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涛迷迷糊糊地从地上支起身子,却不知道在哪里。
身处的房间房梁很高,一个透光的方形口子,口子上插着数根铁条,四周的墙壁是厚实的大块岩石砌成的,唯一的进出的铁门被锁住了。
他找了一下空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找到,从铁窗往外看,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走廊,最后只得盘膝坐了下来。
他的记忆很模糊——发生了什么似乎有点印象,但又不清楚。此时只觉得腹中隐隐作痛,除了疼痛,还有饥肠辘辘。他搞不清楚待在这里多久了,大概有一个晚上了吧。
文涛不知道,他被闪电击昏之后,因为伤人之罪被暂且压到了青木宗的监牢之中。伤者文雯作为内门弟子,身后还有实力强大的文家背景,击昏他的中年道士毫不犹豫地就把他压到了监牢,待到问清楚文家的意思再做处置。
不知过了多久,文涛饥渴难耐的时候,铁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的正是击昏他的中年道士。
“出来!”中年道士叫道。
文涛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头走到中年道士面前。中年道士见他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是寻常的打闹,肉体之上也不难救治,只是文雯因为精神受创,整个人都显得惊惧不已,现在还畏缩墙角说着胡话。
“竖子,跟我走!”中年道士喝道。
文涛点点头,跟在中年道士后面,腹中的疼痛和饥饿感让他行走间头晕目眩。他每走两步都要停下来喘气,这下可惹怒了中年道士,他转身抬起脚,直接踢在文涛的脸上,喝道:“竖子,如果惹怒了我,直接把你轰杀于此!”
文涛被一脚踢飞了数米,在地上翻滚了一会儿,颤颤巍巍地起了身,只觉腹中难受至极,反胃之感袭来,他弯下腰往地上开始呕吐。
地上呕吐物散发着难闻的酸臭味,中年道士眉头一皱,刚要发作,可朝那呕吐物看了一眼,心中瞬间如巨浪拍岸一般,惊诧不已。他连连倒退数步,因为那呕吐物上冒着黑气。
这一幕貌似见过。
“梼杌?”中年道士大呼一声,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文涛难受地靠着墙,口齿不清地回道:“文涛。”
“你父亲叫什么?”
“龙虎拳文子祥。”文涛脑海中记得小时候来家里的叔叔们都称呼自己的父亲为“龙虎拳文子祥”。
中年男子精神一震,双袖一摆,负手而立,对文涛冷笑道:“文家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竟然上了青木宗,真是天意呀!”
文家?文涛神情疑惑。小时候,父亲就跟他说过“文家”,是叫什么“山西文家”。山西文家势力庞大,大到皇宫朝廷,小到三教九流贩夫走卒都有文家的人,文涛的祖爷爷就是从“山西文家”出来的,只是在外成家多年,早就和本家没有往来了。
“原先打算把你逐出师门算了,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中年道士目光中闪出异色。
文涛感觉眼前的中年男子应该知道些关于父母亲的事,也许和自己全家被杀有关,他开口问道:“文家为什么要找我?你又想干什么?”
“竖子,你给我闭嘴,现在你得跟我去见个人。”
中年道士说完,袖袍一摆,文涛直接被他卷在了宽大的袖袍之中。他本还想挣扎一下,可手脚像被捆住一般,根本动不了。
中年道士将他带到了一个山洞,用火把照明,光线昏暗。文涛环顾四周,山洞空间不大,地上摆放着奇形怪状的各色坛子,正中央竖立着一个巨大丹炉内。令人惊悚的是,在幽暗的角落里,一个披着蓑衣的佝偻老者正嘿嘿得冲他笑。
“老祖,此人名叫文涛,正是文子祥之子,体内藏有上古邪兽——梼杌。”中年道士叩首禀告。
梼杌?梼杌是什么东西?文涛心中嘀咕。
“哦?”老者起身从暗处走了过来。
看见老者的样子,文涛的心脏跳个不停,老者在火光的映衬之下,脸上、躯干上细密的皱褶像是老树皮一般。整副躯体消瘦极了,几乎见不到肌肉,嘴巴和眼睛大的可怕。他也看过年迈的人,但像面前这样的实在没见过,这老者太老了,简直就是冢中干尸。
老者走路姿势有些蹒跚,他靠了过来,贴近文涛的脸嗅了嗅,朝他轻吹了一口气。文涛突觉瞌睡难惹,竟伏地睡着了。
老者尖声笑道:“不错,这具肉体很不错,只是——”
中年道士问道:“老祖,只是什么?”
“梼杌栖息的身子能够保存如此完好,说明他的体质乃绝世上品,只不过现在年龄尚幼,精神和肉体都太过脆弱,要是现在提炼梼杌,那后果可能无法预料。”老者面露难色。
中年道士点头附和。
老者略一思量,说道:“既然都是文家的子弟,骨血想通,正好,正好!我且带他修炼三年,修炼出强大精神和肉身之后,再提炼出梼杌。”
中年道士诧异地问道:“那么这个弟子的情况怎么向宗门内报告呢?”
“慕容家要问起来,直接说是我文老怪收他作徒弟了。”
中年男子听完交代,丝毫不敢久留,随即施展出御剑之法离开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