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二年,关中久旱,人多饥乏,遣使赈给。沙汰僧尼二万余人。以长兄宋王成器、次兄申王成礼、从兄幽王守礼出任外州刺史。
开元三年,突敖十姓降者二千余帐。张孝骞定西域、大食等八国请降。崔子嵩等暴,旋败。
开元四年年,睿宗崩,年五十五岁。回绝、同罗、奋、拔也固、仆固五部来降。
开元五年,中书省、门下省及侍中皆恢复旧名。恢复贞观时谏官、史官参加宰相议率会议。
开元六年,始加税以增官俸。
开元七年,渤海郡王大祚荣卒。子大武艺袭位。是年,置剑南节度使,领益彭等二十五州。
开元八年,遭时括逃户。枚以府兵役重,六十乃免,宜限以岁晚使百姓轮番负担。
开元九年,置朔方节度,治灵州,领单于都护府、三受降城、丰、胜、灵、夏、盐、银、匡、长、安、乐等州及经略、定远、丰安军。
开元十年,收公廨钱,以所得充百官俸。收还职田,每亩给仓粟二斗。
开元十一年,政事堂改称中书门下,列吏、枢机、兵、户、刑礼五房于后,分掌庶政。
十年一瞬。
轻舟之外,是滔滔江水。
“父亲!”十三岁的少年看着船头站立之人,不禁皱起了秀气的眉,急声道:“父亲!这可是陛下第三次诏您,您无论如何也要跟儿子回去!”
船头之人回过头,蜜色的眼眸中多了几许沧桑,那俊逸的面庞亦被岁月凿刻多了沟壑。他温和的看着少年,不禁笑道:“玦儿,看你急的。”
“父亲,玦儿请你赶快回长安去吧!”少年走过去,青色的衣衫随着江风飞扬。
那男子看了儿子一眼,淡淡的牵起唇角,回过头,重对着遥遥无尽的长江。
少年有些气闷的跺了跺脚,他偏过头,小声道:“母亲也想见你,父亲,回去吧!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岂不乐哉?”
“你忘了为父告诉你的了吗?”男子回过头,微微蹙眉。
少年用力的叹了口气,道:“父亲交代的玦儿怎能忘记!父亲说,说要找到那个女子……那个为了你红颜白发的女子!可是……可是你都找了她十年了!那那字只怕早就……”
“休得胡言!”男子蹙眉低斥。“这些年**都是怎么教你的!怎将你教得如此浮躁鲁莽!你忘了那女子对你说的话了吗?”
神情微微恍惚,那是十年前了吧,他好像还很小,大概也就两三岁。那个身着黑色斗篷容颜却倾世绝众的女子送给他一朵雪白的花,并告诉他,你要像父亲一样,做一个纯净正直的人。
少年垂下头,沉默不语。他忘不了那个女子,忘不了那女子的容颜,更忘不了那女子温柔忧伤的眼神。
“我要找到他,十年了,十年前的今**离开了我,十年后的今**一定能找到他。”
“找到她又怎样?父亲当真还要与她相守?”少年低低的说着,脑海中荡漾的始终是母亲那落泪的模样。
“是,找到她我便要与她相守!”男子的面容忽然变得悲怆起来,他垂下头,任那江风吹散双鬓花白的发丝。
歌儿,十年了。十年间我从未间断过的找你。大漠,江南,西域,苗疆,我已寻了不知多少遍了,为何总是寻不到你?
“你当真不回去了吗?”
“是。”
“那我和母亲怎么办?”少年急急的看着那船头长身而立的人,静静的问着。
男子轻轻一笑,他叹了口气,对着江风缓缓说道:“你已经长大了,为父相信你会好好照顾你母亲的。玦儿,说这些话或许会伤害到你,可是,为父还是不得不说。你是我和**亲的孩子,却并不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们的无奈,我们的纠缠,我们之间的种种,你全都不懂。所以,玦儿,不要再妄想将我与**亲再牵扯到一起了。前方便是码头,你在那儿下吧。”
“父亲!”少年凄楚的喊了一声,蜜色的眼眸中隐隐有泪。
男子回过头,淡然的笑着,那如水的目光是历经沧桑后的坦荡。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缓缓笑道:“你可以的,你长大了。”
少年偏过头,泪水顺着风零落。
前方,碧色江水随着风晃,很远。
小镇,祥和。
穿过热闹的人群,走过喧闹的街道,慢慢步入林中。
凉凉的风穿过群树带着清爽的香味让他微笑。
他们说,这里住了个神仙姑姑,治病医人从不收钱。
他们说,这住了个白发女子,容貌绝世发色全白。
他们说,那个女子喜欢吹笛,喜欢看着山下的孩子在自己的竹楼前玩耍。
他们说,那个女子最是好心,救死扶伤乐于助人很是受大家爱戴。
除了你,还有谁呢?
我居然忘了,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我们的家。
林中鸟鸣空灵,日光斜照。五彩的鸟儿掠过枝头带起一阵小小的风,凉住他那花白的发梢。蜜色的眼眸依旧纯净,纯净中带着一丝成熟带着一丝沧桑带着一丝历经世事后的淡然。
远处,有小孩子的笑声传来,清冽冽,脆生生。好像这林中的风,凉爽的不参一丝杂质。
脚步突然一滞,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双眼迷蒙,好像……好像快要惊喜的掉下泪来……
歌儿……歌儿……歌儿……
他奔跑了起来,在这荫郁的林中奔跑。那飞扬的墨绿色衣角快乐的和着阳光舞蹈,那消瘦的身形在这密密的林中摇晃。
那些前尘往事,那些爱恨痴嗔,那些乐哭伤痛,那些被牵绊的爱……昨夜……梦尽了……
竹楼前,那个白衣女子悠然的看着眼前那一群调皮玩耍的小孩子们微微的笑着,纯净的眼里满是温柔。
一大群黑色的飞鸟自林中飞起,那些日光更加透明澄亮。
她突然回过头,神情一怔。
林风不尽,草绊花步。那些所谓的长相厮守,生生世世,刹那间,不用开口,却早已实现。蓦然回首,他就在那里,静静的微笑,灿烂依旧。
即使天崩地裂,即使海枯石烂。
“薛崇简,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