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二天后我又来到医院,那个叫李娜的护士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我依旧向她打了个打呼便来到陈辰的病房。周姐见我来到,向我道了声好又出去拉活去了,我坐了下来同陈辰拉些家常,她就开述说她的往事:
那些日子。我感到兰兰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只不过有一点自私而已,试问那一个女人不自私呢?母亲的爱算得上这个世界上最私的爱吧,然而这种爱也只是对于她自己的孩子而已。
我找到雅灵,并把我的一切告诉她时,她对于我乐观大胆、美好的愿望大为惊奇。她说“你只不过是一个平凡而堕落的女人而已。”
“你不应该去强求一些你得不到的东西。何况是那样不太关心你的男人,而且对你的过往旧事在心里也挂得慌的人,你就算他真的能走到一起,也难免以后在生活中不会生出波折来,三天两头的闹,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过法,要是他真心实意的对你,对你还有那一点不舍的心,这么久了,也是会来找找你的,这么长时间不来找你,他心里说不定已经不记得你了,何苦去想他呢,若真想好好的过日子,就到乡村,到那去找个忠厚老实的男人过日子,会不比找他落得实在?”
她停了一下又说道“难道我们能有美好的明天吗?生活,能有这样就别求那样,要求有那样就别做这样,生活总不能件件都尽随人意,世事总是没有这样好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现得有些心痛。
她说“陈辰,不要这样,你是一个风-尘女子,如此而已。等他,找他,或嫁给他,我想有一天你会绝望的。”“人活着。总得有一些梦想来支撑自己。”我开口说道“无论它们能否实现,你不是经常说‘人为什么不能乐观一点呢?”
我接着又说道“你想过你的明天是个什么样的?你想你的明天你能做的是些什么?我们的生活是用青春来维持的,我们用青春来换钱,然后用钱来维持我的后半生,难道你能这样过一辈子?难道你愿意你的生活就这样被定格了?”
她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我们不要尽说这些问题好吗?生活其实很简单,它并没有很多高深的问题。、”
我只能笑笑,我知道雅灵,她的观念,她也不过是一个地道而已,脱离不开现实与生活的女人,我也不是一样。我不也只是一个脱离不开生活的***。
苦闷中,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向她说了,我感到心情愉快,并充满希望。
雅灵听了我述说之后,她喃喃的说了一句“你太傻了。”不过后来她想了良久又说道“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每天在我们的身边发生的事情中,有许多都是让人不满意的,但这又有什么呢?我们都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听到她这句通俗直白意味深刻的话,我的心一下明了了。其实雅灵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见过雅灵之后,让我再次去去找许进的决定更加坚定了。
我再次看到他到他是在那次事件的几个星期之后,那时我的心情是愉快的。他比过去要苍白得多了,脸上越发的忧郁了,他的神情仿佛在告诉别人,整个世界的事都不关他自己的事。他看到了我,眼里那一丝惊喜一闪而过。他只是礼貌性的向我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他的冰冷与失落让我再次的堕入冰谷。
他显然已经对我不再有思念之情了,在他一闪而过的神色中,我完全能感受得到他对我不再有什么念头了,他的神情仿佛在告诉我,我只不过是他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他似乎在躲避我,每次见到我他都会一声不响的走开。
我真正的得以面对他,是在陈晓会意外死在租住的住房里的第三天。
陈晓会好像是自杀的,关于她的死,在朋友之间引起了一次不小的恐慌。对于陈晓会的死许进显得很关心。
后来,那是在我回到这个城市的几个星期的事了,兰兰的朋友陈晓会突然死在她的租住的房里。许进对这件事关心异常,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会如此关心这件事情,大概是死了人的缘故,而死的人,又是他的同学,吃惊爱恋过他。
陈辰说到这里,疼痛使得她不得不停下来。一时疼痛使得她大声呻吟。护士给她打了止疼针,她终于平静了下来。额头是全是汗水,脸上充满恐怖的苍白,她惊恐的对我说“其实我不想,真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很害怕。害怕又有什么用呢?生命的脆弱,有时连上帝也无能为力。”
那天,因为她的情绪,我不得不听医生的建议,找了一些毫无关系的闲话来说,后来,她平静了下来。我便告辞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去看她,只是在电话里时不时的对她说一些关心的话语,医生说她需要静养几天。五天后,我打电话去问她的情况,并像以往一样与她闲聊时,她要我过去,她说她的情况好多了,她说想尽快的把自己的故事讲完,怕以后没有时间。
随即我打了一辆的士,来到了那家熟悉的医院。那间熟悉的病房。
在走廊里我遇见那叫李丽的飘亮的护士,她依旧向我温柔的微微一笑说“你来了,她在里面等着你呢。”
我笑了笑,向她打了一个手势,便进入了那间病房。陈辰看起还是很精神,只是头发因为化疗变得少了,脸也越来越削瘦苍白。看上去像红楼梦里的那病态的林妹妹,那种弱病的美很容易让你产生对她的爱怜。看到我,她显得有些高兴,她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她半卧在床上,那双明亮眼睛显得有几分干枯。我在她身边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动了动身子说那我们就接着开始吧。
陈晓会死了,他打电话过来,约我说些关于陈晓会的事。陈晓会的死的事是很离奇的。在媒体的宣传中它似乎含有一个很大的阴谋。然而她好像自杀而死的,有很多人都是这么说,也这么认为。我没有想到他会对这件事有如此的兴趣。在记忆里的曾经,我已经被他迷住了,完全的迷住了,你也许不会明白对一个人的好感与思念的欲望,会让一个失去生活中很多美好的女人如此的魂迁梦绕。我不知道,他对陈晓会的事会有这样的兴趣,也许是为了写一个传奇故事,或者是为了某一个文艺调查,或许是为了更多的了解某种憎恶,或者是为了某种埋在内心的东西。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又能见到他了。他想到了我,因为朋友兰兰的好友陈晓会的离奇的死亡,这样我又可以,又可以与他相处一段时间了。我对于他来说是有一种自卑感的,他对于我来说是高高在上的天使而我不过是一只落水的丑小鸭而已。观念的自卑让我的心灵更加的破碎,这种感情你是不明白的,或许你已经明白了。
和他的相遇,这可能就是一种莫明其妙的缘分,就像一个哲人所说的“如果一个人能忘记他自己就好了,然而这样的事只有一件,那便是爱情。”突然,一个命运的偶然使他和她面对面,他成了她的情人,她爱上了他,怎么会发生的,为什么会发生?在生命的面前,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相信这种命运的奇迹是存在,每当我想到这个念头时都会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快乐与心动。当然,他对我的冷漠与拒绝是我无法接受,而我又暗然伤心,当对于我想要得到他的睛睐而不得而绝望的时候,无论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完成的。这大概就叫爱情吧。
接下来我与他交往了几次,都是让人开心的,我感到他对于我们的生活有了一种同情,悲悯与想了解的仇恨而怨切心情。当然这件事中,他没有从我这里得多少让人兴奋的消息,这多少让他有一些失落。
然而,当一个你喜欢的人,他对你的冷漠又是你无法接受的,而你又深深的爱上这个人时,这个人因为一种偏见或者厌恶而拒绝你的所有的示爱时,你就会对自己以往一切失误与堕落感到深刻的奥悔。她后悔了吗?那个很美的女人她后悔了吗?这个追悔的心情,在那时看来已经无关紧要了。
生命,这时,你会感到你以往的生命是一场莫明其妙的冲动,一场莫明其妙的失误。
说到这里,陈辰脸上充满失误与痛苦的神色。她顿了一下声音,又静静的往下说。
三个天后,我在兰兰那里得到陈晓会生前所遗下的一本日记。我打电话给他,他生病了,不过他听到能得到陈晓会的日记本的这件事以后,很兴奋。我听到他病了,这给我一个不小的惊喜,就像一个法国作家所说的那样,人心有时是奇怪的。那天我把日记送给了他。
我来到医院时,他躺在病床上,身边坐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那妇人打伴得休闲华贵。
在一年前我见过她,我知道她是许进的母亲,也许是我自己过去渺小的缘故,许进的母亲并没有认出我,
我进去时,她看了我几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询问,虽然如此,她依然向我微笑了一下,就转过头去,看着许进,不再理我了。
我的到来,许进显得比意料中还要惊讶一些,他坐了起来,说道“你来得真快,这是我妈。”
“伯母好”我向那妇人鞠了一个躬说。我顺手把那本日记本递给了他,有些矜持不自在的说道“这就是你要的。”
站在门边那张椅子边,向许进的母亲强颜欢笑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一时不知说什么,是要走还是坐下,是要说些什么呢?还是向他告辞?我想我在那里总是不适合的。我刚想转身就走,许进突然偏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道“你坐吧。同我妈聊聊天。”
于是,我就顺势坐我身边的椅子上。
许进的母亲微笑这向我问道“你们以前是同学?”我摇了摇头。许进的母亲接着又问“你以前是从那一所学校毕业的?”我低头笑了一下,说道“我没上过大学。”
“妈,不要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了。”许进显得有些生气的说道“这有什么呢。我也不是不喜欢上大学的嘛,也不用心学习,成绩也不好,又不见得我没别人好。也不见得你的儿子就比别人差了多少。”
许进的母亲看了许进一眼说到“问问也不行,你知道些什么啊。”
接着她又向我问道“那你现在是干那一行的?”我心一下慌了,感到脸上热热的,我顿了一下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妹而已。”
“哦,你是…。”没等她说完。我笑了笑,十分心酸的说道“,对,我很普通,一个普通的打工妹。”我斜看了许进一眼,只见他眉头紧锁,许进的母亲笑了起来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我们其实也不算是认识,我今天是朋友让我过来送一点他要的东西过来的。”
许进的母亲又笑了起来,说道“那你应该也知道,他的身价,他父亲是谁?”
许进生气的说道“妈,你又在说些什么。”
许进的母亲看了许进一眼,面色立即威严,冰冷,旁若无人的说道“我只是想对她说,她不要打一个身价上亿的,许国栋的公子的主意。”
闻言,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感到十分的尴尬,我站了起来向许进的母亲看去,她不屑的看了看我,冷哼了一声。
于是,我向许进打了个招呼,同许进的母亲点了点头,便告辞走了。
从那次见过他母亲,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过她。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没看到那个我不怎么喜欢的女人,直到几个月之后,因为我和她儿子的事情,我又与她见过几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