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无疑是人们在社交过程中最不想碰到的问题,至于尴尬怎么形成,怎么化解,这是一项值得考究考究的学问。
就像现在,我们的猫咪就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环境当中。
“王……王基?”看着王基像精致的木偶那般“镶”在门框上,卿末缘有些诧异。
“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基没有回答他,而是直径走入屋内,随手拾起桌上的一支水笔,在卿末缘的简历上修改了好几处,最后,在末页上签上了一个潦草的名。
“王科长,这……”容嬷嬷接过王基递给她的卿末缘的简历,光速阅览后,面露为难的脸色。
“没关系的,我已经和那边的同事打好招呼了。”
“但是这样的话,可能需要多走几步程序……得重新打一份文件了。”
“好的,麻烦你了。”
“等一下!”卿末缘猛地感觉事情不对,“你们这是什么意……”
猫咪刚想发问,却听见外边的走廊传来了脚步渐行渐近的声音。
“这就是你给我推荐的‘新人’吗,看起来还不错哦。”脚步的主人愉悦的说,声音温软甜美如同环形玉佩互相清脆碰撞,却不失气场,仿佛刚刚带上女王皇冠的年轻公主。
众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门口:先入眼的便是一双带有暗红色植株状花纹的白色跑鞋,紧身的牛仔裤上有几个人为的破洞,勾勒出腿部优美的弧度,白色的体恤衫上画着一个可爱的金发女孩,水洗蓝的外套上方,末端略卷的暗红色长发披至腰部,耳朵上,银色的四叶草坠子摇摇晃晃。脸部的妆容虽然很淡,却用尽了心思,五官精致,仿佛洛神再世。
“好美啊……”猫咪看着来者的面容有些略略失神,心里所想竟然无意间脱口而出。
“呐,你是在说我吗?”那女孩一勾起唇角,笑声越加动人。“真是个不坦诚的家伙呢~”
“啊,对……对不起……”
“嗯?为什么道歉啊?”
“我……”猫咪一时语塞,脑中的回路被砰砰的心跳打乱。他以求救的目光看向王基,而后者的眼神却冷冰冰的写着这样一个意思:
敢动她你就死定了。
拜托。我真没有打她主意啊。大哥的嫂子不能动的道理我懂啊。
卿末缘彻底萎了,仿佛蔫掉的的绿芽,默默的低下了头。
这时,末缘感觉到,有一股温软的力量从他的头部缓缓流出他的心底,一抬头,一双听话的莲藕般的手正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卿末缘不由地吓了一跳。
“好可爱啊。”双手的主人戏谑地说。她使劲的搓揉着卿末缘那酒红色的头发,把他精心打理好的发型揉成一团鸡窝。
一大片绯红涌上末缘的脸颊,混乱的脑子一下子沉沦了泛起了桃红色的星星。这时站在一边的另一个家伙吃醋似地开口了:
“夏浅,领完人我们就赶紧走吧,中午还有会议,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啊,好,听你的。”那个被称作是“夏浅”女孩,收回了双手,转身挽起王基的胳膊,带上门离开了。只留下还沉迷在“美好梦境”中的末缘坐在屋中。
等等,夏浅?
卿末缘在脑海里光速搜索着有关于这个词汇的所以信息,突然,仿佛被一个响雷惊醒似得。
夏浅,不是3年前那个,为了捕捉毒贩头目,独自翻越眠山(ps眠山相当于现在的梅里雪山)并在c国境内成功抓获整个犯罪团伙的传说级女警花吗。
为什么这样一个大人物,会留在B国三区这个小小的CBD区呢,她不是应该待在国家刑警大队吗,何苦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局长,或者是科长?总不会是为了王基吧。
卿末缘一笑。事情变得·有趣了呢。
看来自己回来的决定是正确的,各路诸侯汇聚于此,这卧虎藏龙的小小城市,背后,恐怕会酝酿起,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的风暴。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王基那句“领人”是什么意思。
卿末缘还在纳闷,背后,容嬷嬷的声音如同银针扎进他身体一般的冷冷传来。
“好了,少年,这边的资料已经帮你弄好了,你只要把这个交到隔壁楼层4楼档案库就行,下午就可以去第三科上班了。”
“啊?”卿末缘一惊:“等一下学姐,我不是投简历要去第六科吗?为什么把我调入第三科去。”
“我不知道。”容嬷嬷一摊手,一脸无奈,“这是王科长的意思。”
王基?
“那,第三科的科长,是……”
“就是刚才过来的那位夏科长啊。”
“……”
卿末缘彻底愣了,紧接着,心底里涌上的,是烈火般的愤怒。当然,他知道王基这么做一定是为他好,他也知道,王基一定不会背叛他,王基这么做事一定有他的理由,可自己却偏偏猜不中他的动机,这就让他很恼火。
一定是因为汤盈盈的案子。
王基,你到底,在向我隐瞒什么。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哼,别小瞧我啊,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卿末缘攥紧了拳头,随口说了声谢谢,夺过资料夹子,匆匆出了屋门下楼去了。
“喂,等一下,你走错了,是往这边走了!这一边呀!”
卿末缘全然没有顾忌容嬷嬷的忠告,像个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将军,昂首走向了王基离开的方向。
另一边。
Z国。
作为在奥古大陆上占地面积最小的国家,坐落在B国与A国交接的大海中央,由13座小岛拼接而成,拥有极端的气候和环境,但那里的人们却创造出了世界上最顶尖的文明和科技。堪称奇迹。
Z国的南端,靠近B国的悬崖上,一栋白色的别墅,伫立在玫瑰簇拥的花田之中。这里是Z国为数不多的,花卉还能生长的地方,要是在往南面走一公里左右,估计会连杂草都消失匿迹。
耶梦伽得脱下绣着暗红色滚边的白色长衫,露出了较好的身材,以及背上彼岸花与蛇交缠的纹身。他慢慢的步入温泉池,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池边,开始精心地打理起自己引以为傲的淡金色的长发。
也许是疲惫了的缘故,耶梦伽得并没有察觉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悄悄的向他靠近。
“猜猜我是谁?”那身影伸手遮住了耶梦伽得的双眼,用娇嫩的声音轻柔地问。仿佛初开的花朵。
“猜不出来啊,小柏。”耶梦伽得没有反抗,与他平日里威严冷漠的形象不同,说话的语气反而温柔了起来。
“是月天教你的?”见后者收回了双手,耶梦伽得转身,摸了摸后者的头。而莫柏仿佛是享受这个动作似得,仿佛一只受宠的兔子。
“我只想你能多陪陪我。”莫柏抱住了耶梦伽得,冰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些许哀伤。
她是z国的公主,不,应该说是曾经那个创造了无限辉煌的z国,可惜这个漫长的王朝最终还是消逝在了历史之中。魔宴的崛起,使这个王朝遭受灭顶之灾,国王被刺杀,忠臣与贵族被凌迟,魔宴,最终用“神”一般的力量,完成了他的报复。莫柏,作为原来z国王室的最后血脉,只是因为阴差阳错嫁给了耶梦伽得,而得到幸免。
然而,天真的公主却并没有承受住亡国的打击,最后,傻掉了。
所以现在,耶梦伽得可以说是莫柏最后的依靠。
“你又要离开我了吗。”莫柏淡淡地说。
“是的。”
“我不想你再去见那个红发灰眼的男人了。”
“为什么。”
“你每次见完他后,都会离开我很久很久。”
“别担心,这是最后一次了。”
“真的吗?”莫柏收起了眼中的忧郁,转而两眼发出希星星的光芒。
“是真的。”耶梦伽得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等我回来以后,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到很远的很远的地方去。”
“很远很远的地方?”莫柏看了看窗外开的正艳的玫瑰,“那里也会有像这里一样美丽的花园吗。”
“有。”
“比这里更多吗。”
“多好几倍呢。还有秋千与风车,到那里,我会为你搭一间温馨的木屋,然后把我们的女儿们接回来,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那里……”
耶梦伽得哄着怀里的乖兔子,一边胡乱地编造着美好的景象,直到黄昏时刻,莫柏睡着时,他才令仆人扶她回了房间,自己则穿上紧身的特工作战服,将长发高高挽起。然后,在穿着黑色斗篷的侍卫的带领下,悄然离开了这个温馨的地方。
耶梦伽得还不知道,这一次,和莫柏,竟成了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