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带着无限的情意。“你没有听错,殷礼,我心悦于你。”
那一刹那,张沫沫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说这话时的秦子充就向是从冬日走向了春日,生机勃勃,春意盎然,即使是百花绽放也要失色几分。
徐殷礼直接呆在了那里,从张沫沫的角度来看,竟冒着几分傻气。
那边两人情意绵绵,这边张沫沫的心情就复杂多了。只要一想起原身因为秦子充好男风的风流韵事香消玉损,她就忍住想要刺一刺两人。
“秦子充你可知你未婚妻为你投河自尽?!你可知她为为何而自尽?!亦或是你知道,却为了一己私心故作不知?或是在你心中一孤女,是好是坏,是生是死,与你无关?”张沫沫看着秦子充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情绪激动,越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尖锐,而秦子充脸色也越来越白。
“住口!”徐殷礼暴怒的吼道。“这事子充完全不知情!”
“难道一句完全不知情就可以完全抹杀掉一条生命吗?”张沫沫眼中燃烧起熊熊的怒火。
“你不是还活着!”徐殷礼凉凉的说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张沫沫所有的士气。是呀,在所有人的眼中,张沫沫还活着。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那个懦弱到只能用死亡来无声反抗的张沫沫已经魂消魄散了,站在这里的是来自现代的何沫沫。
一阵沉默在大堂里蔓延,都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秦子充才哑着声音说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本来以为这桩婚事对于姑娘而言也算是一桩好事,不想却成了催命符。是我害了姑娘。”
若是真如秦子充最初所想,张沫沫能脱离那些吸血鬼一样的亲戚,秦子充能与徐殷礼断了情分,没有秦子充断袖的流言,按照秦子充温和的性格,两人之间虽不会有爱情,倒也能和和美美过一世。
秦子充确实是好心,待他发现时,两人的事早就被流传了出来,害了卿卿性命。
秦子充突然想到很早之前母亲言语之间对自己和殷礼之事多有试探,甚至强硬的阻止自己和殷礼见面,恐怕是早有察觉,才会急急定下婚事。
如此想来,倒也不能全算是秦子充的错。
“罢了,此事也不能全怪你。”
“虽如此,倒也是因我而起。”说着,秦子充一脸愧疚的对张沫沫作揖。“不管姑娘有何要求,我必当做到。”
“罪魁祸首”如此诚恳道歉认错赔礼(美人就是美人,连道歉作揖的时候也很好看)张沫沫倒也不好再追究下去,反倒显得自己无礼。不过,秦子充的行为确实让张沫沫对他的敌意完全消失了。
“既然你已有心爱之人,就不要再耽误人家姑娘。省得再出事端。”张沫沫一脸严肃的道。虽然对于两人颜值高,有好感,但作为女人还是要维护女人的。谁也不想哪天突然发现自己的夫君是断袖。
“这话说的对!张姑娘的话,你可要听清楚了,不要随随便便出去沾花惹草,祸害人家姑娘,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我徐府吧!”前一句是对张沫沫说的,后面的话是对秦子充说的。
张沫沫觉得真是好笑,这小攻还真会见缝插针,逮着机会就追老婆。不过徐殷礼一直维护秦子充的行为倒让她高看了一眼,对于他对自己的敌意与捉弄倒也不会记恨,但也不会喜欢。
经过刚才的争锋相对,竟将几人的隔阂给消灭了。
张沫沫对于秦小攻不要脸的行为真想直接对他说,想追妻,回家自个去追,不要在一只死前还是单身狗的面前秀恩爱。不知道秀恩爱分的快嘛!糟糕!我们好像就在他的家里!
张沫沫默默的不再在心里刷屏。反而一脸严肃的看着上方的两人,一派肃穆之气。
“不知,你们,对如何解除婚约有什么方法没有。”
“还有什么方法?子充,你直接退婚好了。”徐殷礼给出了最直接粗暴的方法。
秦子充看也没看他,愧疚的向张沫沫说道,“我也没什么想法,只是家中有一老母,只我一子,十分一样我能尽早传宗接代。”夹在爱人和养育自己二十几年的老母中间,秦子充十分为难。
“我有一个主意,不仅可以将我们两人的婚事解除,还能让你一劳永逸,你母亲不再逼婚。”
一听这话,徐殷礼也严肃起来了。要是真的能让秦子充母亲不再逼婚,那离自己将老婆抱回家的日子还会远吗?他忍不住开始畅想将老婆抱回家这样那样的场景了。心里想得再猥琐,功力深厚的徐殷礼在别人眼中是一派正气,似乎准备好认真倾听张沫沫的话,这尊崇的态度让张沫沫都有点受宠若惊。
“打!”张沫沫淡定的吐出一个字,然后拿起茶盏开始抿茶。“断子绝孙!”
“打?”“断子绝孙?”徐殷礼仔细琢磨,突然拍掌叫妙,看张沫沫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把她当菩萨供起来。看的张沫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只要不心疼就好!”张沫沫凉凉的开始泼冷水。
徐殷礼闻言脸一变。而那边秦子充似乎才想明白,然后白皙的脸在一瞬间爆红。
“张……张……姑娘,姑娘家……怎会……怎会……知道……”后面的话,更是支支吾吾。
原身确实不知道,但在现代的何沫沫虽然没有实践过,但该知道的还是一清二楚的。
张沫沫当做没有听见,而秦子充也不好再问一次姑娘家这种毁清誉的问题,虽然张沫沫早就没有什么清誉可严,可人家秦子充不知道。
徐殷礼徘徊不定,而看似柔弱的秦子充却做出了决定。徐殷礼欲言又止。
“殷礼,你不要再说什么了。曾经都是你一直拉着我的手,为我们两个在努力,这一次轮到我了,我也想为我们两的将来做一点什么,不然,以后我会后悔的。”
说这话时的秦子充背后像是充满了圣光。
看到两人情深义重,也不枉费她一番心思。情之一字,变化莫测,使人肠断肝裂,也使人如坠蜜罐。她喜欢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事情。
而坐在一旁当背景的张小鹤懵懵懂懂的看着众人千变万化,暗道,我不是没有听懂,只是在品茶,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