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和汐,在等一个人咖啡读书会上认识。
汐说,林是个有魅力男子。我喜欢他,从看见他第一眼开始,思念之感情便无法自控。不是说他相貌多handsome,就是他内在散发的,一种类似学识渊博,谦恭廉和的气质,确实深深吸引住我。
汐困惑,她问我,珊,你说,人与人之间,是否真的存在气场相惜一说?
我放下手中杂志,屈起双腿,蜷缩在沙发一角,下巴抵着膝盖,看着软摊在另一边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汐,能感觉到她身上一种颓然的寂寥。我说,或许是。缘分的东西,就像空气中气流翻涌,压强差推动气息循环,形成了风。只可惜,风注定要消逝,所以,不存在永恒不变的知觉。
你是说,相惜之感会随风消逝?汐把右手背耷拉在双眼帘上,叹息道,这,我倒是想……我喜欢他,但我们不能在一起,就这样。
很想对汐说,为什么不?但我不能,尽管汐难得喜欢上一个男子,但我不能鼓动她犯错。林是中年男子,现年四十五,比汐大二十个年头,最重要是,林有妻子,一双儿女,家庭幸福,汐可以喜欢他,但不能爱。
我说,忘记他,汐,你可以的。
汐辗转身子,侧躺,双手枕着脸颊,灵秀的双眼看着我,在未曾开始的地方结束,一点不好玩。她说,笑,放纵地,带着自嘲,眼睛清冥。我知道,汐的意思,是顺其自然。
我想,也是。感情的事,单方面强求是不会有结果的,双方心意诚悦,方能擦出火花。
2
在我眼里,汐是美丽的女子,不是雪莲花那种清高自赏的美,更像开在路边十分平常的大丽花,生命力顽强,红艳艳,一点不造作。
和汐相识,在等一个人咖啡,那时,我读大一,在店里做兼职服务生。一个立夏午后,汐来到咖啡厅,一身纯黑色装扮,弹力棉短袖T恤,束腰热裤,勾勒一身性感好身材,戴着一副大框墨镜,手提电脑包,汲一双木屐拖鞋,推门进,环视咖啡厅一圈,锁定角落橱窗边的空位置,从容走过去,落座。咖啡厅人不多,所有人对她投视目礼,好奇,垂涎,不屑,声音纷论窃耳,她倒是无所谓。
汐脱下墨镜,从电脑包掏出笔记本,打开,向吧台招手。我拿着服务单走过去,我说,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谢谢!她说,语气带着雷厉风行的执行力,视线一直落在电脑屏幕,没有看我。我说,稍等。转身折回吧台下单,待把黑咖啡端放在她跟前,刚要说,“请慢用”,她忽然抬头,问,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她投在我身上探寻的视线,莫名其妙。我说,Susan。
她微笑,友善向我伸出右手,汐,我的名字,以后麻烦了。我错愕,迟疑伸出右手,礼貌与之相握,探寻看着她姣好的面容,笑容很是光明磊落。
我说,不客气,应该的。她收回右手,自然而然,掌心厚实的茧不经意间擦过手心的肌肤,粗糙的。我疑惑想,她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然后,她说,你是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我说,我不是。
她说,相信我,你是,我不会看错。她很笃定自信,气定神闲说。我从未见过如此气质迷人的。
不想跟她纠缠这些虚幻的问题,我说,你忙,我去干活了。转身离去,却听见她说,Susan,说话三分钟,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回头看她,简直无言,不明白,怎么会遇上这样逻辑奇怪的人。但可以肯定,她至少是坦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