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苏吸了吸鼻子。
他一路追寻自己狐尾骨的踪迹,本是轻而易举。只是他现在的情形却有点不同以往,临出门前,红花面有难色欲言又止,分明是几次张嘴,半截又都吞了回去。他只装做看不到,他知道红花担心他,想上前劝阻又怕他炸毛——其实不怪红花忧心,他的确是有些力不从心,在青丘时还尚可,但一出青丘地界,他连维持人形都有点勉强,特别是现在又驾着云,几次在空中摇摇欲坠,险些一头栽下来。
真是丢脸……
岐苏一想起这茬,腮帮子那牙根就酸的厉害,恨不能把那始作俑者一口吞了咬上十万八千个窟窿还不解恨!!8过现在他没心思去想那茬,因为狐尾骨的踪迹越来越清晰浓烈,他的呱呱叽就在眼前——
岐苏楞了!
随后又喜又惊——
喜的是他的呱呱叽竟已经这般大了,长成大人了!
惊的是,怎么呱呱叽长啊长的竟变成了个男人……
英衣有些愣怔的望着自己马匹前方那团突然从天而坠,且正蠕动的起劲白色毛团。
不知道为何,觉得有些眼熟……
身边的副统领舒河一拽缰绳,停在她的身侧,搭眼一看,也有些惊讶:“好像是只白狐!”
言罢他已身手如电,从背后抽了支羽箭搭弓瞄准:“真是一身好皮毛,待我将它取了给阿简做个坎肩!”
英衣心口一动,眼看舒河的箭矢已离弦而去,来不及开口阻止,手中马鞭轻轻一抖,鞭尾扬出遥遥勾了一下箭羽,就这轻轻一碰,箭头偏了几寸,堪堪擦过白狐的耳朵,深深钉入它身后的树干之上——
岐苏忍不住大翻白眼,NND,居然敢射你岐苏爷爷,这凡人果然是肉眼凡胎,不识大仙!
他的呱呱叽跳下马来,正大步朝他走过来——
她一身戎装盔甲,颈间系一方红巾,剑眉星目,一双眸子亮的像暗夜里天空最亮的那颗星辰,正低头注视了他,面有所思
这是我家娃啊我家娃~~~!!
岐苏一颗老狐狸的慈爱心着实荡漾了好几波,舐犊之情无处挥发,忍不住就想在他家娃前打个滚撒个娇。
所以,他抖了抖耳朵,摇了摇尾巴,挪了挪爪子,顿了顿嗓子,一开口:“汪~”
紧随其后的舒河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竟是条狗?!”
他蹲下身子,好奇的伸手想去摸岐苏的头,口中喃喃:“这么看好像是条狗,嘴巴没狐狸尖,尾巴也没狐狸大……可是刚才分明就是一只雪狐嘛,难道我花了眼?”
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
岐苏脖颈上的毛炸了起来,脑袋一低,避过舒河伸过来的手,扭头朝他示威的一呲牙,后腿一蹬,一下就准确投进了英衣怀里,英衣下意识的伸手一搂,他前爪借力一搭,踮起脚尖来伸舌一卷,已经安稳舔了她嘴巴一口。
“色……居然是只色狗!”舒河一脸不忿的伸手就想捏他后颈把他扯出来,“阿简,它一个畜生,居然轻薄你!”