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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花事

萧鱼回到自己的小院,谜语已经收拾好行礼,正站在小厅门口同一个陌生的娘子讲话。

“这位嫂子您看,能不能在给我们姑娘添个菜?”谜语一脸的恳求,一面还往送饭娘子手里塞东西。

萧鱼止住脚步,站在转角处并未继续前行。

那娘子看了看手中的东西,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依旧拒绝道:“这四姑娘忽然回来,厨房那边也不知道,这些菜还是好不容易匀出来的,我看你们四姑娘五大三粗的,也不是什么吃不得苦头的人,就先将就着,等上面传了话,自然会好菜备着送过来。”

娘子说完,也不等谜语在说什么,笑眯眯的摸着手中的碎银子出了院子。

谜语见她已走,看着厅中桌上摆着的那两三样小菜叹了一口气,一转头正好见站在转角处的萧鱼,看样子已经站了好一会,那只怕是把方才娘子的话都听到了,不禁有些心疼的上前道:“姑娘。”

“我没事,你先给澜嬷嬷送些去吧。”就如同那送饭娘子说的一样,自己不是吃不得苦头的人。上辈子在墓中之时,几天吃不到东西那是时常的事情。

“可是……”谜语看了看那一小钵米饭,满脸为难,只是没等她说完,就被萧鱼笑着打断道:“可是什么啊,兴许这样吃两顿,我就瘦下来变成大美人呢。”

虽是说笑,不过谜语还是顺着她的话笑着应了声,去给澜嬷嬷盛饭送房间里。

待谜语回来,满脸兴奋转悠回来的尺月也坐了下来,只是一看到桌上那零星点点的几样普通菜色,有些嫌弃起来:“这吃的什么啊,还不如咱们乡下吃的好,而且我刚刚从隔壁的院子过来,那里丫头们吃的,可都比这个好呢!”

萧鱼这隔壁住着的,正是萧潜的一位姨娘翡翠,从前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当年郑氏怀孕时,开脸给萧潜做了二姨娘。

一个姨娘院子里的丫头,用膳都比萧鱼这个嫡出姑娘的好,这任由是谁,心理素质太好,只怕都接受不了。

谜语怕萧鱼难过,连忙拿眼神示意尺月闭嘴,可是尺月也不知道没看到还是怎么的,还一个劲儿的说。

萧鱼倒也没恼,只是难得认真的看了尺月一眼,这才拿起筷子吃饭。

在梨山之时,她那里没有这么多规矩,一般都是大家一桌吃。可是到了这里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在她拿起筷子,尺月也跟着动筷子的时候,谜语连忙拦住尺月,“快些放下,若是叫人看见了,只怕要拿话。”

尺月从前在萧鱼的身边,同村里的同龄人一相比,总觉得高人一等,可是方才出去瞧了一圈,人家那些丫头哪个不是穿着绸缎,头戴宫花。也就自己最土,用的胭脂不是流香阁的,衣裳虽然买不起素描衣坊的,但是也是自己做的,式样哪里有那些丫头的好看。

这会儿连饭菜都吃不上好一点的,顿时就有些恼起来,放下筷子站起身来。

萧鱼从来都是惯着她的性子,总觉得在这样的封建社会里,能遇到这样一个性子野些的姑娘,也算是运气好。只是忽然发现,这个看着性子野的姑娘,似乎心也有些野。

一顿饭吃完,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这座小院不宽,是临时腾出来的,也没有什么下人,前后就萧鱼带来的三人。

可是澜嬷嬷腿脚不好,尺月又顽皮,所以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谜语一个人在忙。

“尺月睡了吧?”萧鱼手里握着笔,却没有蘸墨,只是握着笔在桌面上描着,动作颇有些行云流水之势,只是她的眼睛却没在桌面,而是盯着窗外墙边那三丈高的芭蕉。

“嗯,她今日跑来跑去的,只怕也是累了。”谜语心眼好,倒没有多想萧鱼问这话的意思。

萧鱼没有马上接口,一直待她手上的动作完了,这才放下笔转身道:“我想这里她不合适,等着过几日还是送回梨山去吧。”

谜语手中的动作这才停下,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萧鱼的话,“也好,她性格这样吃不得亏,在这里只怕是要得罪人的。”

只是还没等到几日,次日一早,尺月就惹了祸事。也不知怎的就跑到了大房那边,把三姑娘萧红袖最喜爱的牡丹摘了几朵。

要知道那牡丹早已经过了五月花期,这七八月间能看到牡丹,已属奇迹了,萧红袖也是废了许多劲儿才将其催开花的,可是没想到就这样被尺月摘了。

所以一大早的就挨了一顿打,萧红袖院子里的人还不解气,专门跑来两个小丫头把萧鱼院子里满花圃的绣球花拔了个干净。

两个小丫头完全没把萧鱼这个四姑娘反正眼里,把满院折腾得一片凌乱,这才气势汹汹的回去。

尺月被打得脸颊肿的老高,满是委屈的拉着萧鱼解释道:“姑娘,是隔壁表小姐身边的芽儿跟我说,夫人喜欢那边的牡丹,让我去摘几朵来,夫人一高兴,可能就更喜欢姑娘了。”

她的这话,萧鱼倒是没质疑,只是这又如何?她缓缓的蹲下身来,就这样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告诫着尺月:“已经告诉过你,这里比不得咱们梨山,你偏不听。你大概也不晓得,夫人对牡丹花过敏,表小姐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身边的丫头也是她亲手挑的,没有理由不知道她沾不得牡丹花。”

不管到底是谁在背后撺使尺月去摘花的,最后倒霉的都是尺月和自己。摘了花,即便是萧红袖大人大量不生气,可花送到了郑氏面前呢?

呵呵,萧鱼想到此忍不住笑了笑,可叹这高门大户里的米虫也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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