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进了内屋,抱着孩子坐在桌子旁,二子进来之后跑到刘氏身旁,点起脚尖用小手轻轻在刘氏的孩子脸上滑动,边说道:“三儿,三儿???”
三婶进房放好东西,看见自己小孩那可爱的模样,也不禁笑了起来,口中却喝道:“狗子,参儿已经睡觉了,别吵醒他。”
原来,刘氏的儿子叫周参,而且她平时过三婶这边来聊天时也是带着周参的,刘氏和三婶都唤周参做“参儿。”而三婶的儿子也才四岁,也学着大人喊周参做“参儿”,可惜口齿不清,喊成了“三儿”。
而三婶家孩子叫周填艺,平时家里叫他小名,唤作“狗子”。是三婶家的第二个儿子,大儿子周填文已经十二岁了,现在跟着三婶的丈夫在徐府做工。只是太小不算工钱,平时也就帮三婶的丈夫做点小活记,而且徐府家是包吃住,伙食虽然比不上徐府家人,却是比家里好上不少,所有周填文自从跟了父亲进徐府之后也很少回来了,只是周填艺还小,不敢带进徐府,所有就留在村里给三婶带着。
三婶和他丈夫平时都是大狗子二狗子地叫周填文和周填艺,自从周填文随丈夫进徐府之后很少回来,所以平时叫周填艺时都只叫狗子。
刘氏为人随和,平时也不叫他们小名,平时叫周填文做“文哥”,周填艺做“二子”。
刘氏听到三婶喝止周填艺之后,笑着说道:“没事,其实参儿已经醒了。”说着走到三婶的床边将周参放在床上。
看着周参果然睁着眼睛,双手超周填艺胡乱抓取。不知的被三婶的声音惊醒还是被周填艺的手指划醒。
周填艺随着刘氏屁股后面也跑了过去,看见刘氏将周参放在床上之后自己也就扑在床边继续逗周参。
三婶看见之后拿起一块今天买的糕点,走到床边递给周填艺,说道:“你只能吃一半,然后给弟弟喂一半,知道么?”
周填艺一手抢过,咬了一口,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三婶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到刘氏旁边坐下,任凭周填艺在那边不再理会。
刘氏看见三婶坐下来之后,递过手中的衣服,微笑着说道:“今天拿你送过来的衣服我顺便给二子也做了一套,你看看合不合身。”原来刚才刘氏双手一直抱着孩子,所有三婶和周填艺都没注意她手中的衣服,要是刚才被周填艺看见,怕又要抢过来直接穿上了。
周填艺拿着手中的糕点自己咬一口,然后掰一小块放在周参的口中,和周参两个在那吃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反正的没动。
三婶接过刘氏递来的衣服,也没推辞,以前倒是说过刘氏几句,刘氏当时虽然点头,但每次送她旧布料和衣服时,都会先给二子做一套,然后才用剩下的布料和边角给周参做。
三婶谢了一声,看见然后说道:“平时也没见你晚上过来聊天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要知道晚上大家为了节省灯油,很少会去串门的,大多都是聚在外面聊天,所有三婶看见刘氏晚上过来,不禁有些奇怪。
刘氏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拿个衣服过来而已。”
三婶看见刘氏有些心不在焉,想到是不是介怀今天那个姐妹当众说周填阳的事,于是说道:“今天她们开玩笑呢!别放在心上。”
刘氏一愣,突然明白想到三婶以为她在想着今天的事,也不解释,悠悠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今天填阳回来之后挺怪异,好像他今天出了什么事。”想到了周填阳手中的那个红色瓷瓶,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三婶一听到周填阳就先冷哼了一声,又看到刘氏一脸愁容,想了想还是没把今天看到他在赌场的事说出来,只是说道:“你倒是说说,他哪天不怪异?”
刘氏看三婶脸上隐有怒容,脸色一缓,又想起日常周填阳看见三婶的样子,微笑说道:“也不是,只是今天填阳回到家,去出完饭就躺床上睡觉了,我刚才在家里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所有就过来找你说说话。”
三婶道:“像他那种人要是天天都能吃饱了睡觉那就好了,要是吃饱了在出去转几圈,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事来。”说完又哼了一声。
刘氏知道三婶一直看不惯周填阳,平时和她聊起周填阳语气也都是这样,所有也没往心里去,就些家长里短和三婶闲聊起来。
三婶看见刘氏虽然和他聊天,眼中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知道还是在担心周填阳,于是说道:“你放心吧,吃了两大碗饭的人能出什么事?以他那性格真要在城里惹出什么麻烦,现在早就躲在他那群狐朋狗友家里了,哪还敢堂而皇之得躺在自家睡大觉?”
刘氏想想也是,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于是抛开这些事情和三婶聊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发现自己有些困了,于是起身说道:“三婶我先回去了,明天还得早起给这小家伙煮米糊。”
三婶也起身说道:“那你回去早点休息吧。”回头有对周填艺道:“狗子送阳嫂过去,回来时顺便关上大门。”
刘氏道:“不用了,也就几步路而已。”说着从床上抱起周参走了出去。
周填艺跟着刘氏走到门口,刘氏回头对他说道:“你关门回去吧,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周填艺年纪小,听说不要他送过去心里高兴,哪里还会推辞,目送刘氏走过去之后就关门回家了。
刘氏进房看见周填阳还躺着床上,心中也不多想,走到床边,将周填阳往里面推了推,然后拉过被子将周参放在两人之间睡了过去。
半夜刘氏被周参的哭声惊醒,心中惊讶,想到平时周参很少在这种时候醒过来的,又转头看向屋外,见天没亮,于是摸黑抱起周参,坐在床边哄了一阵,不仅哭声没停,反而是越来越厉害了,于是起床掌灯,抱着周参在屋内走动,一边哄着他。
突然眼前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刘氏眨了眨眼,又摇了下头,应该是自己没睡醒的原因吧,心中不作他想。
刘氏低头又看周参,见周参两只眼睛圆溜溜得直望着房梁,身在在包裹里直动不停,嘴角往上翘起,似乎有人在逗他一般,刘氏心里一震,抬头往上房梁。
房梁虽高,但在灯光下还是隐约可以看清,刘氏往房梁望了一下,又朝四周望了一阵,并没发现有什么动静。
刘氏放心下来,刚开始还以为是有小偷进房偷东西,现在看来却是虚惊一场,这时她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突然想到自己在观察周填阳的那个红色瓶子里闻到过,只是瓶子中药丸的香味盖过了这股淡淡的香味,令刘氏一时忽略。
刘氏目光落在了床头旁边的柜子上,那柜子没柜门,平时都是放些杂物,和多余的碗筷,发现那瓶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这一惊更甚,那个瓶子刚才还在,她睡觉时怕不小心摔坏,把它从床头移到柜子上的。
突然,一声冷哼从房梁上传来,声音虽冷,却透着无限的慵懒娇媚。即使刘氏是女子也忍不住心中一荡。
刚想抬头看去,突然感到一阵晕眩,逐渐支撑不住,于是急忙抱着孩子往床边走去,只怕孩子会随自己倒下而摔碰到。
走到床边将孩子放下之后,刘氏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也倒着了床边。
在刘氏倒下后一个身影从房梁上落下来,站在屋子中央,眼光冷冷地盯着床边的刘氏和襁褓中的周参,眼睛闪烁,却是五行门的木行者。
过了一会儿木行者抬起右手,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小剑,非金非玉,不知这小剑用什么材质做成,看起来像是用一颗刚砍下了的树上刨下来的,一小段削成的,因为整把剑都还很湿润,而样子又古朴,剑上的纹理已经模糊不清,又不像是刚刚做成的。
小剑身上绿意越来越盛,然后这些绿意逐渐聚拢,凝结成另一把大小一样的绿色小剑,木行者一脸杀气。
“过几天钦差就要到横舟城了,你要是弄出这么多命案,到时追查起来这次的任务只怕难以玩成了,到时老大在门主面前可就难堪了,格格。”一道红影也从房梁上飘下来,正是那个美貌妇人,五行门水使者,此时手中正把玩着从周填阳柜子里拿回来的红色瓷瓶。
木行者冷哼一声,说道:“钦差算什么东西,惹火了老子连他一起杀!”
水行者格格笑道:“钦差当然不算什么东西,但我听说这次随钦差一起过来的可是天师宗的木箕子的。”
木行者听到之后脸色抽动几下,眼中杀意更浓,但最后还是把右手放了下来,说道:“这女人刚才听到了你的声音,只怕我们的行踪会被她泄露。”
“听到声音就要杀,那等下岂不是还要去杀掉在巷子里看到我样子的男人?”水行者看着木行者,见到脸上怒容越来越明显,不禁笑了起来,似乎看到他生气能令自己开心。
木行者转过来冷冷地盯着她,右手虽没抬起,但掌中隐隐有绿意生起。
水行者暗暗戒备,但脸上笑意更浓,却也是没有一点退缩之意。
本来木行者传完话就要回去的,可是中途接到任务,这次任务非常重要,不容有失,又因褚开石叛帮,于是就被派和水行者一起执行,水木两人本就相互不服,只是迫于门规不敢动手摆了。
过了一会儿,水行者说道:“我要回去睡觉了,一晚上到现在没睡真困,四天之后巷子见面吧。”说着不再理会木行者,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屋内。
木行者看了刘氏和周参一眼,紧跟着身影一闪,也消失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