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叶晨的修行愈发刻苦,只是,他却终究无法踏入修行之道。这些,也只是使他的体魄变得强健了而已。
“爷爷。”抹去一把汗水,此时的叶晨,背负着一块巨石,已经可以如履平地。
老人手指虚点,在虚空中舞动。背负的巨石在疏忽间刻上一个巨大的“魔”字,这是太古神文。那巨石便愈发沉重。
“继续吧。”老人回头,仍然在崖畔前行。
……
夜晚,爷孙俩通读古藏,只是,最近老人的话语变得愈发多了起来,仿佛在嘱咐离家的孩子。
“爷爷,我要离去吗?”叶晨忐忑,他已经不小,可以从老人的语言中琢磨出些许的深意。
老人不语,只是沉默着,火光中,叶晨知晓了老人的心意。
“可是我不想这么早离开爷爷。”他不知原因,更不愿离开这座养他的大山。
“孩子,你的修行之路将会很坎坷,要借助神物,才能踏上修行路,而爷爷,已经帮不了你许多了。”老人说道,仿佛在悔恨,又仿佛在叹息。
遮天神叶将他的因果完全遮盖,无人可以看透他的未来。而伴随着遮天神叶而来的煞气却将他的修行路斩断。而这些,这个十六岁的孩子还并不知晓。
“爷爷,我不想修行。”叶晨说道。修行之路,何其坎坷,如今的他,只希望与老人共同在山上度过。
只是,这也是不可能的了啊!
“孩子,下山时背负着这魔字碑,它会保佑你平安走出这里。”老人抚着叶晨的脸,仿佛在做着最后的诀别。
沉寂的夜空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整片天际。黑色的浓云遮蔽了一切,仿佛连黑暗也要吞噬。
老人脸色沉寂,微不可察地呢喃道,“终于,来了啊。”
走出小屋,外边是黑暗的夜,不知何时,蛰伏于大荒深处的野兽开始嘶吼。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西方的天际。
终于看清了,看清了那里的景象。
无尽的黑影自虚空突兀出现,如同天降神兵,这些神兵,居然个个身披黑色甲胄,身躯庞大,如同远古的巨兽。万马奔腾,那是震天裂地的声音,数不清的巨兽涌出,将天际遮掩,苍茫的大荒变得肃穆而悲凉,无尽的太古巨兽后裔被那黑色甲胄的士兵斩杀,那平日里凶残的太古巨兽后裔此时如同待宰的羔羊,一个个毫无反抗地被斩下头颅,炼化骨血。
这是在灭大荒,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将大荒中唯一的一条大河染成血红色。
数不尽的黑色甲胄士兵屠杀而来,如同飞蝗遮天闭日,所到之处,血尸遍地,这是大荒千年以来的灾难。
甲胄大兵浩浩荡荡,自虚空而来,往大荒外走去。他们如同这片天地的主宰,将万物生灵压在身下。若是他们走出大荒,将是大陆的灾难,他们将会无人可敌,屠尽大陆一切生灵。
大荒究竟有多大,无人知晓,因为至今还无人横穿大荒。然而这批大军却如同绝世的凶灵,以千夫不挡之势想要从大荒腹地横穿而过。
黑云压城,整个大荒都处在一个极度压抑的情况下,空气中的血腥味使人直欲作呕。无法想像,究竟有多少生灵死在甲胄大军之下。万兽呜咽,随处可以听到惨死生灵的哀嚎与惨叫,低沉而又悲壮,如同一曲赴死的悲歌。
大荒正经历千古难遇的劫难,血流成河,浮尸遍野。那些黑色甲胄大军毫不停歇,踏着尸体而过,无数的野兽被践踏而死,尸体不存。
大军过境,迅雷不挡掩耳,一片哀鴻遍野,这里成了修罗的地狱。
天地在悲恸,呜咽的狂风刮得树木连根拔起,然而那路大军却坚硬如磐石,完全扎根于地上,丝毫不为狂风所动。他们是地狱中的猎杀者,无人可以阻挡他们的道路。
老人呢喃,脸上满是悲伤,“月族,还是没能挡住他们的脚步啊!”
他的声音,仿佛在缅怀,又仿佛在祭奠。
“孩子,你要提前离开了。”老人回头,看着叶晨,眼神里满是温暖,“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爷爷,我们一起离开吧。”望着远方的魔,叶晨突然恐慌,他在害怕,害怕最亲爱的爷爷就会离去。
“孩子,我不能离开。”老人溺爱地看着叶晨,“这里,已经是最后的地方了,如果让这些魔物走出大荒,那么,这个世界就毁了。”
老人的眼神愈发的坚毅,“走吧,孩子,背上你的魔字碑。”
“爷爷。”叶晨的眼睛已经湿润,隐约之间,他感觉,若是离去,便是生离死别。
“走吧!”老人突然出手,在转瞬之间拘谨了叶晨。大手一挥,魔字碑便仿佛有灵载着叶晨便往山下走去。
“爷爷。”叶晨吼,此时的他,无法行动,只能看着老人与自己越来越远,终于,仿佛隔绝了一道银河
“孩子,要记得,我们生来,便要学会守护,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座城。因为,我们,不能自私地只为自己而活。”
黑色甲胄大军依旧在肆虐这片天地,每时每刻,都有无尽生灵陨落,他们如同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将一切都斩在屠刀之下。
此时的老人已经出手,一步天涯,他要将这些魔物,斩在这片蛮荒的土地上。
光芒仿佛在此时闪耀起来,那些黑色的甲胄士兵的身影愈发清晰,黑暗里仿佛浴血的魔,无数的生灵惨死在他们的长矛之下。
万马奔腾,风声猎猎,显得极为可怕。叶晨无法赶到近前,亲眼去观察那些士兵。
只是身处万军之中的老人,该是搏杀的何等惨烈。
衣衫破碎,老人却依旧神采奕奕,只是叶晨,平日里只见老人的风轻云淡,却从未看到过那样的狼狈不堪。
万军之中,光芒万丈,即使相隔很远,叶晨依旧可以看到战况。
然而下一刻,叶晨便看出了不妥。在老头挑翻一个士兵的头颅后,叶晨却未发现鲜血奔涌。难道这些士兵都没有鲜血?他们是如何存活的?
那些本来距离昆吾山很远,看那行程,也将从昆吾山很远的地方走过。可是突然之间,那些军队竟然转向,擦着昆吾山掠过。叶晨终于可以清晰的看出那些身穿黑色甲胄士兵的样子。他们的身上,黑色的甲胄破烂不堪,上面甚至有大洞,铜锈满身,似乎那甲胄一碰就破。
接下来,叶晨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脸,那绝非人脸,倒像是一种巨大的雕,阴鹜的面庞,而且,他们的双眼是……紧闭的!行走在黑暗之中,难怪他们并不识路,甚至遇到大山便翻山而行,从不绕道。然而再仔细看,却能看到这些士兵,每一个,他们的身体都有着致命的伤痕,有的在脖颈之上,有的在胸腹之间,甚至,有的他的身体上还插有兵器。
这些士兵,难道已经死去?他们这样闭目而行,必然是死去的样子,这些致命的伤痕,无不昭示着这些东西的死亡。
他们已经死去,如今却活了过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什么样的神通,才可以将死去之人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