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凡目光总算从萧鱼身上移开，落到垂头趴在桌上的海澜身上，确实是有些像。
海澜这会儿已经想将华允初撕碎了，但自己是偷偷出宫的，若是他们告诉了父皇，那自己大约是要被禁足的。
萧鱼倏然起身，拿绢子往海澜头上一遮，示意长琴去结账，然后拉着挡着脸就露出眼睛来的海澜告辞：“我们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那华允初和岳无寻且不说，但秦亦凡怎么可能放她走，在她擦肩而过之时，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虽然知道有些唐突了，可是自己却不能就这样把她放走，“余姑娘，我当初说的话是认真的。”那眼中的情深意切，倒也不是能假装的了。
萧鱼挣扎着，不想他捏得更紧，这样下去，海澜如何看得下去，也顾不得许多，放开拿绢子捂着脸的手，大刀阔斧的走到秦亦凡和萧鱼之间喝道：“秦亦凡我平日看你衣冠楚楚的，怎么当街拉着别人家的娘子不放手?”虽然看着四嫂被人摸了手，心急如焚，但海澜还算是冷静的，没将萧鱼的身份说出来。
别人家的娘子？不止是秦亦凡，连岳无寻和华允初都有些好奇的朝萧鱼望过去。能与海澜出来吃饭的，定然不是寻常人，只是她是谁家的少夫人？他们怎么不认得？
秦亦凡的手慢慢的松开，眼神恍惚的看着萧鱼，“她说的，可是真的？”
萧鱼展眉一笑，不但没退开，反而朝他倾身而去，绝美的眉目间绽着笑意。
正当大家惊诧于她的举动之时，她忽然退回身，拉着海浪离开了九重楼。
而秦亦凡脸色惨白，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慢慢消失于视线中的倩影。
“她是不是威胁你什么？”岳无寻见秦亦凡忽然变成这样，有些担心。
秦亦凡满脸讥讽笑意，“她嫁人了。”是啊，是自己在没有弄清楚她身份的情况下，就匆忙的跑到侯府去，不顾两家的情意执意退亲。而且，当时建议她嫁给厉王之时，齐王是不同意的，一直是在自己在旁边劝说。
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秦亦凡觉得整个世界变得没有意思起来，他想要的名声以及威望，统统都没了意义。
他满脸的失魂落魄，也不管华允初和岳无寻，喃喃念道：“是我害了她。”
又说出了九重楼，海澜便好奇的追问萧鱼，到底与秦亦凡说了什么，让他那样失魂落魄。
萧鱼淡淡一笑：“我告诉她，我姓萧。”
海澜顿时明白，打量了萧鱼一眼：“也怪他当初眼拙。”想起那岳无寻等人，到底是有些担心，所以只能告辞先回去了。
萧鱼回去自然也是要被澜嬷嬷念叨的，不过左右都逃不过，那便在逛一圈。
长琴听萧鱼说晚些回去，正高兴，没想到萧鱼却是要去书斋。
从前就听安然姑姑说过长安的一条小巷子中，有一家书斋。老板从前也是个闻名江湖的侠士，后来开了这家书斋，杂记很多。
最重要的是他的这些杂记，不是出自什么大家，而是那些江湖人自身的所见所闻，萧鱼甚是感兴趣，自然是要来挑几本回去打发时间。
书斋虽然是在小巷子里，但因他精彩的游记杂记，所以前来买书的人甚多。单是里面的小厮，便有三四个。
长琴起先还觉得无趣，不多时便被那些话本子吸引住了，什么江湖侠女喜欢上大魔头，最后让大魔头改邪归正一起隐居世外桃源。
杂记分类的书架在里面，萧鱼正在小厮的引领下过去，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正是好奇，一抬头便看见了如今出落得比从前还要更加美貌的萧红袖，但见她身着天蓝轻纱飞舞群，头发绾了个简单的发鬓，用一支透着水蓝色的玉簪固定住，整个人显得气质高雅如仙，将她整个人衬托得越发不食人间火。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稍长的年轻女子，只是为绾妇人鬓，想来是要做姑姑不打算嫁人的丫鬟。
“姑娘在等等，让老夫考虑一下可否？”里面追出来一个年约五旬的男子，想来便是这书斋的主人了。他的目光急切的落在那个丫鬟怀中抱着的稿子上，又看了看萧红袖：“姑娘所写的故事的确够精彩，只是姑娘也要考虑一下，这些雕刻拓印不是简单的江湖故事，只怕要费不少的功夫，所以这价格之……”
他的话还没说完，萧红袖唇角一勾，淡淡笑道：“在下慕名而来，以为斋主身为江湖人会爽快些，不过如今看来，斋主也做不到不拘小节，既是如此，那么我便领找他人。”
萧鱼大概已经明白了，萧红袖是来卖小说的，只是不知道她写了什么，所以凑了过去，却只能看见苍穹两字。
难道是斗破苍穹？萧鱼正猜想着，却因萧红袖主仆二人急急走在前，那斋主追过去拦住，后面又有客人，便将那抱着书稿的丫头撞了一下，旋即那书本从丫头怀里落下来。
所以萧鱼便看见了‘斗破苍穹’四个大字。
萧鱼顿时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萧红袖怎么连玄幻小说都开始侵入了，难道她觉得现在头顶上名声的帽子不够大么？
当即放下手中的杂记，过去唤着长琴，便匆匆的出了书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