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和孩子身边的那条像狼的狗,半大的孩子沉默着,那条狗却满眼无辜,仿佛事情和它没有任何关系。
侍卫层层围住乐天,阻挡了乐天和妇人之间的位置,即便是乐天想要出手,也根本没有机会。
妇人淡如秋水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笑容,一条狗冲撞了她,确实有些生气,但是却没必要计较什么。“你家的狗吃了我一盒糕。”妇人没开口,丫鬟先开口了,语气中平淡却又威严,很可能是大户人家的丫鬟,那么妇人,自然身份非比寻常。
乐天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总会拿出一个非常经典的装蠢的行动,乐天称之为年少无知脸皮厚。
“对、对不起,我家狗蛋有点馋,冲撞了你,糕点的话你看能赔么?”乐天的话看似蠢,但是却很有意思,能赔和赔多少是两个概念,赔不起那是另外一回事。
丫鬟叉着腰,高耸的两支发髻下,一双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乐天,“你到东山做什么?”。
“玩”。
“东山那么多美丽的风景,你却到了这里。”丫鬟的语气中有了些杀意,乐天隐隐觉得这丫鬟有些不寻常,哪里不寻常,说不上来。
“东山那么多美丽的地方,我何处去不得。”乐天仍然是少年的做派,天真无邪和装蠢,是避免冲突最好的办法,尤其是对方实力很强的时候。“狗蛋要来这里,我就来了这里。”
“好了,小青,这孩子很单纯,你不用试探了。”侍卫收起了刀,又一个个消失在周围,妇人发了话,自然要听从命令。
“你这狗叫什么名字?狗蛋?”
“是啊,因为它生下来就像个肉球。”
“它很可爱。”
“谢谢。”
妇人看着狗蛋无辜的眼神,和那副讨人喜欢的样子,很是高兴,车里的糕点都被那个叫小青的丫鬟拿了出来,美味的桃花糕被狗蛋大口朵颐,乐天看着都心疼,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累了。”妇人没有多说,转身回到了车里。
乐天看着丫鬟阴狠的眼神,打了一个冷颤,扯着狗蛋的耳朵就走,狗蛋凄惨地呜咽着,似乎全世界都在真对它。
“是你?!”一声冷厉的喝声从背后传来。
狗蛋不再叫了,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事物一样,躲在乐天的腿边,乐天回过头,白衣少女,冷眼相对,不是桃树下那个又是谁?
看来是走不了了,乐天心里感叹道。
那个叫小青掀开车前的帘子,看了看乐天,问道:“小白,怎么了?”
小白就是白衣少女,少女的脸上有了一种奇怪的笑容,小青看到这个笑容内心一紧,小白要杀人了。
“你好大的胆子……”小白牙齿紧咬,手上突然多了一层纤薄的手套,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光。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乐天的面前,乐天踢了一脚狗蛋,狗蛋躲得很远。飞刀也已经在手,雪蚕丝做的手套,坚韧无比,但也仅仅保护的是手,手变为爪,抓的是乐天的胸口,这一抓虽然看似柔弱,但乐天知道如果被抓这一下子,指不定心脏会被掏出来。
乐天先前的愧疚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飞刀也随之出手。小李飞刀的绝技虽然乐天掌握的火候不够高,但这一绝技却足以应对小白。
因为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除非,你比他更快。
飞刀擦着小白的脖子过去了,雪白的颈部一条红线,缓缓的渗出鲜血。小白那一抓在乐天的胸口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受了伤,只是因为乐天另一只手,一柄飞刀,横在了小白的脖子上。
尽管乐天才十六岁,但是身材已经算是稍微高些的了,女子肯定不如他高,身高臂长,小白停下来,是因为够不着了,而乐天的刀,已经横在她的脖子上。
“够了,你是哪家的孩子,先前放过你,还这么不知好歹。功夫虽好,手段却有些羞耻。”小青怒喝道。
“我这功夫,我练了十几年,从没觉得有什么羞耻,每刀一出,例不虚发,只是因为我的刀,带着正义。”神棍一般的解释,小白的嘴唇已经咬破,小青冷眼看着乐天,手指做着一个奇怪的动作,手掌已经泛起青色,诡异而恐怖。
“小白,他怎么了?”小青对小白的冲动有些恼怒。
小青的脸上羞和怒的那种表情在乐天的眼里十分的滑稽。
“他的狗……”
“我的狗抢了她的底裤。”小青未说,乐天先说了,乐天说的时候似乎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女人所遵循的一条道理。
“登徒子!”小白又要出手,被小青拦着。
“我没看你,而且我说的是实话,是不是,狗蛋?”乐天朝不远处看了一下,狗蛋一溜烟就跑了过来,双眼的间距有些宽,刻意取巧的眼神在小白看来,是一种轻蔑和嘲笑。
“这位小青姐姐,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乐天摸了摸狗蛋的头,“哦,对了,我叫乐天,这是狗蛋,以后如果你觉得你嫁不出去了,就来找我,我负责……”乐天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
“把你嫁给狗蛋。”
小白的怒火如同她脚下的青草,深深的脚印表明着她正在忍,姐妹受到了如此侮辱,小青自然也不会看着,姐妹俩正要动手时。车里传来一声惊疑。
“你就是乐天?”
乐天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头有多么响亮,尤其是在勋贵家族里,似乎人人愤慨,人人欲得而诛之。
“有问题么,阿姨。”
“你便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妇人掀起帘子,脸上的愠色,混合着另外一种表情,声音有些嘲弄。
“你母亲不成器,果然儿子也不学无术,偷看侍女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妇人说什么,根部不允许别人反驳,即便不是事实,但她的地位决定了,反驳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乐天有些生气,那个绝美的脸庞,母性的光辉让他活到现在的力量,此时似乎被人嘲讽了,但是乐天没有反驳,冷眼看着这一切。
“当年你的母亲,文不成,武不就,老师虽然喜欢她,但是我知道,她愚笨至极,必然会走上歪路,我多次奉劝,却被她拒绝。”妇人的脸上开始泛起一种优越,很奇怪的优越。
乐天摇了摇头,说道:“后来她扬名天下,却被人所害,是不是很蠢?”
乐雪儿当然不蠢,妇人也知道,但是蠢这个词似乎更像是在形容她。
“她当然不蠢,她的心思很深,就连我最喜欢的人,竟然因为她,再也不肯看我一眼……”妇人的身体开始颤抖,脸上流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
“哼哼,所以她死了,她这样的人该死!”妇人看了看乐天,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很满足,很得意,她止住了颤抖的身体,似笑非笑,以一种轻蔑的语气问乐天:“你说是不是?”
乐天突然好像知道了这个女人的来历,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了一句话:“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