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惊见此状,惊得墨崎途连忙飞越过【奈何台】之间的渊涧,俯跪在渗天太岁根前,“是墨歧途护树不力!才让太岁经此一劫!”
“不,这不可能!渗天太岁为何会变成这般光景?”半梦浮生此时讶然得向后几退,表情里全是不信。眼前这般惨淡光影,与其心中疑窦交叠重嶂,纵使他仍不愿相信夜行无忌的推测,但……他也无力再反了!“为什么!为什么鬼帝要谋害太岁?”
夜行无忌此时冷眼睨他一记,“我能感应到,太岁的树心内部正布满吸噬太岁木元的咒蝱,从外头看是树竭之象,但其实太岁体内已经爬满了邪疽。这正是为何太岁要让墨歧途看见那个异象。”
“咒蝱?”一相问其曰:“会是谁想要吸纳太岁的元力呢?”
夜行无忌冷眼对之,“我睡了一千年,这个问题……你问我?”
“呃……这……”对方当即便哑然了。
就在此时,太岁的根须突然有了异动,那墨崎途感知到太岁是有话想说,便将手搭在了太岁的根须上,好让太岁便借其口而言道——“好友,为何才来?”声音之中全是疲态。
“无奈。受困开元(冰封流光咒),好不容易才脱了身,结果一入尘寰,却就收到了你的求救。”
那太岁此时又禁不住的痛吟了一声,“六市正值危在旦夕之际,多亏你让自己的儡出了罚帝城,这下六市有救了!”
“好友误会了。六市安危与我何关?你也知道我因何而来!”
“哈哈,果当快人快语!好友,助我脱离此劫,我便奉上【天书地卷】,凭着此卷,你自然能找到她的下落。”太岁此时又说。
“你搞清楚,”夜行无忌却在此时微带愤意的说道:“我要救你,是为情义,而不是交易!”
太岁又是几笑,“哈哈!老友千年不见,还是老样子。可你看我……却是垂危了!”太岁的话里带着凄惶,慨然一叹,又有几片病叶凋零。
“把这蠢物支开,我自会为你疗伤!”
那弱龙一听见夜行无忌的话,立马就警觉的回过头来傲睨于他,目光中似带不善。
“这是自然!”太岁又作几声笑语,随即便借着墨歧途的口吟诵起密咒。那密咒一毕,弱龙便乖巧的飞回了深涧之中。
夜行无忌借机腾身一跃,便飞跃过深涧,翩然落至太岁的根前。
又在此时,太岁又借墨歧途之中,又对九相说道:“快去请干邪一族过来,共协疗伤!”
“是!太岁!”九相之中随即有人主动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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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台】上,夜先无忌右脚开迈,无上威能尽汇足下,口诵神唱,足下再显金光宝轮相,口中又讼:“世间一切嗔痴无明怨妄,诸恶尽怯,破!”
即刻,从他右足之下便生出无上的覆世神元,化透一片树皮,竟笔直的汇入了太岁的树心之中。
“啊~~~~”登时就见太岁病枝澜颤,其凄厉沉吟,贯穿在天地六市之间,足可撼动整片云天。
转身,夜行无忌冷睨半梦浮生,对他说道:“我先以冰镇之术冻结树心深处的咒蝱噬咬之痛,你适时出剑,在树干上划出一道口子!”
“什么?这……”半梦浮生一听,当时就惊呆了。
“听他罢!”就在此时,太岁又传出一阵颤忍痛吟声,刹那划破一片孤寂,天地六市都不禁为之颤粟。
“是,浮生听命!”半梦浮生只好说道。
不过多时,在这片【地心深渊】中竟突然飘零起朵朵雪白,又有阵阵凛冽寒风吹向太岁树干,树干渐渐冻结成冰,半梦浮生见状,知道时机已至,便赞提鬼元,铠强出招,“(其死若休——斩寰式)!”
一道骇然剑芒直直杀向渗天太岁树干,赫然划出了一道口子,此时竟见无数比人形还要肥大的咒蝱由那道口子奔涌而出,簌簌坠落!
那些咒蝱的身体都因为夜行无忌的术而冻成了淡蓝色,一个着接锺一个,笔直的从那道口子里垂直坠落,弱龙听见动静,再度昂首,飞跃到那个道口子面前,一吐瘴气,便呼啦一下将涌出树干之外的咒蝱化作灰烬。
然而,刚才消灭了一大|波咒蝱,又有新的咒蝱源源不绝的从口子中翻腾涌出,一时间竟然就如同一道淡蓝瀑布倾流而下,噼啪落地,其景象好不骇人!
弱龙见状,亦然使出全身力气,不断的从口中倾吐出瘴气,试要将它们全数铲除。
而就在当下,突闻一众行步声纷至沓来……站在深涧这边的半梦浮生听出动静,立马回首……原是干邪一族此时十万火急的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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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且说干邪一族行至树下,即见那些不断从树心涌出的咒蝱,顿时就都吓呆了眼!
任谁都不曾想过,他们日夜守护的太岁居然变成了这般的光景!
“干邪族人!”就在此时,族长沉声一喝,“速速摆开咒阵!”
族人一听,连忙各归咒位,一时层层叠叠,构成了鬼市之中最猩狂最强大的阵法——(干邪春海咒)!
须臾咒呗声起,便有木行元力如荧火一般从那些层迭的干邪族人体内飞出,又集结成了一股恢弘异力,从半梦浮生划开的那道口子飞入了树心深处。
那道异力之中饱含着“复春”之力,只要咒唱不止,为渗天太岁复春的异力就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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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就快要大功告成之际,突然夜行无忌竟感觉到体内一阵虚空,顿有神元枯涸之忧!
“老友!小心!恐防你会被我反噬神元!”
夜先无忌冷声一喝,却仍旧不肯收手。在他心中,无比贵重的只有二件事,一是他的亡妻,二是仁义!
可惜他只是儡身,只是一捧冬泥,只能行得出冰王三十二分之一的神元,今日一行大动神元,故而他此刻已捉襟见肘!
“老友,若我此时放手,想要再为你医治就不可能了!反正这只是我的泥身之儡,舍了便舍了罢!”
“那她怎么办?”
幽幽一叹,几乎力竭之人,此时只能淡定说道:“三生有载,我与她缘劫不断,我想,我们总会相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