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听到了任天航的声音,再一次的高兴的快要流泪。
她的内心在不长的时间内,坐了很多次的过山车。
还好,虽然过程跌宕起伏,看起来,至少结果还是好的。
然而当她飞到了任天航身边,看到他的样子时。
她噤声不语。
上一次看到任天航身上的铠甲破破烂烂,身上的伤口多如牛毛但都不致命,凌宇尚且大吼大叫。
莫非这一次,任天航受的伤并不重?
然而,先来说说凌宇为什么不说话吧。
不是不想说。
而是被吓得说不出来话。
现在,凌宇的脸上,泪水就好似瀑布一样,根本止不住。
如果说开心的时候眼泪是咸的,伤心的时候眼泪是甜的,恐惧的时候眼泪是苦涩的,那么。凌宇此时的眼泪应该是百味杂陈——这眼泪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虽然任天航还活着,但看上去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他身上的铠甲已经完全的破碎掉,只剩下最初的那一条四角裤衩,浑身上下布满了鲜血,很多伤口仍在流着血。
最让人觉得不忍直视的,是他的躯干——他的腹部有一个见光的碗口粗的穿刺大洞,而除此之外,身上很多地方都坑坑洼洼的,浑身上下密密麻麻有深有浅的伤口数不胜数,颇为惨烈。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这个人已经可以宣布死亡了。
但任天航不但活着,他还站着!不但站着,还很清醒!
他眼中的火焰似乎可以吞噬一切。
虽然凌宇早就接受过培训,也知道这种惨状在所难免,但真的看到此情此景的时候,还是让她有点浑身起鸡皮疙瘩。
哪怕只是看着,都让人觉得疼,任天航是靠着怎样一种不屈的意志才挺过来的啊!
此时,任天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颤颤巍巍的从藤蔓之中脱身出来,鲜血在他所经之处铺成了红色的河流。
拟树魔一脸的惊恐万分。
它无数次试着站起来,却一次次的失败……
任天航侧目看向拟树魔,身体抽搐着,笑了起来。
晓得是那么放肆,那么的嚣张!
……
我艰难的站立着。
我感觉我的腿就好像是假肢一样,只有支撑的作用却不能操纵他动起来。
这一次的伤,比起上一次被藤蔓缠绕,严重的太多太多了。
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凌宇仍然被吓的捂住了嘴,不断的哭泣着。
我怀疑我如果让她看到我刚刚被击中时的样子,她可能会吓昏过去。
刚才的那一瞬间,虽然我及时的做出反应,但根本就来不及闪躲。
木刺离得太近,范围太大,而且它是对着我发出来的,向天上跑无疑是自寻死路。
于是我决定铤而走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瞄向拟树魔的腿部冲过去。
我自认为做出这一连串的应变算是足够迅速了,但木刺的喷射速度实在是快的吓人,我无可避免的被木刺击中了,而木刺势头猛烈而迅捷,就好像子弹一样,并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体当中,而是直接穿刺而过。
当我的身体被第一根木刺贯穿的时候,我感到的那种疼痛是要了命的级别,差点把牙都咬烂了。
虽然我恢复得很快,但受到的伤痛可是真真切切的!
很短的时间内,我就被打成了马蜂窝,我自己根本不敢向自己的身上看,我怕把自己吓昏过去,但我能明显感受到那要了命的疼痛感成十倍成百倍的叠加着。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我需要尽快到达目的地,现在拟树魔还在打着机关枪,所以它的脑袋是看不见我的,如果什么时候它翻过来了,那我必死无疑。
当我离开那一片区域的时候,都能明显感受到在空中飞行的阻力减少了不少。
毕竟身上都是血淋淋的大洞,风卷着血液在空中四散。风都能直接穿过去,而这么一吹,疼得我甚至不能组织自己的呼吸。
我拼尽全力躲到了它的腿部附近,但我知道为了不被它发现,我不能出声,我现在需要的,是蛰伏,不只是为了恢复,也为了寻找良好的战机。
虽然我不知道它这一次会不会再次发现我,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被它发现哪怕轻轻的打上一下的话估计我就会失去意识,但我也只能赌一把了。
现在,支撑着我活着的,没有其他的,只有那不屈的灵魂。
这次战斗,是我证明自己的机会,而且刚刚弄明白了能力,可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挂了!
随后,发生了让我惊喜的情况,它腿部的藤蔓,迅速地枯萎,而它自身也失去了支撑,倒在了地上。
刹那间,灰绿色的藤蔓席卷而下,将我淹没其中。
无疑,这就是最佳的战机了……但我的身体状况,不支持我长时间的去战斗,我必须速战速决,所以,下一次的攻击一定要命中,不然就完蛋了。
那么,我该怎么办?在等待恢复的期间,我能做什么呢?
此时,我发现,这个恼魔的腿部的藤蔓,竟然正在生根扎在地上。
而很快的,藤蔓就长出了新芽。
如此下去,怕是很快就会恢复完毕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剧烈的疼痛让我的思维都无法正常的进行下去,想要把它困住的话,现在去它身边一圈圈的缠绕虽然并不是不可行,但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是百分之百做不到的!
我忍住痛楚,细心的回想着,我希望能在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
我需要困住它,而且要保证它有足够的受攻击面——他的头部可以翻转,必须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攻击才能确保置它于死地。
哪怕困住了四肢又如何,它的躯干可以移动,我怎么才能确保击中!
困在球中当然可行,但我要怎么去弄一个球出来……
我该怎么办?
身体的疼痛加上内心的烦躁,我感觉我从来没有如此渴求过死亡。
此时,我的脑中竟开始走起马灯。
我是要死了吗,我苦笑着,竟然还有一点解脱的意味。
马灯一直走啊走,从我有意识开始,走过了小学,走过了中学,走过了大学,然后又开始不断反复……
呵呵……
嗯?
对了!就是这个!
我开始努力回想……
可以!这个方案可以!
我猛然从之前的经历中寻找到了对付它的方法。
此时,我看到它枯萎的双腿正开始萌发着新芽,它的两条胳膊也无力地垂在两条腿附近。
这情景简直再完美不过!我高兴的要发出声来
为了防止被它发现异样,我完全按着它生长的顺序,一步一步的铺设着藤蔓,它生长的慢,我就操控的慢一些,生长得快,我也就操控的快一些。
这样,它会认为是自己在恢复,就有可能忽略掉我的存在。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总感觉有些微妙,嗯,按人来说的话,应该是拟树魔的裆部(不过这家伙应该没有那玩意吧,有的话也是藤蔓扭成的)我的左右手两边正好是它的左右腿和左右手,按着我的操控,它的四肢其实都已经被我固定在了地上。
而期间我听到它得意的笑声,我知道,它没有注意到我,换句话说,他已经上当了。
我仔细观察,发现它仍然枯萎着的藤蔓已经收起了本扎在地上的根——看来他是要为起身做准备了,我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操纵藤蔓将它本朝向地面的四肢部分彻底覆盖住,以防它继续生根。
整个过程,我刻意的没有让藤蔓缠绕得很紧,当然也没有很松,正正好好足够控制住它却不至于被它发现。
在我准备这一系列的过程中,凌宇的声音不断在我脑中传来,但我根本没精力去理会她,一旦我想要集中精神回她的话,藤蔓的生长就开始不听控制,我也只能作罢,默默祈祷她不要一心当我死了,脱离恼界出去。
当我听到拟树魔惊恐的叫声时,我知道,它应该发现了异样,看着自己的身体,好歹已经不透风了,我知道,是时候了!
成败在此一举!
我不再隐藏自身,站在了恼魔被过的严严实实的腿上。
此时,我身边也传来了凌宇的惊呼,随而,她默然不语,然后开始哭泣,我知道,她喜是由于我还活着,悲,不,与其说是悲伤,不说说被吓到了的原因是由于我身上的伤口实在是过于触目惊心。
“笑啊?怎么不笑了?”我用尽浑身力气说出这句话。
虽然这句话我说的很嚣张,但我心里明白,这次可真的是放手一搏,输了的话就彻底没希望了。
事不宜迟!
此时拟树魔完全的被固定到了地上,在它数次挣脱无果后,放弃了挣扎,它将自己的头部翻了个面,把它的要害头顶藏在了另一边。
但此时此刻,它头的另一边,只是空空的壳而已,没有那碗口粗的木刺。
如我所想,它会保护自己的弱点。
但我早就想好了对策!
我用尽将近枯竭的精神力(也就是源力),艰难地将它被封锁的四肢举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我精心策划的“困兽计划”的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