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基在电脑屏幕上打出GG(goodgame,意思是这个游戏真不错,一种认输的含蓄表达。),然后切出了游戏界面。
客厅里传来某只波斯猫的欢呼声。作为一个闲着没事就打游戏消遣的网杀老司机,排序、套路、武将技能配合,无论是技术还是运气,卿末缘都算得上是三国杀大神中的大神。在这种传说级的生物面前,王基这种新手根本没有赢的概率。
卿末缘给电脑装上了鼠标,他使用的机型是老式的已经被淘汰的笔记本电脑,在没有鼠标的情况下,只能用红点操控箭头——这一点当然不会让王基知道,否则后者绝对会抄家伙暴打他一顿,五秒场用红点出牌,这是疯子才能做出来的事。但是卿末缘例外,这台电脑是他人生中所接触到的第一台、由他的养父(章岳)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光阴逝去,这台不知不觉陪伴了他十三年的古董,已经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伙伴之一,仿佛一对知己,你了解我,我懂得你……
“认了吧。”卿末缘对刚刚飘出房间的王基说:“这都是命。”
“如果下次还有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一次。”王基咬牙。
“得了吧,你再练十年也打不败我。”卿末缘将双臂搭上沙发背,120?躺在沙发上,慵懒道:“不过十年后我可能就退杀了哦。”
突然间,他又想起了某件事情,立刻直起了身子。“啊,我差点忘了。”他说:“你还记得我们俩的之前在路上的赌约吗。”
“记得。”
“记得就好,自己去搬被子,今晚你只能睡沙发哦。房间的床是我的。”卿末缘贱贱的甩了个眼色:“我去洗个澡。奔波了一天,累死了。”
说完,他走进了浴室。空气中留下一股淡淡的男式玫瑰香水的气息。
王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开心就好。”他说。
目光投向窗外,王基家在22层,从这里看到的三区夜景,霓虹闪烁,车流不息。城市,这个充满了梦想和汗水的地方,在蒙蒙月色下,焕发着别一样的生机。
同一时间,在世纪大厦的楼顶88层,一抹人影,坐在天台边缘,他和王基一样瞭望着地下的城市。
“你来了。”当夹于两指之间的香烟快要燃尽时,他冷冷道。
将目光从地下的世界转移回天台时,那个躲在另一头黑暗角落的人冷笑了一声。
“你在笑什么。”
“塔卡勒斯。”那人说。“主上要你去找那个逃跑的狼崽,你为什么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哦,你说前几天汤盈盈的事情啊。”塔卡勒斯丢掉了烟头,任凭其在空中自由落体,散成灰烬随风飘去,仿佛那个烟头就是一条生命。
“你。”他突然站了起来:“从哪得到消息说这事是我干的?”
“思维严整,手段贤淑,做法干脆,下手狠毒。”那人说:“如此可怕的犯罪手法,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能完成此事的人。”
“哦,原来你的理由那么简单啊,耶梦加得。”塔卡勒斯嘲笑:“这么说,你是看穿了这个事情的所有细节了?”
“三分之二半。”
“那么剩下的三分之一呢。”塔卡勒斯抓了抓鬓发。
“我并不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
“那你猜的是什么。”
“你在随意杀人。”
“哈哈哈。”男人掩面而笑,惊起了在屋顶上栖息的乌鸦。
“大错特错了啊,耶梦加得。”男人将绿色的瞳孔对准了黑暗角落中的耶梦加得,并伸出了两个指头。
“第一点,我并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他晃了晃那两个指头:“我只是一个幕后的操纵者,我和凶手之间只有交易。”
“人命交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恶心。”耶梦加得眯了眯眼睛。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不过还有一点哦。”
“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渔夫在钓鱼时,都会在鱼钩上挂上诱饵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耶梦加得摇了摇头。
“唉,你还是那么笨。”男人无力抚额。
角落里传来了骨骼摩擦的声音。
“唉,兄台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动手啊。”塔卡勒斯秒怂,论实力,他只有被耶梦加得暴打一顿的份。
“说正事。”
“行行行啊,我给你解释呢。”塔卡勒斯留了个心眼提防着黑暗中的那个人:“假设你是一条鱼,你会会做一个‘愿者’去咬一个没有诱饵的钩子吗?”
“……”耶梦加得沉默了。
“你是想让他去调查这件事情。把他引出啦”耶梦加得冷冷道。
“不错。”
“哼。”
耶梦加得是没有兴趣的哼鼻离开了,他的身影出现在天台的另一个角落,淡金色的长发随着晚风轻轻浮动,带有黑色三角放射纹理的白色风衣,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显眼。
“你要干什么,我没有插手和过问的权力。”他转头冷冷道。“给你个忠告,别玩大了。”
“好自为之。”这是他在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戚!”塔卡勒斯朝着耶梦加得消失的方向竖了个不雅的中指。
“终有一天,我会连你一起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