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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少女永不言败(三十八)

完全重生的魔女,那张白净的小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疲态,反观这边的两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筋疲力尽、随意都可能倒下的样子,胜负已经不言而喻了。一而再、再而三展露出强大能力来的月,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只有亲生体会之后才明白是如此的令人绝望,如此强大的怪物,几经波折之后打败对方的方法诺伊现在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即使那个笨蛋在,恐怕此时也拿月没办法吧。正当诺伊一方绝望之际,天空之上的月突然有了动作,只见那黑色的躯体瞬间化为了无数只振翅的蝙蝠,紧接着便冲向一旁的建筑物,在这片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只剩红与黑的世界里,月化作的蝙蝠群犹如涌流般融入了那不动的菏泽之中。立觉不妙的诺伊,下意识的警觉促使她推开了蕾娜,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原本蕾娜脚踏的地面上,突然冒出黑色的利刃,若不是诺伊警觉,恐怕此时蕾娜早就在这地刺之下成了一具热乎乎的尸体。不过,未曾料想到这利刃如此迅速,避之不及诺伊的右臂上立即划开了一条口子,钻出的瞬间由再度消失在漆黑的地面之中,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皱着眉毛的诺伊立即撕破了自己的上衣,当做止血的绷带绑住被染红的手臂,不安的眼珠四处转动,诺伊警觉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袭击。

透过刚才那一瞬间的攻势,加之为此付出代价而受伤的手臂,让诺伊多多少少对月新的攻击方式有点了解,这个奇怪的结界,大概是她的狩猎场,虽然有些不明白其中奥秘,但是在这个结界之中,月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无视距离的攻击处于这个结界中的敌人,除此之外,似乎能将月本人的气息抹去,从刚才她变成蝙蝠消失之后,诺伊就无法嗅到月的气味,仿佛是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不过,意料之外的是月的攻击威力似乎不是很大,不然的话刚刚自己绝不会只是受这点伤害这么简单,由此可见,尽管月逆天改命成功,但是先前受伤应该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以至于现在的攻击才表现得如此羸弱,力不从心。判明局势之后心底里三度重拾信心,而这时从蕾娜疲惫的脸庞上,诺伊看到了那陡然瞪大的眼睛。

“哼,这次是后面么。”

不用蕾娜语言提醒,读懂其表情之后瞬间从原地跳开,迟了半秒凿入地面的大镰,翻转过身来的诺伊看到了月那犹如死神般黑色剪影的摸样。下一秒,攻击未能奏效的月,如同一团墨水般顷刻融入地面之中,再度消失不见了。出现和消失只是瞬间之势,丝毫感觉不到其气息,月已经完全与这片漆黑大地融于一体,真是有些棘手。此外从刚刚月的攻击中,诺伊嗅到了某种讯号,特意选择先从自己下手,看样子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笨拙,不过这样也帮了自己的忙,在看了一眼蕾娜示意她由自己引开月之后,诺伊便立即拔腿跑了起来:

“来啊,我能干掉你一次,就还能干掉你第二次。”

姑且放出挑衅的宣言,与此同时保持着移动,这么一来多多少少可以避免被月狙击命中。不过还没等诺伊跑开多远,一个严重的现实问题便随之而来,与赤红的天空有所不同,地面的一切都被染成了纯黑,这同样导致先前与月战斗时所产生的巨大坑洞也无一例外的被染成了黑色,瞬间踏空的前脚让诺伊立觉不妙,落下的瞬间立刻伸出右手,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碎石的边缘,诺伊才避免了被地形杀的命运。

“真险,差点就挂了……”

一个翻身动作立即重回地面的诺伊,亲身体会之后发现光照原理似乎很难在这个结界里奏效,毫无色泽深浅可言的一片纯黑的地面,根本无法判断哪里是坑洞而哪里又有凸起,劫后余生之后心中打紧儿看着半脚不远被漆黑所掩盖深渊,这种被眼睛欺骗的感觉真是不好受,正当诺伊惊讶之余,地刺再度袭来,弯腰躲过穿过头发的凌厉利刃,留下几缕头发的诺伊,立刻跳到了一栋尚未完全毁坏的建筑物上面,看着地表上林立的黑色凸起,诺伊明白这些的实质或是废墟或是堆积物,只要好好利用这些跳台,便可以避开地面那些致命的陷阱。

另一边,已经抵达目的地的欧尼,带着嘱托之物开始执行泽巴哈交与的任务。

从看不见底端的倾斜坑洞一跃而下,沿着光滑的石壁一路滑行了约莫半分钟之后便抵达了底端,洞底是一泓齐腰深的水潭,借助着水的缓冲,坠落于此的人才不至于摔个半死,当然即使没有欧尼也不可能会这样简单丧命。

从水中步行上岸,从资料中得知这里曾是他国的要塞,后来因为两国交战才变成了这般的模样,从岩石断层中泄露的有毒气体漂浮在了整座废墟的上空,毒杀了平民之后便形成了一道如同屏障的云层漂浮而上,阻隔着外界生物的靠近。

虽然没有生物能进入到这里,但是光照似乎并没有受到毒气的遮挡,如此逆境之下植物竟顽强的存活了下来,历经百年的变化整座城市早已成了植物的栖息地,不仅如此,藤蔓之中甚至还活跃着一些爬行动物。

越过边缘废墟向着城中走去,除了踏碎旧物所发出的“咔嚓”响以外,欧尼很难听到其他声音,风化的墙壁与满地的狼藉,已然成了一座古迹的城市,看不到半点活物的迹象,在倚靠视线寻找蛛丝马迹的同时,欧尼也使用了另一种方式来搜寻目标。

在那位剑圣的传授下,欧尼所学第一件便是学会了如何感受“气”,生物的吐息,物体运动推动的气体流动,这一切欧尼都可以感受得到,行走在街道的同时并放出感知来,欧尼试图借此来追踪到失踪已久的原大将军霍根……

事实上大将军失踪之后不久,泽巴哈便得到了一个秘密的情报,称那天入夜之后,仍旧坚持搜索的一位士兵发现有疑似大将军的人跌跌撞撞的走向了这座死狱,随后再跟上去却消失不见了,根据这个情报,泽巴哈猜测奄奄一息大将军可能因为顾及什么,而不得已才进入了死狱之中,昔日被箭矢贯穿心脏却仍旧顽强活下来的男人,泽巴哈不信他会带着秘密就这么轻易的认死的。

事发之时距离现在也不足两个月,之前在入口的水谭中,欧尼并没有发现类似尸骨的东西,以大将军存活为前提考虑,欧尼认为跌入死狱之后,大将军并未当场毙命,参照当时受伤的情况,欧尼选择了一条相较为平坦的路,但是在过程中,欧尼并没有发现别样的痕迹,这么一来的话,对方进城的可能性便提高了。

距离地面高达约百米的毒气层,折射而来的阳光将整座城染成了浅黄色,本以为连地面都被毒气所笼罩,看样子是多虑了,已经放出感知好一阵子的欧尼,并没有感受到人类的气息,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突然停下步子来的欧尼,将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摆出了战备姿势。

“……”

没想到居然感受到了人类以外野兽的气息,并且对方的数量还不止一个,以欧尼为中心,隔着一排房屋以外的距离、突然闯入感知范围之中的野兽,那凭空乍现的出现方式似乎是表明来源于地下。

一个,两个……数量总共七头,体型大概有猎犬那般的规格,出现的瞬间便迅速朝着中间突入,地底的野兽正以它们的方式迎接着欧尼这个陌生的闯入者。

跳上房顶直扑而来的其中一头野兽,那宛如褶皱般挤成一团的五官、丑陋到极点的模样让欧尼根本猜不出这是何种生物,不过就实力而言似乎不怎么样,放弃了用剑的欧尼,转而用双手来教训这群失礼的野兽。趁着对方自上而下扑来的一瞬间伸手抓住野兽的一只前爪,紧接着便是一个侧步向前、转手扼颈将其朝地面按去,只这一下便使地面为之凹陷,见打头的头领落得个如此下场,剩余野兽也不敢随意进攻,只得原地观察,寻找着可乘之机。无视着那根本无法伤及自己的利爪,欧尼观察着这头被自己制服、奄奄一息的野兽。

“……”

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之后,欧尼还是想不起有关于这种生物的信息,不过有一点欧尼倒是注意到了,那丑陋的面孔之下,似乎不见眼睛的迹象,看样子已经退化了,由此可见,这群野兽应该是群居于这一带的地底生物。不过,既然这里存在野兽的话,那么考虑到流落于此大将军身负重伤,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即笼罩在欧尼心头,浑然之间不由得加大的力道,令欧尼下意识捏死了它手中那头野兽。

一命呜呼的野兽,听到那声极惨的一声之后,剩余的野兽均被吓得掉头四窜,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起身怔了怔的欧尼,看了一眼脚下野兽的尸体后,便再度向城中深入。此时欧尼有所不知,正是因为他的到来,打破了这深坑之下一直以来的平衡,那些被欧尼余怒震慑、仓皇逃窜的野兽们,正将天敌的消息带给它们的首领,千百年以来一直居住于此的地穴霸主。

随着不断的深入,欧尼便开始发觉这座昔日要塞远没有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简单,本以为只是一座被植物所侵占的死城,但是随着向城中心移动之后,诸多疑点也随之浮出水面。

百年之久的封绝之境,已无人类居住之后迅速被植被所占领,但是奇怪的是越是深入,植被的覆盖便越是集中,从破损房屋的裂墙中钻出的藤蔓植物,似是受到召唤爬上房顶,向着城中心的方向延伸生长,就像一棵巨大的老树向外延伸了无数的树根,如今这些回溯的藤蔓像是寻求主体一般全都指向一个方向。不仅如此,试着走进房屋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无意间欧尼发现了一件令他留意的事情,本以为只是偶然的情况,但是经过了几十家的搜寻之后,欧尼才发现自己先前的发现并不是偶然,几乎所有房屋里面,欧尼都看不到一件铁器,即使是已过百年之久,也不至于风化到如此地步,连一点屑末也不留下。

生长奇异的藤蔓,消失不见的铁器,长相怪异的地底生物,除此以外探寻的过程中,欧尼甚至还发现了一些明显不是野兽所留下的痕迹,这个发现,让欧尼对那位大将军的存活又重拾信心。然而就在这时,欧尼忽地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大地开始晃动,由于墙壁风化已久,部分的房屋开始不断的倒塌,原本整齐的街道一下子成了废墟,看这情况应该是第一次地震,不过还没等欧尼站稳脚步,脚下的土地便突然塌陷了,来不及反应便眼前一片漆黑,没入地表之中。

普通的坠落对欧尼根本无法造成伤害,下坠了越几秒之后猛地撞破了一层似是石壁的阻隔物后便停了下来,安稳着陆的欧尼,方才落地一瞬间从脚底传来的坚硬质感,让他立刻意识到此刻脚踏的并不是普通的夯土,而是某种能承受冲击的石板,看样子是误打误撞掉到了某座神秘的地堡了,无奈眼前一片漆黑,只能依靠感知来前进的欧尼,无法用视线确认这座地底建筑的全貌,而这个时候,地震也奇怪的消失了。

当欧尼摸索着前进了快半小时之后,便奇迹般的看到了光亮,准确来说应该是火把的余光,同时欧尼还听到了有人的声音,探寻了这么久终于发现了人类的踪迹,心情激动起来的欧尼,全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机关,被触动的细绳,只听“呲”的一声刺耳的响声之后,欧尼的头顶某个巨大的物体立刻降了下来,一瞬间准备拔剑,然而考虑到什么之后,欧尼便打消了这个冲动,半秒之后,一个巨大铁笼“咚”的一下将欧尼框在里面,有着小孩手臂般粗硬的栏杆,看样子这个铁笼是为了某种凶猛的野兽而特意准备的,将手握在上面特意试了一下重量,虽然沉重无比,但是也不是不能抬起来的,更不提用腰间的大剑将其一刀两断。

果不其然,如同欧尼预料的那般,机关被触动后不过十来分钟,便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这极杂的脚步声一同的还有愈发明亮的火光,很快的,越过拐角出现在欧尼面前的正是一群手持武器、穿着破烂不堪的人类,这正是欧尼一直搜寻无果、期待已久的转机。

“擦,还以为是被鼹鼠怪突破了,结果却来了个人类。”

“又是一个外来者,不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算了,现在没时间了。老铁,快把他放了,我们得赶紧回到阵线上去!”

纷纷来又纷纷而去的人们,还没等欧尼开口询问那群人便着急的消失了,只留下一个背脊佝偻的男人为欧尼解开机关。看起来像是一个老实人的样子,但是欧尼向其搭了几句话之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男人只顾爬上墙壁的凹槽操作机关,对欧尼的问话全然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明明不久前还对同伴的话做出了回应,看样子这个男人是有些难以相处。不过很快的,欧尼便意识到自己先入为主的错误,只见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的时候,通过火焰的曳光欧尼不经意瞥到了对方的脖颈处,便立刻明白了男人为何没搭理自己。

男人的颈部似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撕开口子,透过那还未愈合的伤口缝隙欧尼都能看到对方的颈内蠕动的息肉,声带被毁坏的只剩下那么一丁点,整个脖子就像是一个破了洞的鼓风机,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男人居然还能存活下来,真是奇迹。

一上一下的功夫,加上先前朝这里赶来所耗费的体力,男人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了,呼吸困难带来的缺氧症,使得他帮助欧尼解开了机关之后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见状欧尼立即走上前去,搀扶起那个男人来。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你这个样子是走不了多远的。”

“……”

摇着头的男人,那目光涣散的眼睛一直盯着来的路,其意已经是十分明显,尊重眼前男人的意见,再起站起来的欧尼,将他背在身后,在对方的指引下快步的通往通道另一头。

很快的,没出十分钟,欧尼两人便来到了一扇厚重的铁门面前,经由里面的人打开之后,欧尼才得以入内。

眼前的一切出乎欧尼意料之外,没想到空无一人的旧城下面,竟然如此的别有洞天。坐落在这巨大的地底洞窟里面复数的建筑物,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小型的村落,将那个男人交给刚刚开门的家伙,被眼前景象所吓住的欧尼,沿着石梯慢慢从看台走了下去。

目测有着数百人的村落,但是仔细一看之后欧尼发现几乎全是妇女与小孩,除去那些走不动的老人以外,男性几乎都不在这里,并且,眼前这番“热闹”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庆祝什么,人人脸色慌张,如同世界末日降临般将东西从各自的屋中搬出,背着然后向着同一个方向奔去。而这个时候,欧尼听到了铃铛一阵乱响,从阶梯探出头向下望去,循着声音的来源欧尼看到了几个手忙脚乱的男人。不断晃动着的数个铃铛,其尾部的牵线有几根延伸到欧尼刚刚进来的那个门上,立刻回想到刚刚的经历,欧尼一看便知道是机关被触动了。

“请问我能……”

“该死的,这次绝对是那群怪物来了,你,通知大家加快转移速度,快点!”

向有危难的人伸出援手一向是骑士应有的准则,但是还不等欧尼说完,对方便粗暴的打断给欧尼下了命令,紧接着便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武器,三五个人立即沿着石梯向上冲去,看样子应该是对付那入侵者了吧,看着他们那强壮的体魄,欧尼判断似乎不需要自己出手,谨记男人们临走前的嘱托,欧尼二话不说便冲向那群逃难的人们,在传达加速疏散的警告同时,欧尼也不忘帮助她们扛起数倍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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