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年拔出承寒剑,刚要对冉霖动手,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么的,竟然看见冉霖的身体透过阳光,若隐若现的,好像随风飘荡却又抓不住的鸿毛。
他揉了揉眼睛,那一瞬间,他看到的冉霖是实体,完全没有刚才的透明状,他心里冷笑道:哼,我还以为是怎么的,原来不过是障眼法,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的承寒剑?还我依娘!
心里念叨,手上执行,一瞬间,承寒剑穿过了冉霖的身体,可是,没有看到一滴血。
冉霖笑了笑,慢慢的往后退,意外的是,承寒剑好像并没有插·入他的身·体里,血肉并没有和剑刃相连,而是,像对准空气一样,轻轻一动,剑就从冉霖的身体里出来了,准确的应该是,冉霖和剑分离了。
冉霖和剑分离得一干二净,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陈耀年看到这一幕,不禁吓了一跳,不会的,他怎么可能躲过承寒剑的威力?
“陈耀年,你不用纠结了,我是躲不过承寒剑的威力,可那是凡胎肉体,我早在沐红楼和你武斗的时候,被你误杀而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魂魄,不,应该是鬼魂,我的身体早就不在了,你觉得你还能伤到我吗?”冉霖沙哑的说着。
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一番的悦耳,而是沙哑的,空灵的,好像它是从天际中出来的一样,让人感觉是那么的遥远。
渐渐地,冉霖的身体慢慢的变得越来越透明了,先是脚,然后是身体和四肢,最后,他化为一点一点的星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他给人们留下的,只是一个笑,一句话,他说:“掌门……弟子无论是否……投胎,弟子永远都是长风的人,来世……若有缘……能再上长风,一定……还做长风的弟子。”
随着冉霖的声音渐渐变得缥缈,昔日在长风中和他相好的好兄弟们,好朋友们不禁哭出了声,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些弟子,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竟然哽咽了,有的实在是撑不住了,直接流下了热热的泪,他们希望眼泪能留在他们的眼中久一点,就好像冉霖那残留的余温。
轻笑一声,陈耀年不知为何笑了,声音渐渐变得越来越大,有点像凄厉的鬼声,刺耳尖锐,有法术的人能抵抗得住,没有法术的人,只好捂住了耳朵,幸运的,五脏六腑没有被震碎,悲哀一点的,当场五脏六腑被震碎而亡,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在黑金瓷制作的地砖上,黑色上掩盖上一层鲜红的血液。
血腥味充斥着所有人的鼻腔,他们想捂住鼻子,不让那些恶心的血腥味进入到自己的嗅觉当中,可是,他们也怕自己的五脏六腑被震得碎裂,李公公他躲在傅子轩身后,傅子轩强大的气场能让他不受任何的伤害。
声音越来越小了,陈耀年终于不再笑了,他改成了暴走狂舞,挥着承寒剑在大殿处乱砍乱挥,那些大臣们个个怕得要命,每个都在躲着陈耀年的承寒剑。
李公公问:“苏姑娘,为什么陈大将军会如此癫狂?”
苏夕颜看了看陈耀年回答道:“陈大将军会如此,全因为他中了幻香,这是一种十分毒辣的蛊术,它能让人产生幻觉,如果人吸食它过多的话,就会被下蛊的人给控制住,从而达到借刀杀人的地步。”
李公公听到苏夕颜的解说后,心脏被吓死了,直拍胸脯说:“吓死咱家了,那苏姑娘可有破解的法子?”
苏夕颜虽然和青翡学过一些简单的辨识什么毒啊、蛊啊、虫啊这些东西,可是她没学过怎么破解。
浩朗是大师兄,不能被苏夕颜抢了风头,他为李公公解答:“一般的幻香是可以破解的,但是看陈将军这样子,恐怕没法子了,除非是青翡,不过青翡也不一定得。”
趁着苏夕颜和浩朗还有李公公聊天的时间,陈耀年开始越来越癫狂了,拽着承寒剑不顾一切的向苏夕颜刺去,好像是破釜沉舟一般,不顾一切。
幸好墨雲流染坐在苏夕颜的身边,伸出手帮苏夕颜挡了一剑,不过他也挂彩负伤了,接近手腕处被狠狠地刺了一大口子,鲜血淋漓,让人不禁感到已经疯了的陈耀年是多么的为爱疯狂,为爱痴狂,为爱而失去了本心。
洁白如雪的衣袍被染上腥红的血液,今天还真是多灾多难,刚死了个冉霖,又疯了个陈耀年,疯了的陈耀年还弄死几个大臣,这些大臣没一个不死相难看的,今天还真是一个衰字啊。
因为死了人,又疯了个护国右将军,这宴席没法开了,赫连天祁叫李公公匆匆的喊了个什么事出有因,宴席终止之类的话就撩撩草草的回到他的寝殿了。
赫连天祁都回寝殿了,那人在这干嘛?所以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宴席散后,苏夕颜一脸疲倦的回到弄月楼,墨雲流染因为要和他爹墨雲易叙叙旧,所以今晚他不回弄月楼了,至于浩朗么,他当然是到别的房间照顾青翡了。
而此时的大殿上,有一道黑影,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瓶,开了盖子,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一道形似点点繁星的炫光如听话得猫猫狗狗一样,飞进了那个琉璃瓶。
苏夕颜一步一疲倦的走过长廊,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没错,就是她爹,苏纲。
苏纲看到苏夕颜,热泪盈眶,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不舍得流下来。
一向铁石心肠的苏纲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何况是柔弱却又有点倔强的苏夕颜呢?
苏夕颜的眼泪早已如瀑布一般,喷涌而出,可以用一句名句来形容了,那叫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苏夕颜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了,喉咙竟然哽咽了。
苏纲同样也是,良久,苏纲的情绪缓解过来了,他声音有点小心翼翼的说:“夕颜,你,回来了?”
苏夕颜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苏纲跑了上去,拥抱住了苏夕颜,他们父女两相依相偎,很久很久。
直到夕阳西下,临近黄昏。
“爹,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女儿在长风过得很好,请您不必挂心。”苏夕颜和苏纲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聊叨家常。
苏纲见时间也不早了,他起身回了将军府。
陈耀年疯了,自然从护国右将军的位置上给拽了下来,顶上去的应该是颇有功绩的四品左骑将军荣霄,可是却不是他,而是一个六品虎威将军苏纲,所以有很多大臣们都不满,这分明就是裙带关系嘛,苏纲也很难堪。
苏纲走后,苏夕颜沐浴更衣刚准备躺下,就有人来敲门。
苏夕颜以为是苏纲去而复返,连忙去开门,开门进来的不是苏纲,而是浩朗。
浩朗刚一进门,差点下跪,他哀求道:“夕颜,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救救青翡。”
苏夕颜一脸懵圈,她急切的问道:“青姐姐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浩朗带点哭腔的说:“事情要从你在七夕那天被浣羽给掳走的时候说起,你被浣羽掳走以后,他来找青翡挑战,青翡答应了,可是她为了打败青翡,硬是用了阴险小招,青翡被她打伤,她借机给青翡吃了一粒丹药,现在青翡生死茫茫命悬一线,掌门说,你能救青翡,我求求你,夕颜,你救救青翡吧。”
苏夕颜有心无力的说:“浩朗师兄,我也想救青姐姐啊,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救。”
傅子轩推门而入,他厉声喝道:“浩朗,你别逼苏夕颜了,她救不了青翡。”
浩朗一听傅子轩说苏夕颜救不了青翡,他不顾尊卑之分,一脸狰狞的揪起了傅子轩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说什么?傅子轩你身为堂堂一代掌门,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
看着傅子轩被浩朗给揪着衣领,苏夕颜看得那是一个着急,她不停地在那劝架:“浩朗师兄,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粗啊。”
傅子轩不紧不慢地说:“苏夕颜虽然救不了青翡,她身上垂挂着的墨玉兰香佩里的人能,而且能召唤出里面的人的人,只有苏夕颜,你说,救还是不救苏夕颜呢?”
浩朗一听,立马放了傅子轩,给傅子轩下跪赔礼道歉:“掌门对不起,弟子太冲动了,请掌门恕罪。”
傅子轩大人有大量,当然不计较了,他拂了拂袖,说:“无妨。”
浩朗见傅子轩不生气了,他又跪下了说:“弟子恳请掌门叫夕颜把里面的人给召唤出来。”
苏夕颜也跟着点了点头,说:“对呀对呀,要快点救青姐姐才行。”
傅子轩轻描淡写的说:“我来这就是为了这件事,苏夕颜,你待会把咬破食指,把血滴在你身上的那块墨玉兰香佩上,如果你看见有个人影说,要接你身体一用,你千万不要拒绝,一定要答应,懂了吗?”
“恩,我知道了。”苏夕颜说着,把她的那个墨玉兰香佩给拿了出来。
墨色的玉上闪着神秘的光泽,兰花和蝴蝶翩翩相映,扇形的玉佩仿佛是那最瑰丽的画卷一般,耀眼迷人。
犬牙轻咬,食指被咬出了一滴血,苏夕颜急忙把血滴在墨玉兰香佩上,银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夜照亮了黄昏的夕阳。
苏夕颜如期而遇的晕倒了,傅子轩急忙指挥浩朗把苏夕颜给搬到床上,然后打了一盆水绑放到床头柜上。
水渐渐的变黑了,直至变成了墨色般的墨汁,一个银色的身影闪现在水盆里,他们在水里看到的,和苏夕颜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不过就是颜色不一样罢了。
白茫茫的空间,好像一望无垠,又好像近在咫尺,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苏夕颜的身后划过,苏夕颜警惕的回了一下头,可是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一个人影在苏夕颜的身后说:“子熙,是我,是我啊!我是弄影,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好像在哪听过,又想不起来了,苏夕颜问:“你是不是能救青姐姐的人?”
云弄影笑了笑,说:“当然能,只要是你的要求,我赴汤蹈火也要帮你实现,不过我要接你的身体一用,因为,我的身体早在很久以前就灰飞烟灭了,不过这些你不必知道。”
苏夕颜点了点头,她听到云弄影说她的身体早在很久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揪的一下很痛很痛,仿佛,在很久以前,她就认识了云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